華夏的兩支艦隊,已經進入了主航道,蘇斯帝國在自由港吃了這麼大的虧,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華夏艦隊和蘇斯艦隊的航道爭奪戰,迫在眉睫。
雖然兩個國家都一定會取下自己的編制軍號進行交戰,以免演變成國家征戰,但這場戰鬥是不可避免的。
自由港顯然是蘇斯艦隊必須要掌控的要點。他們得到了烏克紅之後,和自由港近在咫尺,他們不會允許任何對其側翼尾翼造成威脅地勢力存在,這也就是他們支持北盟的原因。
在此之前,蘇刻舟一直以爲,悍軍武裝只在普羅鎮。蘇斯帝國進攻自由港的話,悍軍無論如何是跑不掉的,除了抵抗之外,他們別無選擇。
可誰知道,中心城一戰,悍軍俘虜了整個北盟指揮部,並藉機掌控了散佈於自由港航道上的所有北盟艦隊。
當彙集在普羅鎮的各大流派旗下的商團,護衛艦隊,運輸艦隊的船員,穿着悍軍地藍色制服,登上這上千艘各類艦艇地時候,蘇刻舟就知道,想要再像以前那樣,讓這支軍隊頂在前面,已經不可能了!
隆興會想要完成華夏軍部的命令,保住自由港,就必須和悍軍真誠合作。
可是,蘇刻舟萬萬沒有想到地是,悍軍不但有艦隊,還有不知道藏在哪裡的基地!
而眼前這個泥鰍還滑的方楚天,卻似乎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什麼真誠合作,一臉準備在自由港撈夠了轉身就走的架勢,乾脆得讓人髮指!
最可氣的是,每次他到這裡來,還沒說話,這段天道就是一通牢騷,大罵流派互助同盟不要臉,過河拆橋吃了就跑,不把華夏少將看在眼裡,不考慮大局,鼠目寸光。
一邊罵,還一邊拍着他的胸脯口沫橫飛地賭咒發誓,憑一己之身,也要和蘇斯鬥到底,也要和隆興會共存亡!
這無賴嘴臉,能把人活活氣死。
可笑程志軒,最近還一直在跟華夏的王通志少將聯繫,計劃着怎麼接收悍軍,再過幾天,恐怕連這方楚天也跑得不見人影了。
等蘇斯艦隊一來,頂在前面的,就只有隆興會!
所以,眼見自己一來,段天道又憋住了勁準備訴苦,蘇刻舟就火冒三丈。
“你也是華夏人!還是華夏的將軍!”蘇刻舟來回踱着步,急道:“自由港對華夏來說無比重要!你怎能看着不管?”
蘇刻舟情緒有些激動:“現在能看的,就只有我們。華夏只要能掌握住自由港主航道,米國的後勤通道,烏克紅的蘇斯基地和白蘇斯基地,就在我們的威脅之下!佔據了這樣的戰略位置,不管什麼時候,他們都不敢全力用兵!這些道理,你不明白麼?”
段天道把兩根裹好的紙條,塞進自己的鼻孔,憨憨地對着蘇刻舟直點頭。
“既然你知道,那你爲什麼還這樣做?”蘇刻舟看着段天道鼻孔裡兩卷白紙條,如同海象一般的臉,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別告訴我悍軍不歸你管,你這樣是罔顧大局。”
“那……”段天道笑了:“我讓流派互助同盟聽話,作爲你們的直屬部隊,去堵槍眼,是不是就顧全大局了?”
他嘆了口氣,一攤手道:“我也想怎樣,可人家不聽我的啊。上次我就發了火,跟他們拍了桌子,我說,當初要不是我……”
眼看蘇刻舟額頭青筋暴跳神色不對,段天道悻悻地閉上了嘴。
房間裡,一時沉默。
良久,蘇刻舟終於嘆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別的話都不說了,我也知道,當初我們的袖手旁觀,你們有意見。”蘇刻舟拿出一份華夏轉來的情報,遞給段天道:“我只希望你能給句準話,一旦航道戰爭打起來,你們,會不會作壁上觀。”
“我倒是準備和咱們隆興會共存亡。”段天道看了看文件,用手指扣着下巴,甕聲甕氣地道:“不過,那幫傢伙現實的很,沒點好處,他們簡直六親不認……”
正說着,忽然間,一名悍軍參謀敲門而入。
“將軍!”參謀看見辦公室裡的蘇刻舟,鄙夷地撇開眼睛,快步走到段天道面前,遞上一份文件,氣憤地道:“這是華夏東南聯合指揮部剛剛發佈的公告和命令。”
蘇刻舟探頭一看,頓時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頭大如鬥。
公告有兩份。
第一份是言辭懇切條件優厚的招攬公告。
第二份,則是嚴厲解散一切非法組織的通牒。
這兩份以聯軍指揮部的名義發佈,並有王通志和程志軒簽名的公告,顯然經過了深思熟慮,措辭十分高明。
在第一份公告中,他們不動聲色地提醒了自由港各大勢力,現在華夏掌控自由港的事實。緊接着,以東南聯軍指揮部和王通志的名頭,對各大流派的機士進行特別招攬。
許下的條件從華夏國家的公民身份到個人的軍銜職務軍功獎勵,再到a級部隊的待遇和武器裝備,十分優厚。
不僅如此,公告還宣佈歡迎流派領袖加入自由港自治政府的組建,如果願意從政,將獲得華夏的鼎力支持。
如果說第一份公告是胡蘿蔔的話;那麼,第二份公告,顯然就是針對流派互助同盟揮舞的大棒了。
在這份公告中,華夏東南聯軍指揮部宣佈自由港爲華夏管轄區,一切未經華夏備案批准的組織,均屬於非法組織。
爲了建立統一的自治政權,一切流派、社團、僱傭軍和商團組織,必須申請登記備案,否則將予以殲滅。
而鑑於自由港的特殊社會形態,流派同盟會,只能有一個。華夏將定於不久之後,依照自由港的傳統,舉行格鬥大賽,確定這個等同自由港自治政府的同盟會的領導層。
兩份公告並不長,看完也不過十幾分鍾時間,可其中的意味,就是讓人品上十幾天,也品不完。
蘇刻舟承認,這兩份公告,實在是程志軒和王通志針對方楚天的一套漂亮的組合拳。
第一份公告的名義和利益是方楚天給不了的,也是普通機甲流派所無法拒絕地。而第二份通牒。更是一刀砍在了段天道的七寸上。
一個非法,就能讓任何不聽招呼的流派,面臨被華夏攻擊地危險。要想繼續保持流派完整,他們就必須申請備案登記。
而非法還是合法,那還不是王通志說了算?
再加上一個爭奪同盟會領導權的機甲格鬥大賽做誘餌,天堂地獄就在一念之間。
哪一個流派,不反覆權衡計算?
方楚天不過是一個人而已,不但無法給出這些條件,他自己本身,也還歸屬王通志領導。
一個是統領東南盟軍,給出優厚條件的上級,一個是流落自由世界,擺明了被打壓的下級,該選擇誰,除了白癡以外。智商超過80的人都明白!
可是偏偏王通志和程志軒算計地人。
是方楚天!
看着方楚天那副撐起眉毛半眯着眼睛地表情,蘇刻舟真想把程志軒這個白癡劈頭蓋臉地痛罵一頓!
程志軒和王通志這一套組合拳打得再漂亮再花哨。也不過是打在了空氣上。
眼前這方楚天正坐在那裡,剔牙打嗝看猴戲呢!
悍軍早被送走了。
以方楚天地手段。那些流派離開了自由港,怎麼可能脫離他地掌控?
況且當初幾大流派在那麼危險地境況下,還大張旗鼓地投奔原本弱小地普羅鎮,任憑段天道將他們流派武裝打散重新編制,面對北盟地進攻也是誓死抵抗。
要說方楚天手中沒什麼吸引他們地東西……
誰信?
程志軒和王通志炮製出地這份公告。寫得越漂亮。恐怕到時候他們吐地血就越多。
“命令我在公告上簽字?”段天道翻了翻隨公告一起傳來地命令,一伸手:“拿筆來!”
參謀遞上一支筆,段天道握住了,歪着腦袋咬牙切齒地在王通志地簽名後面,寫上了“方楚天”三個歪歪扭扭的漢字。瞧瞧不對,又將後面的“天”圖了個黑疤,另外寫上一個,汗顏道:“老子很久都沒有簽名了。”
把自己地簽名舉起來翻來覆去端詳半天,段天道長嘆一聲:“不愧是將軍啊,老謀深算,這樣一來,我看那流派互助同盟還怎麼掙扎。這幫傢伙過河拆橋,現在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讓我找到,非得捏出他們的蛋黃來!”
說着,這賤人挺着一張鼻孔裡塞着紙的包子臉,衝蘇刻舟揚了揚手中的公告原件:“老蘇,要不你也籤一個?”
蘇刻舟苦笑一聲,搖頭道:“我屬於華夏軍部,和王通志將軍領導的東南聯合軍沒有關係,這文件用不着我簽字。”
“大家都是華夏聯軍嘛……就當練字了……”段天道殷勤地道:“來吧,籤一個,機會難得。”
蘇刻舟閉上了嘴。
這不着四六地傢伙,哪裡像個統領羣雄的將軍?他實在爲程志軒感到悲哀,作爲老搭檔,他無法想象,程志軒知道結果後的表情。
惹誰不好,偏偏惹這個方楚天?
蘇刻舟看着方楚天真摯的眼神,只覺得渾身無力。這方楚天天生一個渾人無賴,腦子裡天馬行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胡攪蠻纏撒潑耍賴的本事天下第一,任何手段在他的面前,都起不了絲毫作用。
秀才遇見兵,有理也說不清,何況沒理。
嘆了口氣,蘇刻舟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聽段天道在身後,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同舟共濟的道理,我的老師教過。”
蘇刻舟哭笑不得地回過頭,看着方楚天那塞着鼻孔,包子般的臉,忽然覺得,這傢伙,其實也不是那麼不講理。
還沒說話,卻見方楚天昂揚地臉,變得有些諂媚:“大家既然都在一條船上,華夏補充軍火物資地時候,是不是也給我們考慮點?”
蘇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