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裝潢奢侈的包廂內,衝門的牆下襬放着幾組意大利進口的小牛皮沙發。
穿着隨便的高雅,一隻腳擱在案几上,正捧着話筒看着影視牆上的字母,聲嘶力竭演唱着:“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這樣,才足夠表白……”
由信樂團演唱的這首《死了都要愛》,原本蕩氣迴腸,情意綿綿的,但從高雅嘴裡唱出來,卻像是一隻獨狼在深夜對空嚎叫那樣,極大摧殘着別人的耳膜。
但不管是錢棟倆人,還是端坐在高雅身邊的海鼕鼕她們,卻都是一臉如醉如癡的樣子,小聲拍着手兒附和着。
繞樑三日而不絕的一曲終了,錢棟搶先用力鼓掌,大聲叫好:“好,好!不愧是天籟之音啊,我聽了後,都忍不住的想哭了!”
“哈,哈哈!”
高雅仰天長笑了兩聲,把話筒仍在桌子上,對海鼕鼕打了個響指。
海鼕鼕會意,走到牆角把音樂暫停。
拿起一瓶百威啤酒,高雅灌了一口懶洋洋的問道:“東西拿來了?”
錢棟倆人彎腰點頭:“是,東西拿來了,包括底版。”
說着,金洪從包裡掏出個大信封,走到案几前恭恭敬敬放在了上面。
高雅伸手摸過,打開抽出一張照片看了眼,點點頭:“嗯,做的很好。你們走吧,我答應你們的很快就能實現。”
“謝謝,謝謝高少!”
錢棟倆人點頭哈腰的道謝後,轉身走出了包廂。
他們從八點就在這兒等,一直等到中午,卻只和高少說了幾句話,就被轟了出來。
看着手裡的照片,高雅笑了:“嗯,這個沈銀冰還不錯嘛,真人應該比照片更有魅力吧?”
走過來的海鼕鼕撇了撇嘴,嗲嗲的說:“高少,她什麼不錯啊,你瞧她那比飛機場好不了多少的胸脯,頂多也就是……”
高雅冷冷打斷海鼕鼕的話:“就算她只是中上之紫,但也比你們兩個被無數男人草過的貨色要乾淨許多。”
絲毫不理會海鼕鼕倆人芳容鉅變,高雅盯着沈銀冰的照片,嘿嘿笑着自言自語:“能夠讓彭遠航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的女人,絕對錯不了哪兒去。如果有機會,我想我最好替他親自鑑定一下,嘿嘿。”
……
錢棟倆人走出‘海天娛樂城’的大廳門口後,倆人擡手拍掌慶祝了一下:“中午去哪兒吃飯慶祝?”
“哈,當然是老地方了,那兒雖說不夠檔次,可咱有安全感啊。”
金洪嘿嘿笑着掏出了手機:“喲,馬主任給我打電話了呢。”
早上來到娛樂城後,爲了表示對高少的絕對尊敬,金洪倆人都把手機關機了。
“嘿嘿,他肯定納悶我們去哪兒了。”
錢棟也開機:“別管他,他愛咋的就咋的,哥們早就看不慣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了。”
“還是給他回個電話吧,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哥們的上司,要想削他,等咱們去了那邊,還怕沒機會?”
金洪說着,撥通了馬主任的座機號:“喂,馬主任啊,你找我?哦,早上出來時,我不是和你說了,我要來海天娛樂城見一個重要人物了——什麼?我老家一個表哥去找過我?他沒說他叫什麼名字嗎?好,好的,謝謝啊,再見。”
“馬主任打電話給我,說我一老家的表哥找我,沒啥事,咱先去慶祝一下再說。”
金洪很瀟灑的聳聳肩,走向停車場內的一輛捷克轎車。
這輛車是《帝都商報》的採訪車,車體上印刷着和報社有關的畫面,很顯眼。
錢棟開車,金洪坐在副駕駛上,倆人興沖沖暢想着美好的明天,駕車駛出了娛樂城的停車場。
“哎,錢哥,你說在高少身邊的那個女的,是不是海鼕鼕?臥槽,她那雙腿子真是白啊。不過,我看她走路時好像不怎麼得勁,絕對是剛被高少狠狠弄了一頓,我估計大胯都有可能脫臼了。唉,真羨慕啊,如果咱哥們能和海鼕鼕那樣的**睡一覺,就是精盡人亡也心甘情願——啊!?”
就在金洪口水直流的說到這兒時,忽然就覺得脖子一涼,眼角一耷拉,就看到了一把雪亮的手術刀。
一個打着哈欠的傢伙,從後面坐了起來,看着猛回頭的錢棟,懶洋洋的說:“好好開你的車,小心安全。”
“你、你是誰,你怎麼上我們車子的,你——”
錢棟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眼前閃過一道白光,隨即消失不見。
接着,金洪就看着錢棟的右腮,吃吃的說:“錢哥,你、你的腮怎麼出了一道口子?”
“啊,什麼?”
錢棟下意識擡手捂了一下,火辣辣的痛感,這時候才從腮上傳到了大腦神經及。
鮮紅的血,順着錢棟捂着腮幫子的手縫,淌了下來。
錢棟頓時魂飛魄散,猛地一踩剎車,張嘴剛要大叫,卻又嘎然呆住:那把寒光四射的手術刀,就抵在他雙眼之間,頂多也就是一釐米。
然後,他就聽到後面的年輕人說話了:“開車,難道你不知道在路中央隨便剎車會引起車禍嗎?幸好前面是紅燈,前面車子也停下了。淌這點血沒啥了不起,死不了人。你們要是大驚小怪的纔會死人,聽明白我的話了沒有?你,也別閒着,用手紙給他按住傷口。”
在刀子面前,金洪茫然的點頭,拿過幾張紙巾,替錢棟按住了腮上的刀口。
“你們不要問我是誰,我又是從哪兒來。你們更別擔心,我會殺你們。我找你們,就是想和問你們一件事。你們只需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我就放你們走。不過,我事先警告你們,假如你們敢對我撒謊,耍我的話,哼哼。”
年輕人說着,腰板一挺,笑容變的陰森可怕起來,使車內的氣溫驟然降低了好幾度:“相信你們應該聽說過職業殺手吧?你們很榮幸,哥們就是此道中人,殺人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有趣。”
就像是在故意炫耀的老太婆那樣,年輕人喋喋不休:“你們知道哥們殺人時,最愛用那種手段嗎?look,看到這把手術刀了沒有?哥們酷愛把人活着時給他開膛破肚,看他的心臟能堅持多久才能停止跳動。哦,對了,哥們對男人的龍根也很感興趣,因爲聽說很多富婆都會高價收購那玩意,用來熬湯喝,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
錢棟倆人傻乎乎的搖頭。
他們做爲生活在大都市中的白領精英人士,見識過社會上很多層次的晦暗面,但卻從沒有接觸過目前這種血淋淋的陣勢,被嚇傻了也沒啥奇怪的。
“沒想到你們這樣沒見識,那好吧,我來示範一下給你們看。”
年輕人皺了皺眉頭,彎腰抓住金洪的左腿,右手一閃,鋒利的手術刀就把他的褲子割開,露出了他那條龍根,用刀子在上面比劃着,喃喃的說:“你這玩意也太小了點,勉強也就是能賣個十七八萬。不過沒辦法,這屬於先天性的缺陷。你先忍着點疼,我下刀了啊。”
“啊——別,別!大哥,大爺,親爹,你就放過我吧!”
金洪感受到刀鋒的冷森後,終於清醒過來,隨即放聲大哭。
他剛纔雖說被嚇傻了,但卻能清晰看到年輕人的耍刀的速度有多快,一看就知道玩刀的老手,再加上剛纔毫無徵兆的割破錢棟的腮幫子,金洪總算及時明白過了:年輕人絕不只是嚇唬他,很可能真會把他那玩意割掉,賣給富婆熬湯喝。
年輕人刀子停住,淡淡的說:“放過你們也可以,但你們得記住我剛纔說過的話。”
錢棟倆人連連點頭:“我們記住了,記住了,不管您想知道什麼,我們都不敢隱瞞的。”
“這就好,開車吧,前面亮綠燈了,過路口後找個地方停下。”
年輕人收回刀子,放在錢棟後脖子上來回比劃着,嘴裡小聲嘟囔着什麼。
錢棟倆人絕對被嚇毀了,按住年輕人的要求,乖乖把車子駛進了某超市的地下停車場。
“嗯,這地方不錯,就算你們被割去了那玩意,相信也不會被及時發現的。”
年輕人向外看了一眼,摸出手機打開了錄像機:“說吧,昨晚九點左右時,你們去東方大酒店7樓的梅花包廂,都是做什麼了,又是誰安排你們去的?”
一聽這個問題,錢棟倆人明白了過來:這個人,是那個美女總裁派來的!
靠,一個地方上來的民營總裁,在被算計後卻派人來取證,真是無法無天了!
想清楚這一點後,錢棟倆人忽然有了點膽量,或者說身爲帝都公民的優越感。
“怎麼,還需要多久的思索時間?”
年輕人冷冷的說着,手中的手術刀忽然活了:在他手指上來回翻越着,蕩起一片眼花繚亂的刀花。
“我、我說,是開發司的樑明青副司長讓我們去的!”
看到刀子就在耳邊飛快旋轉後,錢棟再也不敢隱瞞什麼了,連忙把他所知道的那些,詳細的說了一遍。
爲了讓年輕人滿意,金洪還在旁邊補充:“大、大哥,那些照片,包括底版,我們都交給高少了。”
年輕人雙眼微微眯起:“這個高少是什麼來歷?”
錢棟好心的說:“大哥,高少可不是一般人,他是……”
聽完倆人詳細‘介紹完’高雅後,年輕人嗤笑一聲:“哦,原來是這樣啊。好,那你們告訴我,那個樑司長的家在哪兒?”
“我要是你們的話,就不會把這些告訴那個高少,而是在傍晚之前主動去公安機關自首,免得將來背黑鍋。”
年輕人收起手機,推門下了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