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頂山和鄭東方的意思一樣:既然高飛乘坐的航班,已經在十幾分鍾前起飛了,那就該告訴內蒙機場那邊,等他下飛機後,把他帶回來。
雖說倆人暫時還不清楚,秦紫陽在遇到危險後,爲什麼會給高飛打電話求救,高飛爲什麼虎虎的就敢往那邊趕(你以爲你誰啊,招呼不打一個就向那邊跑,這不是明擺着去送死,故意給我們找麻煩呀,我們該怎麼和你家大人交代?)
可他們卻很清楚,如果首長的親侄子要是死在那邊,制定本次計劃的軍方,心裡肯定會不舒服的,所以再來彙報工作時,都做好了某些準備。
只是讓倆人吃驚的是,高鵬起卻莫名其妙的說,他相信他那個侄子!
你以爲你侄子敢抽莫孤煙耳光,敢欺負一個寡婦娘們,就能從那些惡狼嘴裡救回秦紫陽等人?
首長,你也太自以爲是了吧!
常頂山和鄭東方倆人心中都冒出這個念頭,但肯定不會傻乎乎的說出來,只是在靜坐片刻沒有得到新的指使後,都知趣的站了起來,低聲告辭。
出來辦公室後,倆人對望了一眼,在董主任的相送下快步走下了樓梯。
來到樓梯拐角處時,常頂山低聲說道:“東方局長,你一定要時刻監聽那邊的電話,馬上派人秘密趕往那邊接應——距離那邊最近距離的人中,有什麼重量級的人物沒有?”
鄭東方懂得常頂山所說的重量級人物是什麼意思,稍微沉吟了下才說:“沒有——這次任務,九龍王中的鐵屠、葉心傷和苗青(黃龍)三人加入。其他人有的遠在美洲,有的卻在非洲,同樣執行着重要任務,根本趕不回來的。”
“九龍王,三人蔘與了本次任務?”
常頂山眼裡閃過一絲痛惜,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務必保證高飛的安全。你要什麼,我就提供什麼!”
——
就在常頂山親自參與營救計劃中時,遠在德國柏林的妮兒,也放下了詹姆斯的電話。
自從幾天前和高先生一夜後,妮兒整個人變得更加神采飛揚了起來,經常會在一個人時發呆,還吃吃的傻笑,幻想聖誕節前夕某個男人吃驚的嘴臉。
可惜,這種良好感覺沒過幾天,詹姆斯卻給她打來了一個電話,說高飛要重新集合‘狙殺’小隊,以隊長的身份命令所有成員,盡最快的速度,趕到某處和他會合。
當然了,詹姆斯早就退役,不再屬於狙殺小組成員了,高飛之所以給他打電話,就是讓他——出錢,出某些必需品。
高飛是狙殺小組的頭兒不假,可關鍵問題時,他也早就‘退役’了,現在徵集‘現役’的白板、猴子等人,必須得按照嚴格的‘傭兵規則’來,得給人家參加本次任務開出天價佣金。
大家雖然是兄弟,可也得給錢,正所謂好兄弟,明算帳,沒有誰總是白給人幫忙的,尤其是這種賣命的事兒。
而把所有身家都交給樑明去冀南辦廠後,高飛目前手頭很緊,所以只能拜託有個大款老婆的詹姆斯,先拿出點錢來支援一下。
當然了,高飛在打電話給詹姆斯時,也曾經考慮過妮兒。
不過,想到妮兒很快就成爲別人的老婆了,高先生心裡就很不爽,直接忽視了她。
在電話中,高飛簡單和詹姆斯說了本次任務的兇險性,並一再強調,如果誰不願意參加這次任務,他絕不會強求:錢是好東西不假,可如果鐵定把命搭上,那麼就算有再多錢,又有個屁用?
對於傭兵界某些情況,妮兒並不是很懂,她只是在接電話時問道:“能不能阻止高飛去?”
詹姆斯苦笑:“我沒有那個本事。”
“那,生還率是多少?”
“根據他的簡單猜測,如果整個狙殺小組成員都聚齊的話,應該可以超過百分之三十,嗯,最多就是百分之三十,因爲對方已經設置好口袋,讓高飛去鑽了。”
詹姆斯之所以說的這樣細,就是委婉的告訴妮兒:假如高飛一個人去的話,必死無疑。
“那好,你告訴你那些朋友,本次任務的價格,隨便他們要,無論要多少,只要他們答應前往那邊,我會在第一時間把錢打進他的賬戶。”
妮兒說完這句話後,就扣掉了電話,黛眉緊緊的皺起,在陽臺上來回走了幾步,才飛快的撥打了一個手機號:“坎博斯基嗎?我喬治妮兒——嗯,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你,離子基金決定支持你在南美的項目。不過,你也得額外答應我一個條件!”
——
飛機降落在內蒙某個機場的跑道上時,天色依然昏暗,好像隨時都會有大雨傾盆。
“劉小龍,我再一次警告你,你絕不能再跟着我了,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高飛腳步匆匆的走出候機大廳,語氣中已經帶有了急躁的不耐煩。
他說啥也沒想到,劉小龍死活都得跟着來。
如果不是劉小龍搶先一步登上了飛機,高飛肯定會一個手刀把他看暈在華夏機場:丫挺的,你以爲老子千里迢迢的來這邊是爲了發財呀,老子有可能會送命的!
在飛機上,被劉小龍給纏着的沒辦法了,高飛纔給他透漏了點真相。
他以爲,劉爺在知道真相後,肯定會小臉被嚇得焦黃,找個丟人的藉口,在內蒙玩幾天後就灰溜溜的返回京華了。
誰知道,武力值都比不上賣菜大姐的劉小龍,聽說來這兒是爲了救人,與某些恐怖分子拼命後,他竟然激動的雙眼冒光,拍着瘦骨嶙峋的胸膛,說什麼大丈夫自當馬革裹屍還,這纔不枉世間走一回啥的。
對此,高飛是哭笑不得,只能希望在下了飛機後,趕緊讓這孩子滾蛋,該去哪兒玩泥巴就去哪兒玩泥巴。
對高飛的嚴厲,劉小龍很不滿意:“哎我說高飛,你丫的是不是沒把我當兄弟啊?你來這兒拼命,卻拒絕我的相助,順便爲國爭光,你也太小心眼了!”
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後,高飛驟然停步,轉身點着劉小龍的胸膛,輕蔑的笑道:“草,拜託你別把自己當回事了,好不好?就你這比賴賴的樣子,有什麼資格和我稱兄道弟?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接近我,是因爲看重了我身後的背景,這纔拿捏處這幅仗義的嘴臉來接近我。”
劉小龍的小白臉,猛地漲紅,鼻孔劇烈擴張着,氣咻咻的問道:“高飛,你特麼的說什麼!?你說劉爺我接近你,就是爲了看重你是高家人?”
高飛眯起眼,淡淡的反問:“難道不是?”
劉小龍猛地咬了咬牙,用力挺起脖子,大聲罵道:“草,老子看來真是瞎了眼才認識你,草,草,草!”
雙手狠狠在高飛胸膛上推了一下後,劉小龍轉身就走。
“這小子也挺會演戲的,明明知道我是在故意這樣對他,可他卻能借坡下驢。唉,聰明人啊。”
望着劉小龍氣哼哼走遠的背影,高飛苦笑了一聲時,一輛土黃色的吉普車,停在了他身邊。
車窗落下,一個大鬍子當地人問道:“你就是給我打電話的高飛?”
“我就是.”
“上車吧。”
高飛開門上車,剛關上車門,車子就啓動了,順着公路向北方疾馳而去。
等車子跑的沒影了後,劉小龍從一根街燈杆子後面走了出來,得意的笑罵:“草,你以爲劉爺我看不出你在演戲啊?真是的,就你這拙劣的演技,也想騙過劉爺,真是自不量力。捏捏的,沒有你,劉爺照樣能去你說的那地方。”
罵罵咧咧的,劉小龍拿出電話,找到了個手機號撥通。
等那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後,劉小龍的臉就笑成了狗尾巴花:“喂,李叔叔,我是老劉家的小龍啊——啊,我爸身體挺好的,我就在內蒙呢。那個啥,這次麻煩您,是因爲一個在那邊做生意的朋友,遇到了點小麻煩,我想過去看看他,不過來的了急了點,有些東西沒準備好……”
劉小龍嘴裡這個李叔叔,是這邊大軍分區的參謀長,很是有些能量,要想送他悄悄過境還是很稀鬆的。
當然了,他也知道這孩子好像愛胡鬧,所以到時候肯定會派兩個人跟着過去的,反正這也不是搞什麼犯罪活動。
載着高飛的吉普車,出了機場後順着公路一路向北狂奔。
在路上,高飛只是閉目養神,開車的那大鬍子彷彿也變成了啞巴,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在路上加了一次汽油後,車子又疾奔了三個小時,等到天完全黑下來時,才右拐下了主幹道,順着坑坑窪窪的土路,來到了一個幾十戶人家的小村落。
這個村落說起來才幾十戶,百十口子人,但放在邊境線上,已經算是很繁華的大村子了。
隨着華夏經濟的騰飛,內蒙大多數牧民,早就放棄了追着草場四處安家的習慣,在當地政府的安排下,就像內地那樣,也開始形成自己的村落,永世居住了下去。
不過這邊的民風,依舊是很彪悍,偶爾遇到幾個行人,不管男女,腰間都掛着長刀,讓老實人看了後,心裡就會突地一下跳。
吉普車在不大的村落裡左拐右拐了幾下後,停在了一排屋子前。
這排屋子,是村落中唯一的酒店,沒什麼豪華的裝飾,是紅磚砌成的那種帶屋脊的,空間不算寬敞,裡面擺着幾張桌子,高飛跟着大鬍子進去時,裡面有七八個人正在喝酒。
“巴特爾,你小子怎麼捨得離開大城市回家了?”
大鬍子剛前腳剛走進去,有人就和他打招呼了。
“送個朋友過來有事,等會我們好好喝一杯,我先去找老闆娘。”
大鬍子悶悶的笑了笑,帶着高飛直接走到裡間門口,掀開了布質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