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在向王晨勒索一千萬時,小晨姐姐還討價還價的,但趙嫺靜卻沒有絲毫猶豫,就點頭答應了下來:“好,我給你一千萬。而且我也不會追問你怎麼拍到這些的,但你得保證,這是唯一的視頻。”
“爽快。”
蘇櫻再次稱讚了一下,用力點頭:“沒問題,做我們這行的,最看重的就是承諾,只要你肯答應我的條件,我當然不會背信棄義。”
“行,成交。”
趙嫺靜不再說什麼廢話,拿過小包就開始填寫支票。
一千萬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不過趙嫺靜爲了給趙率報仇,爲了不連累趙家,她根本不在乎花多少錢。
藉着蘇櫻用手機的照明,趙嫺靜蹭蹭的把支票填寫好,遞給了她。
“和趙小姐你這樣的人做生意,的確是爽。”
蘇櫻接過支票,在手裡拍打了一下,有些遺憾的說:“唉,本來我還想再把這東西賣給李男哲李大少來着,看在趙小姐你爽快的份上,那就少掙點錢吧。”
聽蘇櫻這樣說,趙嫺靜額頭有冷汗冒了出來。
她相信,假如蘇櫻拿着這個視頻去找李男哲,後者肯定會給錢,可這這段視頻太重要,誰也無法保證北朝人不會在上面打主意。
如果一旦讓他拿到趙嫺靜和高飛恩愛的影像證據,也許到時候被捲進風暴的,就不止是趙家了,很有可能會牽扯很多--趙嫺靜想想就怕,她不惜犧牲自己的清白去暗算高飛,就是怕趙家被捲進來,更沒膽子把華夏攪個天翻地覆。
“趙小姐,希望咱們下次還有合作的機會,嘿嘿,再見。”
蘇櫻向趙嫺靜擺了擺手,嘻嘻笑着轉身,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盯着蘇櫻消失的方向,趙小姐也不知道愣了多久,才緩緩坐在了長椅上。
翻開視頻,她又重新看起來。
看到第三遍時,她忽然猛地把手機,狠狠砸向了湖面。
噗通一聲,手機濺起一捧浪花,沉在了湖中。
趙嫺靜雙手抱着頭,無力的垂了下來。
依着她的聰明,她當然知道蘇櫻肯定還有視頻的備件,剛纔的交易,只是一個魔鬼契約,那個表面可愛的小女孩,就像個魔鬼那樣,以後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用這個來要挾她做事。
而她,則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力,除非她不在意趙家。
叮,叮叮!
一聲短信的提示聲,從手機中響起。
趙嫺靜趕緊擡頭拿出手機,打開了短信。
上面寫着:三分鐘前,高飛被人從王晨住處接走,他是被人揹下來的,好像是去了醫院。
“去了醫院?呵呵,好啊,好啊,真好。”
看着這條短信,趙嫺靜忽而咯咯笑了起來。
她的計劃成功了,就像她剛纔所幻想的那樣。
最遲再過24小時,那個禍害她清白,殺死趙率的混蛋,就會老死!
“小率,他很快就要去地下陪你了,這下你總算該瞑目了吧?哈。”
趙嫺靜笑着,把短信刪除,站起來快步走向了公路。
夜深了,她很累,真的很累,總算可以回去睡個安穩覺了。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走到公路上時,趙嫺靜擡頭看着漫天的繁星,喃喃的說了一句。
今天,的確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萬里無雲的。
某地派出所所長老董的心情也不錯,家裡好像野馬那樣的兒子,剛安排了工作,今天星期一,要去單位報道了,他決定等下午下班時,要好好採購一下,拿出放下多年的廚藝,給兒子做頓好吃的。
人在心情不錯時,不管是工作還是說話,都會分外的親切。
老董可是一直被下屬偷着叫黑麪神的,尤其是對犯罪分子,更是從沒有好臉色。
不過當小王把那個據說要自首的重卡司機帶進來時,他竟然笑着對小王點了點頭,纔看向那個重卡司機,微笑着道:“坐下。”
重卡司機一楞,看來很不適應派出所所長會微笑服務,倉皇的點了點頭,乖乖的坐在了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
“董所長,他說要有重大犯罪行爲要向政府自首。”
小王也有些不適應老董的親切態度,趕緊又把來人的目的說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
老董隨意的擺了擺手,說:“小王,你在旁邊做記錄。”
“是。”
小王答應了一聲,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拿出了記錄本和筆,做好了速記準備。
等小王點頭表示準備好了後,老董才把菸頭掐滅在菸灰缸內,雙手合攏放在桌子上,看着眼前這個光頭年輕人,收起笑容沉聲問道:“姓名。”
長相猙獰一看就不是好茬的光頭男,面容有些憔悴,垂着眼簾低聲回答:“我叫張茂福,張王李趙的張,茂盛的茂,福氣的福。”
“性別。”
“男。”
“年齡”。
“23歲。”
“籍貫。”
隨着老董流水般的提問,張茂福一一據實回答。
“哦,你是個專跑長途的重卡司機。”
老董看張茂福態度很老實,臉色稍微緩和了下,緩緩問道:“張茂福,你來自首,要交代什麼已經犯下的罪行?”
“所長同志,我……”
張茂福嘴角狠狠抽了幾下,才說:“我殺了人。”
“什麼?”
老董一愣,隨即啪的一聲拍案而起,低聲喝道:“你殺了人!?”
旁邊紀錄的小王,也蹭地站了起來,手伸向了腰間。
別看老董是一所之長,維護本地治安,堅決以鐵拳打擊犯罪行爲,實屬最基層的暴力機關老大,可現在是華夏盛世,在他擔任所長期間,除了處理一些偷盜、掃黃和民間糾紛之外,轄區內從沒有遇到過殺人這種惡劣事件。
所以在聽張茂福坦誠自己殺了人後,老董的從容瞬間消散,心也狂跳了起來。
張茂福也被老董倆人的如臨大敵給嚇得不輕,趕緊縮了下脖子,舉起雙手期期艾艾的說:“是、是過失殺人--不是,是撞車殺人,撞人,撞人後逃逸……”
張茂福的惶恐,讓老董迅速鎮定了下來,給小王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後,緩緩坐了下來,語氣無比凝重的說:“張茂福,究竟是怎麼回事,從頭說來!”
“是,我從頭說。那天晚上,當時我也不知道是幾點了,開車去秦城(某城市名),天上打着閃。”
張茂福開始敘說他殺人的全過程,說他正在正常行使時,天上嘁哩喀喳的打着閃電,晃得他眼睛瞬間失明,就在剛適應過來時,就覺得車子猛地大震,然後就看到一輛車被撞飛了出去,同時還有個年輕人。
“同志,我說的都是真的。”
詳細講完那晚的事故發生過程後,看起來一臉凶神模樣的張茂福,聲音中竟然帶有了嗚咽:“在出事的瞬間,我清楚的看到,那個人就在停下的車前小便--麻了隔壁的,那可是在高速公路上啊,怎麼可以隨便亂停車呢?哥們運氣真特麼的糟透了,一個走神就把他給撞了。當場,那傻比就飛出去,腦袋重重撞在石頭上死了個比的了。”
自從在高速公路上撞死人,並駕車逃逸後,張茂福就被一種無言的恐懼給緊緊包圍,尤其是每當聽到警笛聲響起時,都會懷疑是來抓他的。
張茂福打架雖然不要命,可決不敢殺人。
尤其是在隨後的幾個晚上,他總是夢到那個可憐人來找他--這樣過了幾天後,張茂福精神都要崩潰了,最終決定還是來當代派出所自首。
說到後來時,張茂福彷彿把壓在身上的那座大山給掀翻了,全身都無比的輕鬆起來,聲音也大了起來,更是髒話連篇。
這是一種如釋重負的精神發泄,他寧可接受相關法律的制裁,也不想再隱瞞什麼了,繼續那樣下去,他的精神就要崩潰了。
張茂福說出來後,頓時就覺得全身舒暢無比:開車撞人後逃逸,雖說性質惡劣,但終究不是故意殺人,若干年後從牢裡出來後,又是一條好漢。
張茂福是輕鬆了,老董卻是狂喜:嚓,真是閉門家中坐,福從天上來啊!
高速公路上某個大雨傾盆的夜晚,發生一起惡型交通事故,肇事司機當場逃逸,這個刑事案件的詳細資料,早在幾天前就以文件形式發到幾個省市的派出所了。
剛看到這個文件時,老董只是撇了撇嘴,沒放心裡去,畢竟事故發生點,距離他的派出所轄區有上千裡之遙,肇事司機唯有吃錯了藥,纔會被他慧眼發現,得到這件大功勞。
可誰知道,就在今天,這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裡,肇事司機自個兒來自首了!
強壓着心中的喜悅,老董迅速找到那份資料文件,拿出幾張照片遞給張茂福:“張茂福,你仔細看看,當時你撞得車子是不是這一輛?”
照片上就是事故現場,紅色的瑪莎拉蒂跑車,死不瞑目的趙大公子--這一幕,就像魔鬼一樣,每天折磨着張茂福,可謂是印象深刻。
所以只看了一眼,張茂福就用力點頭,隨即淚流滿面,哀聲哭道:“兄弟啊,對不起哇,是哥哥撞死了你。麻痹的,你下輩子可別亂在高速公路上撒尿了啊,尿不起啊!”
“哎,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呆在走廊中行不行?病人只是普通的急性闌尾炎,又不是什麼大病--你還吸菸,不知道醫院內不許吸菸的嗎?”
護士小劉推着小車走到陳大彪等人面前,半點不客氣的劈頭訓道。
“大家都把香菸給滅了,誰再吸菸給我出去!”
只是自己吸菸的陳大彪,趕緊把菸頭掐滅,對小劉嘿嘿諂媚的笑了笑,轉身對李德才等人吼了幾嗓子。
李德才等人只是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他。
“讓開,都讓開。”
小劉推着小車前行,不滿的嘟囔:“一點小病就來幾十號人看望,不知道的還以爲來了什麼大人物呢,真是夠誇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