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家族是你,離子基金,也是你的,更是你後代的!”
老喬治緩緩轉身,目光接連閃動:“華夏人有兩句話說的非常好,一句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另外一句則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要想獲得長久性的榮耀,必須得做出常人無法做出的成功。我教導你這麼多年,你該明白這個道理。”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妮兒臉色漲紅,聲音更高:“你剛纔說,家族和離子基金是我的,也是我後代的。可我的後代,我的兒子要被你當做效忠傑拉德家族的貢品害死了,我還有什麼後代!”
老喬治的雙眼眯起,全身迸發出一種強大的駭人氣場,一步一步走到妮兒面前,低聲說:“凱撒是你的兒子不假,但他身上卻沒有該和喬治家族匹配的優良血統,他的親生父親,只是一個留氓,一個低等的傭兵!他的兒子,沒有資格成爲我喬治家族,離子基金的未來繼承人,更是喬治、傑拉德美英兩大家族合作的絆腳石!”
老喬治攥了下雙拳,眼神更加冰冷:“看在孩子無辜的份上,我已經替他安排了後路,他將健康長大,擁有屬於他自己的財富。當然了,從你大婚之日開始,你們此生就不會再相見了,你和尼科夫相濡以沫,纔是你正確的明天。可惜,高飛這個蠢貨,卻不識時務的出現了,破壞了我的計劃,也……”
舔了舔嘴脣,老喬治長吐出一口氣,緩緩的說:“也殺死了他的親生兒子。”
妮兒傻傻的望着爺爺,就像不認識他,很久後才喃喃的說:“你、你果然決定要殺我兒子了。”
老喬治聲音變得溫柔了起來,愛憐的擡手抹了抹妮兒的髮絲:“你以後,會和尼科夫生一個,甚至好幾個更健康,更聰明的孩子,我有這個信心,你也有。”
妮兒擡手,打開老喬治的手,後退一步後鎮定了下來,冷笑道:“呵呵,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爺爺,我告訴你,誰也不能殺我兒子,誰也殺不了他。”
老喬治淡淡的說:“你以爲,馬諾克和波娃,就能保護得了小凱撒?”
“什麼!?”
妮兒就像是被雷電劈了一下那樣,臉上的血色盡消:“你、你知道……”
老喬治擡頭,看着窗外,悠悠的說:“你該明白爺爺是個什麼樣的人,無論做什麼之前,都已經制定了最少三條以上的退路。唉,那孩子,還有馬諾剋夫妻,本來不該死的,都是你和高飛太聰明瞭,自以爲是,害死了他們。”
“你是個惡魔,我恨你!”
妮兒尖聲叫着,擡手狠狠抽向老喬治的臉。
老喬治沒有躲,任由孫女的手掌抽在自己臉上,發出了個清脆的啪聲。
房門打開,芬妮和默森衝了進來。
“你還我兒子,還我凱撒,還我凱撒!”
妮兒痛哭着,雙手揪住老喬治雄前的衣襟,死命的搖晃着。
不等老喬治說什麼,芬妮倆人就衝上來,一人架住了妮兒一根胳膊。
妮兒掙扎,拼命的掙扎,卻怎麼可能會掙開兩個保鏢的挾持,最終破口大罵了起來:“索拉斯,你這個惡魔,殺人兇手,死後必定會下地獄,接受--”
啪噠一聲,老喬治揚手把妮兒剛纔抽給他的那記耳光還了回來。
妮兒一下被打楞了,傻傻看着好像一頭雄獅那樣咆哮的老喬治:“妮兒,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該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華夏人!我索拉斯當年橫掃整個東南亞,要不是華夏政府竭力支持香港,我早就把那個彈丸之地掃平蕩靜了。可就是可惡的華夏政府,以舉國之力來抵抗我,讓我損兵折將,香港成了我的滑鐵盧,損失近千億的美金!”
老喬治雄獅般的走動着,咆哮着:“從那之後,我威信大喪,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號令世界金融寡頭!你只知道爺爺當前看似威風,可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勉力支撐!我敢說,只要我閉眼休息一會,那些隱藏在暗中的敵人,就會蜂涌撲上來,把我撕成碎片!”
老喬治雄膛急速起伏着,聲音開始沙啞:“我已經老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無論我有多麼宏偉的計劃,在我有生之年我都無法實現,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希望你能重振喬治家族和離子基金……我真的討厭華夏人,是他們毀了我,可你偏偏和一個華夏人有了孩子,我沒有在計劃一開始就送他去死,已經看在你的份上了。”
“你討厭華夏人,你討厭凱撒。”
妮兒臉上淚水橫流,泣不成聲:“那你在和凱撒相處的這些日子裡,爲什麼那樣疼愛他,你以爲我看不出那是發自你真心的嗎?爺爺,不要再騙你自己了,你喜歡凱撒,對不對?”
“不!”
老喬治申銀着喊出了這個字,霍然轉身,緊咬牙關,卻無法阻止老淚縱橫。
妮兒掙開芬妮和默森,走到老喬治背後,慢慢屈膝跪倒在地上,雙手抱住他的腿,哀聲道:“爺爺,我求求你,放過凱撒,放他一條生路,他是你的親外孫啊!只要你肯放過他,我什麼都聽你的,我可以心甘情願的嫁給尼科夫,可以一輩子不見凱撒。爺爺,求求你,放過凱撒,求求你。”
老喬治雙拳緊攥,嘴角劇烈抽着,很久後才緩緩搖了搖頭,苦澀的聲音:“不行,他現在必須得、得死了,一切都已經晚了。”
妮兒鬆開老喬治的腿,癱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滯。
老喬治轉身,彎腰看着孫女柔聲說:“妮兒,我可以放過高飛--你和尼科夫結婚後,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再和他生個孩子,只要你能瞞得過尼科夫。爺爺保證,不會再管了。你還年輕,對嗎?”
妮兒目光呆滯,默不作聲。
老喬治忽然也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板着孫女的肩膀,把她攬在懷中:“妮兒,爺爺求你了。難道你忍心,看到爺爺一輩子的心血,都被你那些族兄奪去嗎?如果你父母在天堂上看到這一切,他們會是一種什麼滋味?當年,他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就這樣沒了,會甘心嗎?”
七八分鐘後,妮兒終於說話了,聲音僵硬:“爺爺,你放心,我會把你和父母的心血看牢,誰也別想從我手中奪走,我發誓。”
“站住,聽到了沒有?”
高飛趁着莫邪徵東被路口車輛擋住去路時,終於追上了她,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去搶她懷中的孩子:“把孩子給我!”
莫邪徵東一擡手,高飛就覺得她手臂上好像過電了那樣,彈開了自己的手。
“你幹什麼!”
面對高飛的大聲質問,莫邪徵東根本不理睬,抱着孩子就走向車流。
高飛大急,猛地縱身一躍,雙手勾住了莫邪徵東的脖子,兩根腿來了個老樹盤根,纏住了她的腰肢,猛地一勒左臂,放聲大喝:“我再說一句,把孩子給我!”
莫邪徵東依舊對高飛不理不睬,就像壓根不知道他已經勒住她脖子那樣,也不等紅燈變綠,就向對面路口走去。
一個身材修長、臉蒙黑色輕紗的黑衣女孩子,懷裡抱着個半截身子都是鮮血的孩子,還揹着個滿身鮮血的男人,就這樣悍然出現在了街頭,無視過往的車輛,以一種異常優雅的步伐,仙子凌波般的向前穿行。
這一幕振掉了一地的眼球,在她面前橫向穿行的車輛,全都下意識的踩了剎車,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行三人走過路口:“沃曹,先生我不是在做夢吧,這是咋回事?”
自己的威脅沒起到作用後,高飛勃然大怒,猛地一勒左臂!
依着高飛左臂的力氣,當然不能把石柱勒斷,但當初墨西哥毒梟那個最牛叉的保鏢,就是被他這樣猛地勒斷脖子的。
莫邪徵東對他的無視,和急需動手術的孩子,徹底惹惱了他,不得不痛下殺手了。
很可惜,高先生的這狠力一勒,卻感覺勒在了石柱、哦,不,是勒在了鐵柱上,莫邪徵東那看起來明明很嬌嫩的脖子,此時竟然比鐵柱還要堅映幾分,隔的他胳膊疼。
高先生更怒,擡手採住她的頭髮:捏捏的,老子就不信你把硬氣功也練到了頭髮上,有本事你讓老子把你拔成賊禿!
他剛要用力,莫邪徵東說話了:“不想孩子死,不想被我一腳踢出去的話,你就動手。”
高飛纔不怕被一腳踹出去,反正莫邪徵東就是個功夫變態,連安歸王那樣牛叉的身手,在她面前都沒多少抵抗力度了,更何況是勤勞善良的高先生?
但他卻關心孩子的生死。
聽這三八的話,好像能救活孩子似的。
馬上,高飛就想到了她寢宮中那些罈罈罐罐的,眼睛立即一亮,鬆開了她的頭髮:“你能救活他?”
莫邪徵東回答:“我不介意抱着個孩子,但卻不喜歡在大庭廣衆之下揹着個男人。”
高飛馬上就從她身上跳了下來,一臉諂媚的笑容:“其實我也不喜歡被一個女人揹着,會被別人誤以爲我在欺負你似的--你能救活我兒子嗎?”
莫邪徵東看也沒看他,半點在地下樓蘭古城時的熱情也沒有,好像他是個路人那樣,腳下不停的飛快前行:“剛纔我已經給他試過脈了,這孩子的心臟有問題,就算移植心臟,但因爲全身血管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粗細,所以也無法支撐他日益長大的身體。一年,他最多活一年,就會因爲全身供血不足,缺氧而死的。”
在聖母瑪利亞醫院時,護士也曾經告訴過高飛這些,但她卻沒說孩子的血管有問題,莫邪徵東只是給他試了試脈,看察覺出了這個最基本的症狀。
看來,這個自戀的三八要比美國的先進醫療器械還要牛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