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幹掉那個守‘門’人後,李氏兄弟沒有絲毫猶豫,攙着孫天揚飛快的向‘門’外跑去。
槍聲,驚動了院落中其他的外族人。
很快,就有七八個人拎着槍,出現在了院落中,看到倒在臺階上的同伴屍體後,立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馬上舉槍示警:“站住,再不站住就開槍了!”
回答他們的,是李氏兄弟手裡的ak-47:噠,噠噠!
李氏兄弟在衛戍部隊時,就是特種兵,身手那是相當不凡的,對付七八個活佛手下,絕對是遊刃有餘,擡手間就打出了兩個長‘射’點。
“啊!”
慘叫聲中,大半的外族人就哆嗦着身子躺在了血泊中,剩餘的幾個人一看大事不好,趕緊尋找掩體。
等他們藉着假山,樹木藏好,再探出腦袋時,‘門’口哪兒還有孫天揚三人的影子?
“怎麼回事?”
聽到槍聲的博爾烏赤,從別院那邊飛步跑來。
看到院落中那幾具屍體後,博爾烏赤臉‘色’一變,擡手抓住一個手下的衣襟,大聲喝問:“是誰幹的!?”
那個手下,戰戰兢兢的回答:“是、是小院中的三個華夏人,他們跑了!”
“‘混’蛋,一羣廢物!”
這些人不知道孫天揚對卡楊活佛的意義,可身爲領導秘書,博爾烏赤當然清楚。
現在聽說孫天揚跑人後,頓時勃然大怒,擡手狠狠給了那個手下一耳光,嘶聲吼道:“特麼的還不趕緊去追?一羣廢物!快,去追,必須得追上,死活不論!”
“這、這就去追!”
那個手下掙開博爾烏赤的手,舉起步槍高喊了一聲。率領從別處又跑出來的十幾個同伴,一窩蜂似的跑出了大‘門’。
“真是一羣廢物,廢物,這麼多人。竟然看不住三個人!”
恨恨的罵了兩聲後。博爾烏赤彎腰撿起一把步槍,跟着衝了出去。
——
別院會客室。其實就是處在這棟院落東南角的一所房子,距離正‘門’這兒足有幾百米遠,‘門’前有一個小魚塘,周圍種滿了‘花’草。環境很是優雅。
表面淡定的卡楊活佛,走出月亮‘門’後就加快了腳步,急匆匆來到了會客室。
會客室內的一溜木椅上,坐着七八個衣衫襤褸,滿臉血污的狂熱追隨者。
他們當前的樣子,就像一羣被惡狗追了半天的乞丐,眼神裡帶着怕怕。
其中一個還捂着肚子。蜷縮着身子,好像一個大蝦米似的半躺在椅子上,有血跡順着‘褲’管淌下。
這些人,正是僥倖從漢德勒森林逃出來的。
他們的運氣很不錯。逃到半路時,遇到了個當地牧民開着拖拉機,拉着一車羊正要去‘蒙’戈爾,於是哥幾個就把那倒黴的牧民一槍崩了,坐着拖拉機就向這邊趕,恰好又遇到卡楊活佛派來的聯繫人。
被博爾烏赤安排在會客室後,這些人的一顆心總算才放進了肚子裡,紛紛破口大罵那些讓他們莫名潰敗的人。
正罵着過癮呢,卡楊活佛來了。
大家趕緊噤聲,除了那個看起來半死不活的傢伙外,都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向活佛問好。
卡楊活佛現在沒心情和這些壞了他大事的垃圾寒暄什麼,甚至都懶得給他們笑臉,語氣‘陰’森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烏金幹呢?”
這幾個人在戰鬥打響後,一看大事不好就搶先跑出了森林,只是遠遠看到同伴們瘋狂的自相殘殺了,至於烏金幹在那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沒有人知道。
看到這羣垃圾你看我,我看你,一副傻呆呆的樣子後,卡楊活佛臉‘色’更加不好看,擡手就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衣領,厲聲喝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昔日和藹如老爹那樣的活佛,此時竟然兇巴巴的向惡鬼,那哥們當即就被嚇得雙‘腿’打哆嗦,顫聲說:“我、我不知道哇。”
天地良心,這哥們真搞不懂那麼多兄弟,爲‘毛’要自相殘殺。
就在剛纔,這哥們還慶幸自己能及時離開那人間煉獄呢,現在面對面目‘陰’森的活佛,卻爲自己沒能戰死疆場而慚愧了。
“廢物!”
卡楊活佛一把推開那哥們,目光森寒的掃視着屋子裡的人:“有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站着的衆人,齊刷刷的搖頭:哥們當時就知道跑了,誰特麼的還在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要是跑慢一步,最不濟也得像躺在椅子上的那可憐蟲一樣,搞個身負重傷。
“媽——”
卡楊活佛錚亮的腦‘門’上青筋直蹦,正要不顧活佛風範爆粗口,然後讓人拉出這批垃圾統統死啦死啦的有時,總算有人說話了:“我、我知道怎麼回事。”
說話的,是那位受傷很嚴重的哥們。
這人不但是滿臉的血污,而且‘褲’腳還在向下滴血,雙手抱着腹部,看上去隨時都會一命嗚呼,說話時也是有氣無力的。
卡楊活佛眼睛一亮,趕緊問道:“那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哥們掙扎着坐了起來,卻仍然垂着腦袋,聲音斷斷續續:“今天、今天凌晨時分,我們大部分人正在睡、睡覺,忽然,忽然——”
“忽然怎麼了?”
隨着那哥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卡楊活佛下意識的彎腰,把耳朵湊向了他的嘴巴。
那哥們咳嗽了一聲,才繼續說道:“忽然,忽然出現了一把刀……”
“忽然出現了一把刀?什麼刀?”
卡楊活佛不解的追問,話音未落,那個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好像隨時都翹了的哥們,忽然猛地擡起右手,一把揪住活佛的肩膀,捂着腹部的左手中,也突然多了把短匕,狠狠刺向活佛的心口!
旁觀的那些哥們,說啥也沒想到這哥們,竟然發瘋要刺殺活佛,登時嚇傻在當場。齊齊發出一聲驚呼:“啊!”
就在這時,會客室外面幾百米的院‘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沉悶的槍聲:“砰!”
——
“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
秦紫陽慢慢走到了高飛身邊,擡頭看着東邊的朝陽。
現在他們已經走出了漢德勒森林。大猩猩和詹姆斯倆人。用一副擔架擡着葉心傷。
負責接應的老頭,已經把車子開了過來。他的幾個手下快速下車,從詹姆斯倆人手中接過了葉心傷,迅速臺上了中巴車,立即開始更專業的救護。
“我還有事要做。你們先走。”
高飛轉身看向森林。臉‘色’平靜。
森林深處,仍然冒着嫋嫋的青煙,烤‘肉’的味道,彷彿‘迷’漫了整個世界,讓人聞起來就想嘔吐。
找到葉心傷和秦紫陽倆人後,高飛等人又匆匆搜索了主戰場附近,卻再也沒有尋到一個活着的同胞。也沒有看到鐵屠。
做爲和鐵屠在一起那麼長時間的兄弟,就算他腦袋被砍掉,高飛也自問能認出他的屍身,因爲他左手肘處。有一個猙獰的大傷疤。
幾年前,鐵屠在一次任務中,一人獨鬥十幾個敵人,被一個敵人用刀從手肘劈去了老大一塊‘肉’,差點就把他胳膊給廢了。
傷好了後,就留下了那個大傷疤。
鐵屠的屍身既然沒有在主戰場,更不可能被活捉,那麼只能證明他逃了出去。
爲了追問鐵屠的下落,高飛接連找了十幾個受傷的敵人追問。
問到第十三個人時,那個人才說:他親眼看到,一個大個子華夏人和拳皇曾經打過一架。不過,那個大個子受傷後不是拳皇的對手,吐血後就逃跑了……
割斷那個人的咽喉後,高飛就猜到,鐵屠很可能在逃出漢德勒森立後,前往‘蒙’戈爾去找卡楊活佛和孫天揚了。
那麼多受傷的狂熱份子,高飛要想從他們嘴裡掏出卡楊活佛和孫天揚的下落,那是輕而易舉的。
想到鐵屠受傷逃走後,仍然不甘心的獨自去找卡楊活佛倆人,高飛的眼神就黯淡了下來。
秦紫陽也轉身,看着森林深處,輕聲問:“你要去‘蒙’戈爾?”
高飛點了點頭:“鐵屠應該去那兒了。”
秦紫陽緩緩的搖頭:“但他成功的希望‘性’不大。”
高飛當然很清楚,卡楊活佛做爲某些人的‘精’神領袖,自然非常重視自身安全,身邊肯定有着大批的狂熱追隨者,休說鐵屠現在已經身受重傷,就算他好好的,也不一定能達到目的。
甚至,鐵屠去了‘蒙’戈爾,也不一定找到卡楊活佛。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因爲他不想在付出全軍覆沒的慘重代價後,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國——哪怕他這次去找卡楊活佛,最終結果就是個死。
所以,秦紫陽才說他成功的希望不大。
或者乾脆說,鐵屠一丁點的成功希望都沒有。
秦紫陽要表達的意思,高飛當然清楚,他也知道鐵屠成功的希望不大,但他必須得去。
生,要找到鐵屠的人。
死,要找到鐵屠的屍。
高飛不想青龍鐵屠,像黃龍那樣,以極其慘烈的死法,永遠留在了這異國他鄉(黃龍是在救下秦紫陽後,力竭搶在被活捉之前,拉響了最後一顆反坦克手雷,把自己和追殺她的三四個狂熱份子,都炸成了碎片,只留下了一根銀鞭。)
想到黃龍留下的那根銀鞭,高飛眼裡忽地‘蒙’上一層水霧,語氣卻異常的平淡:“我知道他的希望不大,但他既然去了,那我就得去。”
秦紫陽默默的點了點頭,看向坐在草叢中的詹姆斯等人:“他們和你一起去嗎?”
秦紫陽雖說不認識詹姆斯等人,更不知道他們和高飛是什麼關係,卻能從他們殘殺受傷狂熱份子的狠毒,以及所使用的高配置武器看出,他們絕不是一般人。
如果他們跟隨高飛一起去‘蒙’戈爾的話,就算找不到鐵屠,但在遇到危險時,應該能從容撤退,畢竟絕大部分狂熱份子都死在了漢德勒森林,卡楊活佛身邊不可能有太多人了。
高飛搖了搖頭:“不,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