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愣住,失聲說道:“什麼,解紅顏是活着的?”
剛纔在洞口看到解紅顏時,憑着高飛的經驗,已經確定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甚至他都能嗅到明顯的屍味,可何經理現在卻告訴他說,解紅顏是活着的!
何經理很快就解開了高飛的疑惑:“能夠讓活人變成一個沒有生命跡象的死人,這是貪狼那邊的拿手絕技,如果不用高科技醫療設備來檢查,僅從外表看來,她就是一個死人。”
高飛的眼神冷了下來:“你的意思是說,我在進來時,解紅顏完全可以和我說話,並提醒我下面危險?”
何經理點頭:“理論上是這樣的。”
高飛臉色也開始變得鐵青,沒有說什麼。
雖說他對解紅顏沒什麼感覺,可仍然能遵守當初她失蹤時答應她的承諾,替她好好照顧張雯雯。
高飛做到了,待張雯雯就像親生女兒那樣,管吃管住還管給她出頭打架,可謂是關懷備至。
但他這樣關心張雯雯,卻沒有換來解紅顏的一句示警,儘管就算她示警,高飛爲了眼鏡也得進來瞧瞧——這就證明解紅顏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哪怕她是被逼的。
“解紅顏是被逼的,她要是露了馬腳,等待她的將是很殘酷的懲罰。”
何經理所說的,和高飛所想的差不多:“當然了,也許她對你很有信心,知道你會安然無恙的。”
高飛臉色陰沉,淡淡的問:“她來美國的主要目的,不是就爲了在門口迎接我吧?”
何經理很乾脆的說:“當然不是,她來美國,是因爲你也來美國了。相信燕魔姬曾經告訴過你,解紅顏會成爲你的女人,這就是她來美國的目的。”
高飛緊緊抿了抿嘴角,森然道:“你們搞出這個七仙迎客來,究竟想迎接誰?”
“我不知道。”
何經理搖頭:“就算是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的。你還是提出第三個條件吧,天快亮了,我們得需要時間向各大媒體發佈尼科夫和妮兒結婚的照片。”
高飛也很乾脆:“好,我要忘憂粉的解藥。”
何經理再次搖頭,搖頭的樣子讓高飛恨不得一拳把他腦袋打成爛西瓜:“除了死,忘憂粉沒有所謂的解藥。很遺憾。”
“很遺憾,是啊,很遺憾。”
高飛慢慢拿起了金蛇怪劍,看向了焦恩佐。
何經理擡手攔住他,看着他也不說話。
高飛輕輕推開他的手,緩緩的說:“雖然你們只答應了我一個條件,但我還是答應按照你所說的去做。畢竟能夠掌控兩個超級家族,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何經理笑着放下了手,真難爲他這種面相陰柔的人,是怎麼笑的這樣燦爛的。
高飛明顯不想研究這個無聊的問題,也在笑,盯着焦恩佐緩步走了過去。
焦恩佐臉色大變,一步一步的後退。
高飛和何經理在那兒唧唧歪歪說了這麼大一通,他一字不漏的都聽到了耳朵裡,也確定破軍老大要犧牲他這個‘交流乾部’,來換取大利益了。
如果現在是野外,或者身後有條河,他早就轉身跳河水遁了。
但可惜的是,這兒是地下洞穴,他就像一隻被堵在洞裡的老鼠,根本無處可逃。
而且最重要的是,隨着何經理答應高飛的條件,本來那些嫉妒他忽然成爲副經理的人,臉上都浮現出興奮的神色,早就在無意中封住了他的逃跑路線。
他只能向後退。
大家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靠滿肚子壞水吃飯的斯文敗類,就算是看着你逃,你能逃到哪兒去?
就像被逼上絕路的瘋狗那樣,焦恩佐右手一翻,手裡多了把刀子,對走過來的高飛亂晃着,嘶聲叫道:“不許過來!何落日,你不能讓他殺我,我要見柳崇山!”
何經理名義上是美洲分部的頭目,其實柳崇山纔是真正的掌權人。
何落日?
聽到這個名字後,高飛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何經理,他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剛想到這兒,思維就被一陣鬨堂大笑而打斷了:“嚯嚯哈,焦副經理,雖然我們看你不順眼,但我們終究算是戰友了,拜託你別給大家丟人好吧?拿把刀子嚇唬人也就算了,可你也別把刀刃對着自己呀。”
一臉驚駭慌亂的焦恩佐,清秀斯文的臉龐好像紅了一下,趕緊把刀子放在左手,這次刀刃朝外,繼續嘶聲喊叫,無非是要見柳崇山。
高飛很欣賞焦恩佐的驚恐,他等待這一刻很久了。
爲了能幹掉焦恩佐,他不惜冒着信譽受損的危險去欺騙何經理何落日。
至於殺掉焦恩佐後,再挾持何落日,帶着妮兒和眼鏡逃出去後,會不會被人罵爲無恥之徒——他不在意。
真男兒,不一定對誰說話都算話,就像當初他欺騙買買提和孫天揚那樣。
好像受到了衆人的感染,就連通過焦恩佐關係纔來到這兒的高雅、田中秀則倆人,也不齒他的懦弱,臉上帶着輕蔑的躲在了一旁。
尤其是高雅,在發現焦恩佐有靠向他的跡象後,他更想有多遠就躲多遠。
雖說焦恩佐一看就是個膿包,就算他真打算利用高雅來威脅高飛,也肯定會被會幾手跆拳道的高二少放倒在地上,可高雅還是不想被人利用,並打定主意:焦恩佐敢這樣做,他會搶先把他放倒在地上。
高雅知道高飛很憎恨他,卻相信他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再怎麼說,大家也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對吧?
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嚯嚯。
“焦恩佐,臨死前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高飛走到距離焦恩佐不足兩米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滿頭都是冷汗的焦恩佐,背後就是吧檯,已經退無可退,下意識的晃動着刀子,結結巴巴的說:“你別過來,別、別過來!”
“如果這就算你臨死前的最後交代,那麼很抱歉,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高飛冷笑聲中,右手霍然擡起,金蛇怪劍在燈光的照耀下,猶如一道出水蛟龍那樣,電閃般刺向焦恩佐的咽喉。
高飛真是討厭死了恩佐哥,今天他非死不可!
——
虛虛的白霧,籠罩在一頭淡金色髮絲上端,一滴晶瑩的汗水,從猙獰的青銅面具下淌了下來,滴落在了黑色袍服上。
莫邪徵東緩緩收回了抵在孩子後心的雙掌,如果剛纔這一幕被人看過武俠小說的人看到,肯定會驚訝莫名: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功療傷嗎?
現在絕大多數思想成熟的人都以爲,武俠小說中那種以內功療傷的事,就像當代人一縱十幾米那樣虛擬,不可能存在。
其實這也不一定,只是大家沒有見過真正的古武高手罷了。
(兄弟上小學一年級,那時候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出,我們學校的小學校長,一個白鬍子老頭,叫劉柏齡,乾巴巴的像個瘦猴,不過他把手掌按在實木桌子上,也看不出怎麼拿腔作勢,等他拿起手時,我們就發現桌子上下陷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這算不算是內功?
不過老頭在八五年時,忽然就不知所蹤了,也不知是位列仙班了,還是跳出三界五行之外了,總之那是一個很神奇的角色,村裡老一輩的人都知道,卻沒有誰能說出他的來歷。)
被老喬治當做誘餌的孩子,身子緩緩癱倒在了莫邪徵東懷中,然後有被她平放在了窗上,蓋上了一條毛毯。
孩子的氣色要好多了,多了幾分紅的顏色,長長的眼睫毛仍然覆着眼睛,鼻息沉穩,嘴角翹起一絲恬靜的笑容,看來正在做一個美夢。
這是莫邪徵東第三次給他運功療傷了,每一次,她都會累出一身汗,臉色蒼白。
孩子太小了,心脈又特別的脆弱,莫邪徵東必須得萬分小心才能把生機注入他體內,假如他是個大人的話,反倒不會這樣累。
雙手捏着奇怪的決,莫邪徵東盤腿靜心調整內心。
以往遇到這種事時,她很快就能進入心態空明的境界,可現在卻很難——她心有雜念,她不知道爲什麼非得救這個孩子,難道就因爲他是高飛的兒子?
別忘了,高飛可是她欽定的駙馬,就算他有兒子,也該是他們兩個的纔對。
看着熟睡中的孩子,莫邪徵東沒來由的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儘快入定:天亮後還有事,她已經查到了一點線索,查出是誰泄露了天堂病毒。
喀刺的一聲輕響,從臥室外面的客房中響起。
莫邪徵東雙眼驀然睜開,也沒見她有所動作,身子從地上平平的飛起來,袍袖一揮圈住門把向回一拉,不等房門半開,身子已經青煙般的閃了出去。
“快攔住這個惡婆娘!”
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孩子,飛快的打開客房房門,嘴裡大叫着泥鰍般的鑽了出去。
這個女孩子,正是被莫邪徵東帶回來的蘇櫻。
把蘇櫻帶回來後,莫邪徵東就點了她的睡穴。
每當到了飯點時,纔會解開她的穴道,讓她吃點食物,然後接着被點倒,繼續睡。
莫邪徵東對自己的點穴功夫,就像對自己的容顏一樣自信,天下無人可解。
可是這次——莫邪徵東在給孩子療傷時,明明點了她的睡穴,預計她得在天亮早餐時才能醒來,怎麼可能會提前這麼久醒來了?
最讓莫邪徵東感到憤怒的是,蘇櫻在逃走時,懷裡還抱着一個青色包裹。
那是她從劉小龍和薩拉娜手裡搶來的青色封皮《安歸經》。
得到這本經書後,莫邪徵東還沒有來得及返回地下古城,就得到‘天堂’病毒泄露的消息,這才滯留在外界追查叛逆,所以才隨身攜帶這本經書的。
莫邪徵東帶回蘇櫻,就是爲了要追查病毒的事。
現在她忽然發覺自己上當了:蘇櫻可能是故意被她帶來,就是伺機偷走她的安歸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