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紅顏被人拽着狂奔,幾乎腳不沾地,連她自己都感覺就是在飛,只是胳膊疼的要命,彷彿快要被拽下來,可卻又不敢喊疼,因爲她見識到了這個醜女人的厲害,壓根就不敢有一點反抗的心思。(??.)
醜女人忽然停住,解紅顏明顯聽到胳膊咔吧一聲響,劇痛使她眼前發黑。
正在向前‘飛’的解紅顏,被醜女人猛地向後一拽後,她的胳膊不可避免的脫臼了,然後收不住腳步的焦恩佐重重撞在了她身上。
喀嚓--又是一聲脆響,解紅顏剛被拽下來的胳膊,藉着焦恩佐這一撞,竟然又安上了,接着就和焦恩佐一起癱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看着醜女人的眼神裡全是恐懼。
醜女人藉着焦恩佐撞過來的力道,巧妙的替解紅顏脫臼的胳膊復位,這是一種怎樣一種高深的功夫。
醜女人鬆開解紅顏的手,拖着高雅皮股的右手也鬆開,任由他重重摔在了地上後,才說:“焦恩佐,你現在可以帶着他們離開了,尼科夫來時的車子放在那兒,不用我帶你去了吧?”
焦恩佐左手撫着心口,幾個深呼吸後,搖晃着站起身,聲音裡全是感激:“謝、謝謝你救我,我、我能知道你是誰嗎?”
醜女人看着不遠處的人,好聽的聲音冷冷說道:“以後你會知道我是誰的,現在抓緊走,別忘了帶上高雅。我相信你能和他化敵爲友的,對嗎?”
對付一個草包高雅,焦恩佐自問還是很有把握的,用力點了點頭。
“走吧,不用擔心。”
醜女人說着,邁步走向了車前的那個人。
焦恩佐咬牙把高雅扛在肩膀上,對解紅顏使了個眼色,倆人饒了個圈子向前走去。
站在車前的那個人,並沒有管他們,只是看着醜女人,看來他很清楚只要去攔截焦恩佐,醜女人肯定會攔住他。
他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醜女人。
醜女人也在看他,片刻後笑了一聲:“你戴着的這張面具,應該是真正的人皮製作吧?呵呵,也就是我能得出,換上別人的話,肯定不會看出你本來的臉型,和這張面具稍微不符,但也算很不錯了。”
男人沒有理睬醜女人這個話題,只是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醜女人擡手攏了下垂到臉頰上的髮絲,咯咯一笑,聲音甜美:“你以爲呢?”
男人沉默片刻:“你不是貪狼的人。我知道貪狼部門中所有高手的信息,但包括貪狼在內的所有高手,都不如你。”
“你是破軍?”
醜女人收起笑容,淡淡的說:“看來也唯有破軍,纔能有這樣的眼光。不錯,我目前還不是貪狼的人,但不一定以後就不是。當然了,只要你肯……咯咯,我也許會成爲你的人。”
醜女人在笑聲忽起時,就像春天一下降臨大地那樣,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到處都是勃勃生機,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舒適感。
男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低聲說:“我可不敢招收你來破軍,我們的廟小,容不得你這尊大菩薩。”
醜女人仍舊發出甜甜的笑音:“既然這樣,那你爲什麼要攔住我?”
“因爲你帶走了我控制的人。”
“你以爲你能攔住我?”
“不能。”
男人沉默片刻,隨即說道:“但無論如何,我都得攔你。”
“你沒聽說過‘自不量力’這個詞嗎?”
“有所爲而有所不爲!”
男人低聲喝出這幾個字後,搶先衝醜女人撲了過去。
看到高飛回來後,妮兒快步衝過來,撲進了他懷裡。
何經理走了過來,看向高飛的眼裡帶着感激:“高先生,找到你兄弟了嗎?”
高飛有些黯然的搖了搖頭,問:“眼鏡呢?”
何經理有些抱歉的說:“他得需要幾個小時後,才能恢復清明。”
“哦。”
高飛點了點頭,又說:“那麻煩你給妮兒小姐安排個安全的地方,讓她休息一下吧。”
不等何經理說什麼,妮兒就叫道:“不,我不休息,我要跟着你!”
她最後這個字剛說出來,高飛擡手就砍在了她脖子上。
妮兒軟軟的躺在了他懷裡。
“何經理,拜託了。”
看着長長的眼睫毛覆蓋下來的妮兒,高飛輕輕嘆了口氣。
他不能不讓妮兒安靜下來,因爲他知道,這些天來妮兒已經被失望、悲痛、狂喜等情緒折磨的筋疲力盡,此時只是強打精神不想離開高飛,如果她再不適當休息一下,心神就會受到大損傷的,所以高飛只能把她砍昏,強迫她去休息。
對高飛這個要求,心存感激的何經理自然會欣然允諾,感激吩咐兩個黑衣侍女攙扶着妮兒去了房間。
“我去外面看看,天亮前就會趕回來的,希望不要把我關在外面。”
高飛淡淡說了一句,轉身重新返回了通道內。
在柳崇山的帶領下,高飛等人順利走出了眼鏡轉了半天都走不出去的八卦陣,徑自向緩坡上面的公路飛奔而去。
高飛再看向柳崇山的眼神中,已經帶有了佩服的神色。
柳崇山雖說有些盲目自信,可高飛卻能看出,剛纔如果讓他自己來走的話,他也走不出陣勢。
自古相傳那麼多年的八卦陣,絕不是遊戲而已。
明明前面亂世林立、陰霾重重沒有路,可只要走過去卻是暢通無阻。
明明前面路途坦然,可以幾步就能走出去,但不管朝哪個方向走,走多久,最終只能走回原點,類似於華夏民間所傳的鬼打牆那樣。
“看,那邊有人!”
剛走到公路上,柳崇山就指着不遠處兩個搏鬥正酣的人影高聲喊道。
衆人加快腳步,向那邊狂奔,也都打開了手電向那邊照耀。
高飛緊跟在柳崇山身後,戈壁內凌晨的冷風依舊那樣乾燥,凌厲,撲在臉上好像刀子那樣讓人難受,卻隱隱帶有一絲古怪的甜香。
嗅到這股甜香後,高飛腳下一凝。
他知道救走焦恩佐的人是誰了。
安歸王。
也唯有安歸王能走出八卦陣,帶着昏迷過去的高雅,和焦恩佐解紅顏倆人逃到這兒來。
安歸王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她爲什麼要救走焦恩佐,帶走高雅?
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高飛想到這兒時,就聽到一聲嬌媚到九天的長笑聲響起,那個和她搏鬥的人身子陡然摔出,在地上連續翻了十幾個滾。
“走了!”
安歸王嬌喝聲中,身形一晃就像鬼魅那樣,忽然搶到大喝着撲上去的柳崇山面前,擡手給了他個清脆的耳光,身形再晃,已經離他有三米之外了。
柳崇山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被人抽了一耳光,登時勃然大怒,反手拿出手槍對準醜女人正要開槍,那個被安歸王一腳踢飛的男人,卻搶先從地上跳了起來,撒腳追了下去。
少爺既然追下去了,柳崇山等人怕誤傷他,當然不敢再擅自開槍,只能大呼小叫的跟着追了下去。
高飛沒有追。
因爲他很清楚,這些人就算是追,也追不上安歸王的,只是看着搶先追過去的那個男人背影,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
這個男人的背影很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高飛卻想不起來。
妮兒再次睜開眼,就看到了高飛。
高飛坐在窗前的一把椅子上,雙手抱着膀子,腦袋枕在椅背上,雙腳擱在窗尾,睡得正香,透過窗簾的陽光,淡淡灑在他臉上,很恬淡的樣子。
這張臉仍然和幾年前那張臉一樣年輕,英俊,不羈,只是卻多了一層滄桑。
歲月如刀,總是能輕易收走那些青春年少,只留下無奈的印記。
妮兒知道,現在的高飛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高飛了。
幾年前那個陪她在喬治農場生活的男人,心裡只有她一個人,各種甜言蜜語,各種哄騙不要臉,各種肉麻到讓人噁心的話隨口就來,讓人受不了時卻偏偏甜滋滋的。
可現在高飛的心裡,卻不再只有她一個人了,別的不說,最起碼有一個沈銀冰。
但妮兒不會因此抱怨什麼,因爲她很清楚,這不是高飛想要的,他只是去努力適應失去她的生活,這才放肆的四處濫情,導致今天這個結果。
當初老喬治在趕走他時,給他下了一個無法完成的‘富豪任務’,如果不是她偷偷把小凱撒生下來,讓倆人之間有了層再也無法割捨的關係,妮兒相信,依着高飛的傲氣,絕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
有些男人,看起來很不要臉,說話像放屁,其實他們的自尊心特別強,高飛就是這樣的人。
現在,這個男人又回來了,在她最危險的時侯出現。
只是,他可能再也無法像幾年前那樣,心中只能裝着一個她了。
他真實的身份也註定,他絕不能光明正大娶一個西方大富豪的孫女爲妻,尤其這個大富豪還曾經傷害過那個國度。
他們之間,最多隻能保持情人的關係。
想到這兒後,妮兒就覺得嘴裡發苦,但很快就看開了:不管怎麼說,他們之間有一個兒子,經過這次事件後,老喬治也絕不會逼着她嫁人了。
做一個單身母親不好嗎?
盡心撫養小凱撒,等他長大成人後,把龐大的金融帝國交給他,這貌似也是一個很不錯的結果。
“什麼時候醒來的?”
就在妮兒盯着高飛發呆時,高飛睜開了眼。
“剛醒來,沒多久。”
妮兒笑了笑,低聲問道:“我、我睡了多久?”
高飛擡頭看了窗戶那邊一眼:“已經二十七八個小時了吧。”
妮兒嚇了一跳:“啊,什麼,二十七八個小時,這麼久了!”
“你需要休息,這兩天你太累了。”
“我現在哪兒?”
“你在酒店內。”
高飛擡手伸了個懶腰,把腳從窗上拿了下來:“你爺爺就在別的房間內,要我去叫他進來嗎?”
高飛的話音未落,房門開了,一個白髮老頭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