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娜立正了,她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有些害怕和茫然。
按照結論來說,她應該是被救下來了,被面前這個有過幾面之緣的林年的給救了。
可她卻沒有自信地認爲林年出現在這座島上,還帶着強的可怕的“女萬磁王”是專門來救她的,所以現在的她吞着唾沫完全不敢吱聲,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林年。
她本就猜到了能讓維特爾斯巴赫敬畏三分的林年還有路明非等人很可怕,但卻沒想到會可怕到這種地步,這還是人嗎?這真不是什麼隱藏起來的小超人?剛纔那條諸城暴龍可是硬生生被他嚇得夾着尾巴逃跑了,這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嗎?
“會他們的語言嗎?”林年看向安娜問道。
“會會一點,交流應該沒問題。”
安娜對上那雙已經收斂了所有威懾的熔紅黃金瞳覺得口乾舌燥心跳加速,臉色都不自主潮紅了起來.不是害羞,而是純粹地因爲緊張而心跳加速導致血液循環加倍,只是站在旁邊她身體的腎上腺素就瘋了似的分泌來對抗那種恐懼。
“我說一句你翻譯一句,不用太精準,信達雅就可以了。”林年轉頭看向山谷上站滿的那些土著野人。
“好好,我儘量。但麻煩說慢一點.”安娜有些心裡發苦,同聲傳譯這事兒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更何況是當一門小衆到不能再小衆的語言的翻譯。
林年掃了一圈整個山谷望向自己的目光,淡淡地說,“告訴他們,我來這裡只爲了做一件事。”
安娜立刻上前一步,深吸口氣,顫顫巍巍地大聲在山谷之中用古迪維希語重複了一遍林年的話。
“把不該留在這座島上的人,全部帶走。”
安娜翻譯這句話的時候還沒意識到什麼,但喊完之後才慢慢品味過來,這句話裡藏着的巨大的含義。
什麼叫不該留在這座島上的人?她自己應該算是其中一個,那些被抓起來的外來者也在這個範圍內,畢竟這座島嶼到處都是恐龍和巨型生物橫行,壓根就不是人能生存的地方,所以就不應該有“人”留在這裡。
那麼這是否意味着,這羣野人也算在不該留在這座島上的人?
安娜剛翻譯完林年的話,山谷之上忽然就羣情激奮了起來,無數野人就算脖子被劍鋒抵住,都大聲吼叫了起來,向着谷底的林年怒罵着什麼。
“他們說”安娜轉頭看向林年正想酌情翻譯一下這些反對的話語,但林年擺了擺手,擡頭熔紅的黃金瞳內掠過一抹暴戾,被稱爲王域的精神領域瞬間掃蕩填充滿整個山谷!
那可怕的威壓如雷霆炸裂般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中轟響,血統稍微弱一些的土著直接暈厥倒地生死不知,血統強一些的也都站不穩了,直接失去了反抗能力。
作爲部族的首領,被稱爲主母的老女巫在王域的壓制下也心臟揪緊,望着場地下的那個白色身影眼中透露着不理解的恐懼,作爲一直堅信着自己爲神之選民的部族,他們完全不能理解爲什麼會出現這種可怕的像是怪物一樣的外來者!
在王域的掃蕩下,基本百分之九十九的土著全部躺下了,唯獨一個人,似乎頂住了王域的壓迫,艱難地站着,那正是神之部族之中號稱最強的戰士,而林年也只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一個人面對整個野蠻的文明,好好說話必然是不可能說服對方的,有些時候必要的暴力和傷害才能讓這些人好好地聽他的話亦或者說乖乖地聽他的話。
在山洞之中,側靠着牆壁頂住了王域衝擊的wonderpus黃金瞳飄蕩,望着那山谷中心的林年,目光閃爍,微微頷首低聲呢喃,
“倒是開始有幾分祂的樣子了.”
“告訴他們,這不是在商量,只是在通知他們。”林年淡淡地說。
安娜嚥了口口水,她身處不受影響的王域風暴眼中心,所以完全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到那些本來氣勢洶洶的野人一個二個麥子一樣倒下了,就像是某種不可思議的邪術。
一旁跌坐着的勞妲也不在王域的影響範圍內,只是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想象之中的帶林年來到儀式現場後,部族之中的戰士們一擁而上,再配合穆蒙大哥將這個傢伙一番惡戰後擒住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反倒是難以置信的一邊倒.這個男人甚至都沒有真正意義的動手!
“一天的時間。”林年掃過野人部族的每一個人緩緩說,“我會給他們一天的時間,收拾好必要的東西,準備好離開這座島嶼,辦法和方式會由我會提供,在明天的這個時候,這個島嶼上將不會再有任何的‘人’留在這裡。”
安娜照做磕磕巴巴地表述林年的意思,雖然她的土著語說得很爛,但好歹還是能表達出大概的意思。
山谷之上的老女巫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看向林年指向他,一個領域隨着她準備張開的嘴釋放而出,可林年側頭瞳眸冷漠地盯了她一眼,強烈的精神衝擊以及威懾瞬間將那被奉爲主母的女巫給衝暈了過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接往後仰躺倒地。
“主母!”
不少野人戰士看見族內的首領倒下了,那叫一個目眥欲裂,但卻沒一個人能動彈,因爲他們不止被王域給擊潰了,脖頸上那把橫着的被劍御控制的鋒銳飛劍從沒有離開過分毫。
“不要輕舉妄動。”山之下,忽然有人發出了一聲爆吼。
所有的野人戰士看了過去,發現喊話的是他們的隊長穆蒙,土著之中真正的強者已經看清了這場紛爭絕對的優勢在哪一邊,現在反抗只是徒增犧牲,對方現在也沒有做出類似屠殺的行徑來。
林年多看了那個名叫穆蒙的野人戰士一眼,從心性到血統,的確這算得上是混血種之中的佼佼者,就算放到外界也不輸那些受過系統培養的混血種精英多少。
但在他這一層次的眼光來看,也只是不錯了,還是難以真正地踏上他們所在的戰場。
安娜看着這一幕話都不敢說,這可不是什麼友善的交流然後討論,這完全就是暴力脅迫!
也難怪最開始林年和路明非的表態就是不想管亞特蘭蒂斯的這檔子事了,不是他們怕惹禍上身,而是他們當真對這裡不感興趣,一旦他們真的涉入這件事,情況就只有眼前這樣。
什麼計劃營救?什麼野人部族?什麼龍血混種?
林年踩在這塊地皮上的時候,所有問題都會在絕對的暴力和力量前迎刃而解,只有他想不想,願不願意。
“不可能的.我們不可能離開這座島嶼的.神明不會允許我們穿越風暴這裡也是我們世世代代的家園.”在林年的身旁,地上的勞妲低聲否決林年那在他們看起來有些想當然的可笑提議。
安娜看向勞妲,佩服這野人女孩膽子可真大,可還是在林年的注視下老實翻譯了對方的意思。並且按照她對這個部族這段時間的瞭解,向林年解釋了一下所謂山峰上的神明對於這個部族的概念和意義。
很令林年奇怪的是,這羣人居然信奉那高峰之上的那條古龍爲神明,相信他們的血脈是那條古龍賜予他們的。這大概也是在原始的文化之中,忽然遇到了無法理解的現象或者物種的時候,總會迷信地將之信奉爲精神的支柱,人類的文明的確也是這樣發展而來的,倒也不太奇怪。
不過這不趕巧了麼,野人部族終其一生都想着如何用戰鬥取悅神明,不惜去與龍血混種單挑,以期精進武藝以及精煉自己的血統。剛好,林年現在也盯上了山峰上的那隻古龍,如果憑藉這一羣野人的進度,恐怕再過個百年都難以出一個能和那十二福音快要圓滿的強悍龍種對抗的混血種,那不如就正好讓他來做了這個順水人情。
林年聽完之後點點頭,“告訴他們,他們的神明由我來殺死,不需要進行什麼可笑的儀式了,也不需要篩選什麼勇士了。他們做不到的事情,我來做,一天之內,我會重新登上那座被他們稱爲神山的山峰,殺了他們的神,不管他們願不願意。”
“這樣真的不會引發他們的牴觸心理嗎?”安娜翻譯之前苦笑着看向林年問。
“你們的神,我宰了。這不是在談判,只是事先通知。”林年看向安娜說道,“就這樣原話翻譯。”
尼伯龍根可不是這羣人的家園,自稱爲神之選民的人一開始就搞錯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祖輩其實都像是安娜和芙洛拉這羣人一樣只是風暴的受害者,只是一羣徹頭徹尾的外來者,沒有什麼區別。他現在只是在做一件早該有人來做的事情。
安娜沒什麼好說的,硬着頭皮將林年的話廣而告之,一字不漏。
該說的話說完了,林年收起了王域看了一眼山洞的方向,在所有人的視角內他根本沒有移動一寸,但下一刻山洞內響起了齊刷刷的鐵鏈碎裂後落地的聲音,以及一羣人死裡逃生的喜極而泣的歡呼。
林年看了一眼山洞之中互相攙扶着走出的那羣被風暴捲進尼伯龍根的外來者,雖說其中大部分都是抱着目的性來的,但也有罕見的少數真的是因爲意外流落此地的無辜者,幸運地活到了今天。
至於鮑勃·巴利由於之前他和路明非的衝突,林年承認自己是懶得去救他了,畢竟他也不欠對方的,所以這場血祭儀式的犧牲品倒是隻有那個倒黴蛋一人。
林年轉頭看向地上的勞妲,對一旁的安娜說,“還有一件事,問一下她,他們部族的那些鍊金術的知識,以及血統精煉的技術,還有自認爲是神明後裔的文化傳承是從哪裡繼承來的。”
安娜對勞妲原話複述,後者遲疑了一會兒,擡頭看向了遠處山壁上的穆蒙,但她報以期望的穆蒙大哥,在和她對上目光後也只能嚴肅地微微搖了搖頭,示意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掌控了。
勞妲咬了咬牙只能回答了這個問題,安娜費勁地聽完後,看向林年說,“她說,他們族內的大部分知識都是從島上的遺蹟收集來的好像還提到了一個圖書館什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