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是想要我去一趟日本,把這個龍類的胚胎給幹掉嗎?哦原來剛纔你們纔會說那樣的話。”林年現在才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爲什麼阿卡杜拉所長一開口就是要炸沉日本,原來要炸的不是日本而是日本海下面的龍類胚胎,倒是他誤會這羣神經病了。
“這是我和卡爾所長的提議,作爲一枚還沒有孵化的胚胎,又不會長腳自己跑了,所以不如干脆拿一顆鑽地炸彈安裝上魚雷推進,直接長驅直入落下胚胎的信號原點,炸掉一了百了。”阿卡杜拉所長搖頭說道。
“但你們在提議之前沒跟我說過這個計劃可能導致日本大陸滑坡沉沒!”昂熱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在林年來之前,他就已經跟這羣神經病博弈了一段時間了,現在見對方還在鼓吹那水下核爆的計劃,屬實有些心力憔悴。
現在林年又不覺得自己誤會這羣神經病了,也就是這顆古龍胚胎沒在白宮底下,否則這羣畜生就得提議往白宮丟鑽地導彈了。
林年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任何一方的建議,而是皺眉沉默了一會兒,昂熱注意着他的神色,給予了他思考的事情後才問,“有什麼想說的嗎?林年,這裡是作戰會議,有任何想說的話都但說無妨。”
“據我所知,日本分部並非烏合之衆一羣的蝦兵蟹將,以蛇岐八家爲領導的日本混血種勢力在本土具有巨大的影響力,在此之前日本從沒有因爲龍類復甦作爲理由向本部求援,但這一次爲什麼例外了呢?”林年擡頭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他親身接觸過日本分部,深入過蛇岐八家瞭解那個等級森嚴的勢力集團有着怎樣的手腕,只是一隻龍類復甦就能讓日本分部告急?倘若蛇岐八家真的拉胯到這種程度,日本分部也不會被本部稱爲是“地獄”一樣的地方了。
“首先糾正一點,在此之前日本分部從沒有向本部發起求援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因爲在日本境內極少發生過龍類復甦的現象,在日本的本土範圍內幾乎沒有龍類活動的趨向。”昂熱說道。
“怎麼可能?”林年微微皺眉,在他的印象裡龍族的足跡遍佈全球各地,甚至連無人踏足的熱帶雨林中都藏着大量的龍類的遺址,憑什麼偏偏就是日本,這麼一個離中國這個龍族棲息重地那麼近的地方,居然沒有什麼龍類的痕跡?
“這是事實。”昂熱點頭,“日本境內國土幾乎沒有龍類活動的軌跡,當初秘黨在登陸日本本土查閱了大量蛇岐八家出納的資料後發現確實如此,日本那座島嶼國度彷彿是被龍類世界所遺棄的地方一樣,完全沒有疑似龍類遺址存在的痕跡,這也一度引起了我們的疑惑,日本沒有龍類的痕跡,但如此繁榮而強大的日本混血種是從哪裡來的?直到今天我們都沒有解答這個問題。”
“但即使如此,日本分部也不可能因爲一隻龍類的胚胎而亂了陣腳,我認識他們的負責人,也是日本執行局的局長,以他的實力以及統治力,不可能只是因爲一隻沒有孵化的龍類而向本部低頭求援。”
林年所說的自然就是源稚生,那個脊樑宛如他手中長刀一般堅挺硬直的男人,別說是龍類的胚胎了,就算是日本海里藏着一隻已經孵化的龍王,恐怕他也二話不說就提着那把蜘蛛切跳進海里去和對方廝殺了。
以源稚生的性格,就算他被古龍打的半殘,也只會咬着蜘蛛切跟對方同歸於盡吧?打不過就搖人,還向日本分部一向看不起的本部搖人,屬實是有些丟人了,那傢伙死都不會願意這麼
林年的思緒驟然停頓了,一抹陰冷從心底爬起。
他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擡頭看向昂熱問出了一個問題,
“校長,請問日本分部的執行局局長還活着嗎?”
隨後林年赫然見到一旁的阿卡杜拉所長搖了搖頭,心中瞬間冷了下來。
昂熱見到林年似乎反應過來了,望着他輕輕頷首說道,“目前爲止來看,應該還算活着。”
不是
林年豎起眉頭看向阿卡杜拉所長,後者一臉無辜,他纔想起來這位所長是位阿拉伯人,按照他那邊的習慣搖頭yes點頭纔是no,所以他搖頭似乎還真沒什麼問題。
不過什麼叫還算活着?而且還是應該?
林年聽見這幾個字心有點冷,也感到了莫名的恐怖,他終於意識到這件事裡隱藏着巨大的恐怖了,直到現在,正題纔開始揭開。
“根據輝夜姬傳遞來的片段信息,日本分部的管理層,也就是蛇岐八家的八位家主在某一個時間點,忽然同時遭遇到了不同程度的暗殺襲擊,其中源家家主,也是日本執行局的局長源稚生在暗殺襲擊之中受到的傷勢最爲嚴重,甚至差點丟掉了一隻眼睛。”昂熱緩緩說道,他的聲音很平和,但那每一個字眼的重量卻是驚天般的可怕。
蛇岐八家高層遭遇到了有組織的襲殺!光是這麼一個消息就足夠整個日本本土的黑道以及混血種世界大地震了。
林年爲這個消息震驚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枚日本海中未孵化的龍類胚胎壓根就不是日本分部現在遇到的最大的麻煩,是吧?”
昂熱緩緩點頭,“那枚龍類的胚胎的確不是日本分部當下最大的問題,但絕對算得上是引得日本分部陷入如今巨大危機的引爆點——真正的讓日本分部一度陷入崩潰邊緣的是混血種,一羣來自他們本土,與他們同血同源的敵對混血種。”
老人淡淡地說:“那羣人稱自己爲猛鬼衆,正是他們讓日本現在的局面陷入了動盪,蛇岐八家在一方面警戒海溝之中胚胎孵化的進度,一方面還要應對猛鬼衆的瘋狂反撲,已經接近心力憔悴了。”
聽到猛鬼衆這個詞,林年的表情就陰沉了起來,似乎勾起了不太好的回憶。
他以爲之前第二次去日本的時候在本土掃蕩過一次猛鬼衆的據點就足夠給他們帶來沉重打擊了,但看起來是自己太過天真了。
當初猛鬼衆的蟄伏恐怕只是表象,如今牽一髮而動全身,徹底地暴露出了韜光養晦後的嗜血獠牙。
但林年沉思片刻後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輕輕搖頭,注視昂熱說道,“校長,我瞭解猛鬼衆,我也接觸過猛鬼衆,他們的確是日本本土的一個大麻煩,但絕對不夠成爲擊潰蛇岐八家的理由。即使猛鬼衆勢力不小,但在日本,始終還是蛇岐八家佔據着主導地位,因爲比起猛鬼衆,我更瞭解的是蛇岐八家,知道他們的根底以及韌性!”
“但事實就是如此。”昂熱望着他說,“日本分部被猛鬼衆重創了,如今整個日本本土的混血種勢力面臨着洗牌的風險,即使現在日本分部依舊在與猛鬼衆強硬對峙。但這種對峙的時間必然不可能持續太久,而他們向本部秘密求援就意味着他們可能在這場對峙中佔據了絕對的下風,已經只有求助援軍才能挽回局面了,這也是他們向我們求援的理由。”
林年聽到昂熱的話裡的一些不確定字眼,皺眉問道,“我們這邊還沒有完全掌握到日本分部那邊的具體情況嗎?”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會議桌上根本沒有任何的資料可供他翻看,也沒有詳細的PPT打在白板上切換,這一次的會議什麼都沒有,只有剛纔的那一段音頻,和往先的每一次作戰會議都不同。
“我們失去了和日本的聯繫。”昂熱言簡意賅地回答了林年的疑惑。
“輝夜姬在秘密網絡之中傳達給我們的信息有限,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限制,通訊的時間極短,在之後諾瑪甚至難以聯繫上輝夜姬,整個日本的網絡都將我們拒之門外了——這代表着如果不是輝夜姬在阻撓通訊,那麼就是有着第三股力量在拒絕着諾瑪對日本本土的訪問。”
老人淡淡地說道,“直到今天,想要和日本分部達成有效的信息傳輸已經很艱難了,我們在本部駐留的所有專員都失去了聯繫。”
卡爾副部長看向林年解釋說,“信息部有聲音認爲要麼是猛鬼衆想辦法操縱了輝夜姬,要麼就是他們也有自己的超級人工智能,那個超級人工智能正在日本本土的信息戰爭上與輝夜姬對抗,拉起了一道強有力的防火牆屏蔽網,拒絕任何人加入這場信息上的戰爭。”
“在我上一次去日本分部的時候,猛鬼衆可沒有這種能耐,那個時候的蛇岐八家甚至都在婦人之仁是否肅清猛鬼衆這個與他們流着同樣血液的反動勢力。”林年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了,因爲他總覺得這件事裡藏着某種反常。
“除非有新的血液,或者某種新的力量站在了猛鬼衆的身後。”昂熱擡眸望向林年。
“.新的力量。”林年彷彿被點了一下似的,眼神逐漸變得陰沉危險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似乎都合理了起來。
的確,也只有這個理由了,日本分部纔會在本該節節敗退的猛鬼衆的攻勢下陷入窘境只要祂入場的話。
難怪這麼久了他身邊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原來不是對方心軟了想要放他一馬,而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血腥的戰爭以及陰狠的佈局已經早早鋪開了,等到那蛛網般的局面徹底完成的時候,也是該對方邀請他入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