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蒂瑞拉和夜魔。
暗殺的兩支先遣隊現在已經摺去一支了。
說實話,死得有些不盡人意,以‘血緣’這個言靈的強度來講,在對方對這個言靈情報極度缺乏的情況下進行暗殺簡直算是手到擒來。
仙蒂瑞拉獲勝的條件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令自己控制的血液進入目標的血液循環,言靈就可以生效起到作用,獲得對方身體的直接掌控權力,至時讓對方自殺、投降什麼的只在一念之間。
但很可惜,直到被關進機房內活活悶死,仙蒂瑞拉也沒能成功在目標的身上造成哪怕一個指甲縫大小的傷口,或者說他甚至連讓對方沾上一滴鮮血都沒做到。
不過這也倒是在意料之中了,畢竟獵人網站上找來的貨色們能攻進源氏重工都算得上是奇蹟了。
源氏重工頂樓,一個素妝的男人坐在天台邊上吹着高空清冷的風,手裡把玩着一支帶着少許斑斕的紫色藥劑,試劑玻璃上倒影着他緋紅的眼影,在他的身後天台上數十具身着執行局黑色風衣的屍體堆疊成了一座小山,每一具屍體都是一擊斃命割喉而死。
如果說前者獵人網站的牌面仙蒂瑞拉算是試探,那王將不辭重金找來的後者則正是意味着‘必殺’了。
‘聖裁’。
當今世上混血種發現過的最爲棘手的幾個言靈之一,這個言靈觸碰到了世界本身的規則,畢竟就連四大君主本身都逃不過規則的桎梏,然而它卻可以在挑撥動規則的弦,對這個世界造成一些超常理的影響。
這種局勢之下,王將甚至還動用了自己去爲‘聖裁’創造一個真正必殺的機會。
...王將,那個男孩對你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才讓你如此不惜一切代價地試圖去抹除他的存在?
少時後,素妝的男人輕輕握拳捏住了試劑本身,視線落到了源氏重工的底層,百米的距離依舊阻攔不了他的視線穿透那揮散不去的白霧,準確落到了停在大樓口的那輛出租車上走下的冷冽如鋼的男人身上。
“看來要抓緊時間了。”他輕聲說。
*
源氏重工樓底,櫻從出租車副駕駛裡下來,走到了手裡拖着一個昏迷過去女人的源稚生身邊,兩人面前原本的源氏重工接待大廳已經付之一炬了,爆炸留下的斷壁殘垣昭示着危機發生時現場的慘烈,暴風甚至將一些桌椅的殘片崩碎到了他們站着的路邊上。
“我們來晚了。”櫻說。
“不是來晚了,襲擊是同時發生的,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爆炸。”源稚生眼眸中有些煩躁,在知道林年被懸紅通緝時,他預想過未來一段時間最糟糕的情況會是怎樣的,無非不過源氏重工被有心人潛入進行暗殺,但他根本想不到這些人膽子居然肥到了這種程度,當街設伏炸飛他的座駕,又對源氏重工進行直接的暴徒式襲擊。
這些人真的知道源氏重工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嗎?
只是這個問題一涌上來他就自問自答出了答案。
這些人當然不知道源氏重工是什麼樣的地方ꓹ 獵人網站說再大也不過是暗網中一個僱傭兵性質的小羣體,換作美國的黑水集團都比他們專業了幾個檔子ꓹ 獵人網站唯一的優勢不過就是聚集了不少民間流散的疑有血統的“奇能異士”罷了。
然而就是這羣傢伙居然今天居然搞了這麼一出大戲出來,把日本最大的混血種組織的門面給爆破了,堂而皇之的持械衝進了大廈裡搶人ꓹ 這種操作簡直神了。
畢竟源氏重工的安保力量主要集中在中上層的文件保管庫和頂層的機房,沒人敢想在東京這塊地方ꓹ 有什麼人敢正大光明的衝他們蛇岐八家的門牙塔,這種行爲就算是猛鬼衆都幹不出來也不會這麼幹。
畢竟源氏重工說是算得上蛇岐八家處理各項信息、事務的中樞大腦ꓹ 除卻源氏重工外ꓹ 巖流研究所、丸山建造業以及龍馬家滲透入自衛隊的戰鬥機羣組,那些纔是蛇岐八家這個混血種家族的真正力量所在。
再加上蛇岐八家又是經典的一家獨大,又大家長全權治理事務,只要當代的大家長還能說話,其餘七家的力量就能隨時調遣起來毀滅敵人,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進攻源氏重工本身倒算得上吃力不討好的行爲,鬧市裡大廈本身也沒法做太多的武裝防衛——總不能架幾臺火炮在大廳裡以御外敵吧?
所以今天這“攻破蛇岐八家大門”的成就真讓一羣門外漢給刷到了ꓹ 雖說才攻上了樓梯間就立馬就被趕下來的執行局精英們壓制住了,但這也避免不了在初期頗有成效的事實給源氏重工本身的人員調動造成了相當巨大的混亂。
混亂就代表了有機可乘ꓹ 源稚生並不擔心這羣烏合之衆真的衝上了三十三層的貴賓套房把裡面的本部專員拖出來吊死在大門口領那兩千萬美金的懸紅。
別說衝上三十三樓ꓹ 這羣人能有一個突破重圍上到五樓以上ꓹ 那麼明天執行局就可以集體解散滾去西伯利亞種土豆了ꓹ 他這個執行局局長以後也改行專業批發土豆的算了,品牌他都想好了ꓹ 就叫源生土豆ꓹ 又諧音他的名字ꓹ 又體現出了土豆種植的天然性。
源稚生真正擔心的是在這種混亂下隱藏在暗中的猛鬼衆是否會插手,又或者說這次正面突襲的事件裡是否有猛鬼衆的力量在裡面ꓹ 雖說猛鬼衆如果參與了對源氏重工的正面突襲的可能性極小,這種行爲無異於直接對蛇岐八家宣戰,是一種極爲不理智的撕破面皮的行爲,直接給了一直顧忌着戰爭的本家開戰的決心和理由。
但畢竟懸紅是由王將親手發佈的,在暗殺的過程中摻雜一些猛鬼衆的力量也合情合理,猛鬼衆這個勢力的水很深,就算是源稚生也一直沒有探到底,很難算到如果猛鬼衆插手的話會以哪種形式,對他們造成如何大小的麻煩。
手裡拖拽着烏合之衆其中一員的源稚生腦海中瞬息過了無數個念頭,他鬆手丟掉了腦袋上腫個頭大的包起碼重度腦震盪起步的中東風女人,想來爛道炸車極爲熟練的她在獵人網站的世界裡也該有個朗朗上口令人望而生畏的名號。但起碼在衝出爆炸火場的源稚生面前她藏在長袍下的彎刀沒來得及拔出來就雙手就被蜘蛛切砍斷了,腦袋又中了櫻的一記全力的高擡腿直接掛在了樹上暈厥了過去。
如今也只是被簡單處理了一下兩隻斷臂就被兩人拖上了出租車,在司機一臉驚恐的表情下被運到了源氏重工門口擇日審問看看能不能查出跟猛鬼衆有關的消息。
“解決內亂爲先,櫻,致電給櫻井家主問明現在內部的情況,今天應該是她留在大廈內當班,她不是戰鬥類的人員,希望別出什麼岔子。”源稚生放下了手裡的女人,快步走向了源氏重工,只是忽然間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得渾身如過電般不自在地輕顫了一下,陡然擡頭目光如炬般看向了源氏重工的頂樓。
只是這個高度他除了青天白雲之外無法再看見任何東西,只是隱隱約約地他覺得有人在看他,視線那麼的居高臨下卻又似曾相識。
忽然之間,他心中無端涌起了一股糟糕的預感。
“...別管電話的事情了,先找到本部專員確保他們的安全。”
“可那些獵人應該很難給本部專員造成實質性的生命威脅。”櫻下意識說。
“...希望如此吧。”說罷,源稚生衝進了源氏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