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可人坐下來,望着他,“是你媽給砸的麼?”
“我爸。”他口氣帶了一縷無奈,“你吃完好好睡一覺,下午我下班回來,必須要見到醒着的你。”
見他不但沒發火,還囑咐她幾分關懷,郝可人有些受寵若驚,這樣的他很不正常。
“你吃些消炎藥,傷口好的快。”
“呵……”他的頭微微後傾眯眼看她,“管好你自己。”
郝可人不再多說,接過廚娘端來的早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昨天她都沒好好吃飯,現在是餓的前胸跌後背。
鬱盛北沒等她吃完便走了,她吃完一個人上樓補眠。
***
經鬱氏企業全權投資容黎昕執導的都市時裝電視劇《美妻》將在六月十八日開機,開機前,劇組在積極籌備當中。
孔曼妮被命令提前半個月進組,美名其曰,熟悉環境。
她也很聽從指令,電視臺的工作她不幹了,在家閒着也沒事,前幾集的劇本已經拿到手,她住在劇組每天琢磨着怎麼出演。
整個劇組,除了工作人員,就容黎昕和孔曼妮兩位主角到了,剩下的男二號女二號,男三號女三號都沒到,因爲檔期的問題。
女四號岑蘭心聽說主角們過去了,也帶着行李趕來了。
她也沒有經紀人和助理,孤家寡人的趕來,和孔曼妮一樣,什麼都要親力親爲。
看孔曼妮一個人坐在那裡看劇本,岑蘭心拿了兩瓶水遞過去,“你好。”
孔曼妮衝她點點頭,禮貌的迴應,“你好。”
岑蘭心坐在她身旁,淺淺一笑,“你在背臺詞嗎?”
“沒有,就看看。”孔曼妮問,“你是?”
“我是岑蘭心,女四號。”
“我是孔曼妮。”
“我知道。”岑蘭心笑着問,“聽說,你是投資商大老闆鬱盛北欽點的。”
“只是覺得合適吧,表演對我來說,還很陌生。”
“你是怎麼認識鬱盛北的啊。”
孔曼妮多了個心眼,說半分留半分,“通過別人認識的,並不是很熟悉。”
岑蘭心點點頭,“我看新聞了,有報道說你是通過朋友認識的,纔有的機會。”
孔曼妮乾笑,掏出手機悄然搜索了一下岑蘭心的名字,有些驚愕。
“我看你有些眼熟,好像在網上看到過你呢,你也認識鬱盛北吧?”
岑蘭心點點頭,低聲說,“我們在大學的時候談過戀愛,不過現在沒在一起了。”
孔曼妮更加警惕了,畢竟現在不管郝可人是不是鬱盛北的女朋友,他們倆都在一起,前女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嗯吶,我去一趟廁所。”她站起來,朝着洗手間走去。
站在洗手檯邊兒,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彷彿看到了曾經爲了容黎昕不顧一切的醜樣子。
那時候的她單純,沒頭腦,總是被人坑,坑的次數多了,她也就明白了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有些人可以結交,有些人必須要保持距離。
岑蘭心這種人,便是要保持距離的那種人。
從洗手間出來,容黎昕的助理小劉喊道,“曼妮姐,導演找你。”
“喔,馬上來。”她腳步加快的跟着他過去。
拉開車門,她坐了進去,“找我什麼事?”
容黎昕將兩張紙遞給她,“看看。”
“這是什麼?”她接過大致瀏覽了一遍,而後問,“我們不是簽過合同了麼,你這兩張附加的條規是什麼?”
“合同是合同,這兩張是我制定的劇組規則,劇組工作人員和演員,人人有份,你以爲你特殊?”
孔曼妮皺眉,“我簽了這個,以後就不自由了。”
“在劇組拍個戲,你還想整天想着到處亂竄?”容黎昕眸子一斂,“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等等,我給可人打個電話。”
“隨你。”一般遇上這種要簽字的,她都聽取郝可人的意見。
只是,郝可人的電話給關機了,她沒打通,自己仔仔細細再看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問題,“筆呢?”
容黎昕將筆遞給她,孔曼妮大氣的將自己的名字簽好,而後遞給他,“這行了吧?”
“ok。”他接過,看了一眼然後遞給小劉,衝孔曼妮一笑,“規定上前八條都不是那麼重要,關鍵的是最後一條,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擅自離開劇組,明白?”
孔曼妮當然知道,“知道,你現在是老大,我們都要聽你的,夠了嗎?”
“明白就好。”
“導演,你牙齒上爲什麼那麼多黃顏色,大便吃多了吧?”她嗤笑一聲,然後拉開車門下車。
容黎昕風中凌亂,立刻對着鏡子看了看,發現牙齒白白淨淨,哪兒有黃色?
當即氣急敗壞的他衝着窗口喊道,“孔曼妮,你給我小心點。”
孔曼妮頭也不回的走了,不作迴應。
***
鬱盛西下午回來的時候,郝可人已經整裝待發了。
一身白裙子,頭髮扎的高高的,臉上還化着淡妝,和哈哈並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
哈哈距離她兩尺遠,看模樣沒有什麼防備,很鬆弛的狀態。
聽到他的腳步聲,郝可人回頭,“下班啦?”
“嗯哼,等我換身衣服,我們出去吃飯。”
“好。”她答應。
鬱盛北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子高高的挽了起來,下半身穿了七分牛仔短褲,襯衫在肚臍處系成一個結,不得不說,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他頭上的傷口並未用帽子遮掩,堂而皇之的就這麼出門。
相比較她,郝可人就謹慎很多了。
她全副武裝,顯然不想讓別人知道她。
兩個人帶着哈哈驅車來到一家餐館前,現定的包廂。
點的菜都是辣的,很符合鬱盛北的口味,郝可人對他的點菜沒意見,她自己本身也喜歡吃辣。
“四個菜足夠了。”她繼續說,“多了我們倆吃不完。”
鬱盛北將菜單遞給服務員,又說,“最後再來一盤水果沙拉。”
“好的。”服務員衝他微微頷首,轉身出去。
郝可人將口罩摘下,端起茶喝了幾口,“這地方的菜挺貴的。”
“你來過?”
“以前來過一次。”
“和誰?”
郝可人止住口,淡淡說了兩個字,“同學。”
他似乎看穿了她背後的意思,不置可否,說了一句,“撒謊精。”
她梗着脖子說,“我沒撒謊。”
“叩叩叩。”門突然響了起來,外面響起服務員的聲音,“先生,有人找。”
“讓他進來。”鬱盛北剛說完,門便開了。
鬱盛西出現在門口,他的身後站着江月。
“我們來吃飯,剛好看見你的車。”
鬱盛北挑眉,“那就一起吃,我不介意。”
鬱盛西自然更不會介意,親兄弟,何來介意之說。
江月坐在郝可人旁邊,臉上帶着笑容。
鬱盛西的輪椅調高,看了一眼郝可人,隨後對着鬱盛北便說,“如此出來吃飯,被媒體拍到了,又是一件大新聞,盛北你既然不打算跟她結婚,何必冒這個風險。”
意思郝可人再清楚不過,他的暗喻不過說她,你只是個見不得光的女人,一個沒有希望的女人,不過只配玩玩而已。
她面色淡然,並無半分尷尬窘迫,不等鬱盛北開口,便說,“我也沒有打算和他結婚,我家室小,在各個方面都配不上鬱總,這個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鬱盛西盯着她,“我沒有跟你說話,你不必急着回答。”
“我也沒有回答你,你也別想太多。”她端起茶杯,輕輕喝了幾口。
鬱盛西緊緊地抿着脣,不做聲了。
鬱盛北神色寡淡,“我的私事我知道怎麼做,大哥不必管我,一個正常的男人,有一個正常的女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你自己做主就好。”鬱盛西語氣不緊不慢,卻多了幾分戾氣。
“啊!這是什麼東西呀!”江月一伸腿,腳碰到了有溫度帶着毛茸茸感覺的東西,受了驚,她騰地站了起來,掀開桌布往裡面看。
“怎麼有隻狗啊,服務員!”江月的語氣中帶着厭惡,緊皺着眉頭,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一般。
門口的服務員聽到她的聲音當即進來,“你好,請問有什麼吩咐?”
鬱盛北擺手,“沒事,出去吧。”
“好的。”
“這是我的狗。”鬱盛北衝桌下喊道,“哈哈,出來。”
哈哈立即出來了,蹲在他的椅子邊兒,伸着紅紅的舌頭。
江月臉色有幾分難看,但不敢對鬱盛北發脾氣,只好衝鬱盛西說道,“你知道我對貓啊狗啊過敏,一碰就渾身癢,幸好穿的是涼鞋,我去沖洗一下腳。”
鬱盛北的臉當即陰沉了,“沖洗萬一衝不乾淨,可以考慮將腳給剁了。”
這下,鬱盛西的臉也不好看了,氣氛凝滯了起來。
“盛北,你不覺得你這話太過分了嗎?江月只是在說狗,難道狗在你眼裡比人還重要嗎?”
“在你眼裡,我的狗自然沒有你的人重要,但在我的眼裡,我的狗比你的人重要。”他口氣微涼,面色不悅。
鬱盛西知道他的脾氣,不再多說,手推動者輪椅就往外走,江月見狀急忙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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