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給廖書玉涼水後,他便悠悠醒轉過來,捉住我的手不肯放開。駱霄寒在一旁吃吃地笑,弄得廖書玉一臉莫名其妙。“婆娘。不,主人,遇到你太開心了,等我傷好後我們一起劫富濟貧,創造一個大同天下。”廖書玉滿面歡喜。
“現在還不行。十四主星還未齊聚,大業尚不能圖,我須得與官船南下。”
廖書玉臉色冷了下來,半晌道:“如今有幾星齊聚了?”
“連我在內只有四星,所以任重道遠。不過我在越州時見過了李衍風前輩,他指出天下大事三年內可完成矣,所以你安心等待吧。”
“李衍風?他老人家還在世?”廖書玉和駱霄寒齊聲道。
“當然在世了,李前輩雖然年過百歲,但是看起來還不到花甲之齡。大傻子,我有件事要請你和駱霄寒去辦,去京城查探劉大千的底細,我懷疑官船上的劉大千並不是真正的劉大千。”
“好,一定照辦。”廖書玉點頭。
我囑咐他好好養傷,同時請他照顧駱霄寒,畢竟駱霄寒十數年呆在荒無人煙的海島,江湖經驗不足。“現在我該回去了,你們保重。”
“多留一會,婆娘。”廖書玉仍是改不了口。
駱霄寒哈哈大笑,道:“廖大哥,如果主人再不回去,她家的醋罈子就要打翻了。你不知道,那位醋罈子當初還差點殺了我。”
“好吧,婆娘,讓駱兄弟送你回去。”
廖書玉堅持送我到門前,我和駱霄寒跨上馬立即向城中飛馳而去,駱霄寒畢竟年輕,口無遮攔,他說廖書玉對我有好感,但只能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
回到客棧裡上官違心還未醒來,懷中抱着那隻枕頭,我脫了衣衫,從他懷中取出枕頭,將自己的身子塞入了他的懷中,他立即抱緊了我的腰肢,大手探進我的衣衫往小腹下面撫去。
我以爲他醒了,但是他的手只是放在那裡,抵着那片溼熱的跳動中心,鼻端呼吸平穩,仍是沉睡中。我不禁失笑了,這傢伙睡着了手腳還這麼不老實。
一覺醒來時天色大亮,屋裡滿是耀眼的光芒掠動,上官違心也早醒了來,眼睛瞪着房樑。
“怎麼了?”雙腿被他壓得緊緊,我試着抽出來,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阿塵。”上官違心突然轉過頭,他咬着嘴脣半晌又道:“縣令府還有三個人我沒有盤問,昨天我太急了,竟然把這三個人給忘記了。”
“哪三個人?”我忙問道。
“廖柯誠、廖夫人,還有廖書玉。”
“你爲什麼會懷疑他們呢?”我笑道。
“我敢肯定是府內人作案,既然不是下人所爲,那就只能是主人了,畢竟監守自盜是有可能的,昨天我就是疏忽了這一點。阿塵,我們現在趕緊去縣令府,先把廖書玉給逮住了,我覺得他最可疑。”
“你是最討厭他吧,想公報私仇。”我揶揄他。
“阿塵,你真可惡,幹嘛要揭穿我呢,所以我要狠狠報復你。”他大笑,翻身壓下來,伸手去撓我的胳肢窩,我最怕癢,不禁癢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叫我上官哥哥,我就饒了你。”他眼眸亮晶晶的,無數的流光飛舞。
上官違心記掛着縣令府失竊案,於是連他的“日行一事”也強自忍住了,但少不了對我動手動腳一番。梳洗完畢後,我倆準備去縣令府,店小二便來告知劉副使來了。
我揣測必是爲昨夜廖書玉夜襲官船之事而來,果然片刻後上官違心進房來告訴了我這件事,他此時要先趕到官船,讓我一直呆在房中不要外出。
晌午過後上官違心纔回來,我旁敲側擊,才知道劉大千已將昨夜殺死的十幾名匪徒的屍首懸掛在城門外面,如果有人識得他們的身份,將賞白銀百兩。
我心中大驚,如果有人貪圖那筆錢財向劉大千告發,別說會牽連到家人,便連廖書玉也可能會被查出來。
“縣令府的失竊案和官船的匪徒是一夥人,阿塵,我現在要去縣令府。”
“你趕緊去吧,我有點不舒服,就不陪你去了。”我找了個藉口,此事須得趕緊通知廖書玉。
“阿塵,你好好休息,等我回來。”他觸碰着我的額頭,又伸手刮我的鼻樑,這才眷戀不捨地離去了。聽得他的腳步聲走遠,我趕緊從牀|上爬起,悄悄打開門向外面查看,確定沒有異動後我忙跑了出去。
到了穹廬後,恰好駱霄寒和廖書玉二人都在,廖書玉失血過多,今日仍是面色蒼白,神情萎靡。
“主人,你怎麼來了?”駱霄寒站在門外打探,半晌才進屋掩上門。
我急忙將得知的消息告訴了他倆,憂心忡忡,道:“大傻子,村中人都見過你的真實相貌,如果有人貪圖錢財將你供出去,你的身份就完全暴露了。而且,上官違心已經懷疑你了,他現在已經去了縣令府。”
廖書玉沉默不語,半晌道:“該來的總是要來,如果要死便讓我先殺身成仁。”
“這樣死得有價值嗎?你師尊千滅道者難道沒教過你要死得其所嗎?”我不禁有些氣。
“抱歉,師尊讓我在益城靜候主人,一切聽從主人差遣。”
“既然如此,我令你馬上離開益城。”
“那我可會連累父母?”他盯着我。
“難免抄家沒產。”我實話實說。
廖書玉嘆息良久,道:“這樣也好,本來就都是不義之財,抄去也好,只是可憐我母親了。主人,我答應你離開益城,但是目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請你允許我。”
“你想去城門將你的夥伴屍體偷回來?我不允許,劉大千想必在城門安排了兵力,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你露面,你不要自投羅網了。”我斷然拒絕。
“我知道,在城門會有很多陷阱等着我跳,但是那些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能看着他們的屍體受辱,我必須要安葬他們,否則我廖書玉將來死後再無顏面去見他們。”
他說得振振有詞,慷慨激昂,我實在沒理由不同意,他是個有血性的男人。“你先不要操之過急,等我們想個萬全之策。”
似乎根本沒有萬全之策,劉大千的武功太高,而且還有重兵把守,靠廖書玉區區之力便連全身而退都困難,又如何帶得走十多具屍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