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諸國聯軍兵犯平陽?”殷乘風“騰”地站了起來,勃然大怒:“這些人好大的膽子!本王心存仁慈,看他們與我大徐國脣齒相依,便不曾對他們一一掃平,他們卻竟然不知死活,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姚福道:“此事朝中已經是議得沸沸揚揚,國相大人命奴才前來請王前去早朝,商議退敵之計。”
“好,擺駕,上朝!”
“是!”
朝堂上,羣臣早已等候多時。久違的乘風王出現在羣臣面前,衆人一個個不由熱淚盈眶,看來,乘風王並沒有完全消沉下去,國難當頭,他站起來了!
文武官員一個個跪地叩拜,殷乘風端坐龍椅之上,威嚴地道:“平身吧!”
衆人起身。
“諸國兵犯平陽之事,本王已經聽說了。此時平陽太守正在奮力抗敵,我益城不可坐而視之,大家有什麼退敵的良策嗎?”
楊坎出列道:“臣已經調兵遣將,只待王駕一聲令下,隨時便可兵發平陽,以解平陽之急!”
殷乘風沉思道:“此時兵發平陽,只怕遠水解不了近渴。”
“此時平陽太守正在奮力抗敵,我等若是日夜兼程,益城與平陽相距也只不過二日路程,支援平陽之戰,完全來得及!”
“若是日夜兼程,趕到平陽,人馬皆已疲乏,那還如何上陣應敵?”
“這四個月來不曾發生戰事,臣雖然閒着,但是將士們卻不曾閒着。臣的旗下將領無一日不在勤苦練兵,絲毫不曾懈怠。只要王駕有令,他們便指哪打哪,隨時可以決戰沙場!”
“那楊將軍可有周詳的迎戰計劃?”
“臣的打算是,五萬大軍留守益城,臣帶領十萬大軍出征,五萬直髮平陽,支援陳恩陳大人,另外五萬兵發宛城,與宛城太守張達張大人聯手,與平陽結成二道防線,平陽若有傷亡,宛城的兵力隨時替上,定然將敵軍打得潰不成軍,告饒投降,方可罷休!”
“好!”殷乘風拍案而起,“迎戰一事,便全由楊將軍安排!軍需方面的各種調度,各方須得全力配合楊將軍,聽從楊將軍的調配!”
“是!”羣臣響應,聲如響雷,震耳欲聾。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發往宛城。
平陽城外,兩軍交戰。苦戰了兩日,兩方打了個平手,雙方皆有損兵折將的現象。
入夜,慕承恩在軍營與將士們一齊用了晚膳,對傷兵好好安撫了一番,又巡視過了兵營的情況之後,這才帶着荊方返回太守府。
殷越不安地迎上來:“大人可回來了?眼下軍情如何?”
“暫時未分勝輸,雙方皆有折損。不過,敵方來的兵力在我兩倍之上,我們卻還是打個平手,照這樣計算,我方還是略佔上風。”
唉,如今大徐國不去攻打別的國家了,別的國家卻聯起手來攻打徐國!
殷越嘆了口氣,對慕承恩說:“那快回去吧,大家正等着大人回來用膳呢。”
慕承恩微笑道:“不了,你們快吃吧,我已經在軍營跟將士們吃過了。
”
荊方在一旁說道:“我家大人與將士們同吃同行,也是爲了鼓舞士氣。”
殷越笑了笑:“我明白。大人是個爲國爲民着想的好官。”
慕承恩笑:“秦姑娘這麼說,我倒不好意思了。我先回書房去了。”
“好,一會兒秦素給大人泡壺茶送過去。”
“這種小事不必勞煩秦姑娘,讓下人做就好了。”
“若不是大人收留,秦素現在還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呢。大人率兵打仗,保家衛國,秦素爲大人泡一壺茶又算得了什麼。”
說着,殷越含笑低頭離去了。
望着秦素的背影,慕承恩笑了笑,轉身朝書房去了。
荊方說道:“秦姑娘對大人真好!”
慕承恩笑道:“府中誰對我不是一樣好?你難道不是嗎?”
荊方也笑:“那可不一樣。”
“對我來講,都一樣。”慕承恩微笑。
“那怎麼能一樣?我是男的,秦姑娘是女的!”
荊方的意思慕承恩何嘗不明白。只不過,他一笑置之罷了。
殷越草草地吃了些飯,命人撤了膳桌,又叫廚房煮了水,她將慕承恩給的新茶泡了一壺,便將着托盤端到書房去。
腳步輕盈地行至書房門外,聽到荊方的聲音:“大人,這個秦姑娘纔來我們府中沒多久,這諸國聯軍就打過來了,你說,她會不會是敵軍派來的奸細?敵軍把她派到我平陽府中,就是爲了打探我們的軍情?”
殷越一愣,這黑小子!他竟然懷疑她是奸細!真是個大笨蛋,她可是大徐國的長公主呀,她怎麼可能是敵軍派來的奸細!
悄悄地躲在書房門外的柱子後面,她想聽聽慕承恩是怎麼想的。
他不會也懷疑她是敵軍派來的奸細吧?
慕承恩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想不會的。”
“爲什麼?”荊方一愣。
殷越也心中一振,他不懷疑她?
喜悅不由在殷越的心中暗暗地漫開。
慕承恩說道:“雖然我們不清楚秦姑娘的來歷,不過憑我的直覺,她應該不是敵軍派來的奸細。首先,帶她到我平陽府來,也是我提出來的,並不是她主動要求的,其次,她的確是我們從鳴翠山莊那幫賊人手下救出來的,總不見得敵軍爲了將她打入我平陽府中,上演這一出苦肉計吧?你已經查過了,鳴翠山莊的人的確也熱衷於幹這種勾當,這沒有假,更何況,若這是苦肉計,他們又怎能得知你我正好路過,正好能將她救下呢?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荊方聽了,沉思一番,點頭道:“這倒的確是。大人分析得有道理。”
慕承恩又說道:“再者,她在平陽府中從未向我們打聽過軍中的情況,不是嗎?”
荊方再次點頭:“大人分析得極是,瞧我這胡思亂想的,大人千萬不要讓秦姑娘知道我懷疑過她。”
慕承恩笑道:“那是當然!”
殷越心裡“哼”了一聲,可巧我聽到了!你個黑小子,我可記上你的
帳了!不過,看在你也是爲了保護家國着想,我就原諒你一次,不與你計較。
正要將茶端過去,這時又聽荊方問:“大人,李良和蘇源都回來了,少主那兒豈不是沒有了安全保障?”
慕承恩道:“不妨事。他既然如此安排,必須心中有數。”
“哦!”荊方點頭。
殷越一愣,少主?哪個少主?李良和蘇源又是什麼人?
荊方又說:“聽探子說,楊將軍的大軍明天晚上便可抵達平陽?”
“對。”慕承恩說道,“我們雖暫時無力取勝,打敗敵軍,但若能堅持到後天,局勢定然會大爲改觀。楊將軍身經百戰,驍勇無敵,有他在,我大徐國退敵指日可待!”
什麼?楊將軍會來?
陳恩口中所說的那個“身經百戰,驍勇無敵”的楊將軍,莫不是楊坎不成?
楊坎竟然也要到平陽來?
殷越吃驚地呆住了!想想,楊坎來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僅靠慕承恩一個人打退敵軍恐怕不容易,而楊坎可徐國的護國大將,有他在,便可保徐國安全無虞。
可是,楊坎若是來了,發現她就在平陽府的府上,那……可怎麼辦?他會不會稟報給父王,將她帶回益城?
不過,自己出走已經一月有餘,卻從未聽聞尋找公主殷越的消息,這說明父王根本就不在乎她,即使她離家出走了他也不曾派人找過她。而幾天前她倒是聽荊方說起過,前些時日她的父王還曾派人前往宛城打聽慕子羽的下落……
這麼說來,她的母親是白死了?羣臣跪朝也白跪了?他雖然表面答應處死慕子羽,實際上卻玩了一招偷樑換柱,處死的不過是一個替身,而真正的慕子羽卻已經在他的安排下從王宮脫身了?
父王他好過份啊!初初聽到荊方議論起此事時,她的心裡是那麼痛,那麼傷,那麼充滿了怨恨!父王怎能這樣,他怎麼對這樣!
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所作所爲是多麼的可恨!他爲寵愛一個男寵,竟然害自己的妻子絕望自縊!他爲了保護他的男寵,竟然假意應付爲朝政操心的臣子,置妻子的死於不顧,這便罷了,他的女兒負氣出走,他不曾找尋過女兒的下落,可是他的男寵離開了王宮,他卻到處派人尋找男寵的行蹤……
這下九泉之下的母后情何以堪!
這下離家出走的她情何以堪!
既然如此,那,就算楊坎要帶她回去,她也是肯定不會回去的!她絕對不會回到那個無情無義的父王身邊去!
不過,楊坎到平陽來,未必會住在平陽府中。身爲大軍統帥,他自然應該住在軍帳中。既然如此,那她就不會與楊坎碰面,也就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再說了,就算楊坎住進平陽府,那又如何。只要她躲起來不露面,那不就沒事了。
殷越還打算再聽聽慕承恩和荊方說些什麼,不過此時書房裡已經安靜下來。爲免讓他們發現她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殷越在柱子後又停留了片刻,這才端着茶,裝作剛剛來到的樣子,微笑着走進書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