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兩個多管閒事之徒不打算來救你們了嗎?”綠衣女子冷冷地問。
這時門外響起陳恩溫和好聽的聲音:“誰說的?”
聽到陳恩的聲音,殷越一愣,隨即驚喜地轉過頭來,果然見到陳恩與荊方從門外走了進來。殷越又驚又喜:“大人,荊方!”
“大人?”綠衣女子一愣,“你們是哪來的大人?”
陳恩含笑對殷越點頭:“不用怕,我們是來救你的。”
“大膽!”綠衣女子動了動手上的劍:“我看誰敢動她!”
荊方望着綠衣女子:“我看,你還是把手中的劍放下來,跪地求饒吧,興許我家大人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綠衣女子不去理會荊方的話,朝門外怒喝:“人呢?還不趕快出來!”
沒有動靜。
綠衣女子一愣,又重複喊道:“還不快些出來!”
依舊沒有動靜。
綠衣女子愣住。荊方哈哈大笑:“任你喊破喉嚨也沒用啦!”
“你將他們怎麼了?”綠衣女子聲音顫抖地問。
荊方笑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唄!上次從你母親的寶匣裡搜到了不少的迷魂藥,不,其實應該稱作是斷魂藥。我會你母親的斷魂藥研成了末,撒給你埋伏的那些手下吃了,這會兒,他們都在昏睡,沒有五個時辰肯定是醒不過來啦!”
“你……”綠衣女子氣得渾身發抖,長劍撤離了殷越的肩頭,指向荊方:“你這個大膽惡徒,我要你的命!”
說着,劍光和着綠影一晃,直直地刺向了荊方……
殷越驚呼一聲,“荊方小心!”
荊方哈哈大笑,身子微微一側,手指閃電指出,劍光頓住,綠影也定格在了空中。殷越吃驚地望着定在空中的綠衣女子:“她……她是怎麼了?”
“我點了她的穴,讓她暫時不能動彈,不能囂張啦!”荊方說着,扶起殷越,解開綁在她身上的繩索,安慰說:“沒事了!”
“多謝你,荊方。”殷越朝荊方點頭。
荊方“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殷越又轉向一直面帶微笑在一旁觀陣的陳恩,“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陳恩笑了笑,道:“秦姑娘不用害怕,朗朗乾坤之下,鳴翠山莊的這幫惡徒是不能囂張下去的。你先隨我回客棧吧,這裡的事就交給荊方辦理好了。”
荊方也在一旁說:“你們先走吧,我會料理清楚的。”
殷越有些疑惑:“這裡還有什麼需要料理的嗎?”
陳恩笑道:“這綠衣女子是鳴翠山莊莊主的大女兒,五年前嫁入朝中一位大臣家中爲媳
,這位大臣便是給鳴翠山莊撐腰之人。此女聽說鳴翠山莊有難,便立刻返回搭救,那位朝中的大人因爲忙於跪朝之事,因此可能會晚一步派人來到鳴翠山莊,我讓荊方留在之裡截取朝臣與盜匪相通的證據,以便提交給乘風王妥善處理此事。若這位大臣不被揪出來,任鳴翠山莊這般胡作非爲下去,徐國恐怕要毀在這樣的惡徒手裡。”
雖然自己已經逃出宮來,但這江山畢竟還是自己家的江山,因此殷越暗暗地想,這位陳大人倒是很爲國家社稷着想,父王有這樣的臣子真是父王的幸運。
於是輕聲說:“大人如此爲江山社稷着想,真是令人敬重。可是,那位大臣若是派來的人從多勢衆,荊方一個人……能行嗎?”
陳恩笑道:“你放心。兵不在多,而在於精,將不在勇,而在於謀。不論是從武藝還是適度來說,荊方都可以以一敵百。更何況,來的時候我們從宛城府借調了一些軍士,他們可以協助荊方處理鳴翠山莊之事。”
聽到大人這樣誇自己,荊方甚是不好意思,紅着臉說:“大人,你趕緊帶着秦素走吧,免得回去的路上與他們的人相遇,那可就麻煩了。”
“好。荊方,你要多加小心。”
鳴翠山莊外停着一輛馬車,陳恩將殷越扶上車去,自己便坐到馬伕的位置上。殷越驚訝地問:“大人,你要親自趕車嗎?”
陳恩笑道:“這不妨事。早年前我四方遊歷時,便是一個人趕着一輛馬車走遍了各個國家,很是悠哉樂哉。秦姑娘坐穩了。”
殷越笑了。想不到這位大人還頗有些不同凡響的經歷,那處變不驚,從容淡定的氣質很是令人着迷。跟着這樣的人一定會很有安全感吧?
馬車駛離了鳴翠山莊。一路上幸好沒有遇到什麼人,半個多時辰後,飛馳的馬車回到了客棧門前。
陳恩跳下馬車,掀開車簾,將殷越攙下了馬車。面對如此體貼,且姿容俊致的男子,殷越不由紅了臉。
陳恩問:“身子可否感覺有什麼不適之處?”
陳恩的兩次相救,已經令殷越心中滋生了別樣的情愫。她害羞地點點頭,“還好。”
陳恩將殷越送回房間,又命客棧小二將藥拿去煎了,回身笑道:“方纔回來見你不在屋裡,着實把我們嚇着了。不過眼下既然沒什麼事了,你便好好休息吧。你放心,從現在起,我們都不會離開你半步,誰也不會來傷害到你了。”
若此時還在王宮,自己還是公主,那殷越或許覺得,臣子保護公主,這是理所應當。可此時她不在王宮,她的身份也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女,這位陳大人尚能如此盡力保護自己,這讓兩次身犯險境的殷
越無論如何也不能不動心。
“多謝大人。”她低着頭,臉上紅雲飛起。
“牀上有兩套新衣裳,是方纔我們回來之前給你買的。如今天氣炎熱,你也該有兩套換洗的衣裳纔對。一會兒小二煎好了藥,你便前去沐浴更衣吧。”
殷越更是臉紅,想不到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會想得如此周到,這兩天經歷的這些事把她嚇得一身又一身的冷汗,敢情都飄出異味了吧,她早就想好好地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裳了!
打開牀上的包裹,展開陳恩爲她買的兩件衣裳,殷越甚感驚訝,“這是大人挑的,還是荊方挑的?”
陳恩笑道:“這是我挑的。不知道可還合秦姑娘的意?”
瞧這布料,裁縫的手工可都是上乘的,定然花了不少錢吧?這個陳恩對一個萍水相逢的孤女竟然都捨得如此破費……
還有,不論是金邊祥雲,還是叢繡海棠,都頗爲豔麗大方,看來,這陳恩的眼光還是很一流的。殷越紅着臉道:“這衣裳很美,多謝大人。”
客棧小二將煎好的藥端上來了。殷越服了藥,便抱着新衣沐浴去了。陳恩坐在桌邊,倒了一杯茶,獨自品茗着,此時就等着荊方收服了鳴翠山莊,將來好用作侄子鳳止的藏身之所以及東山再起的據地,若將鳴翠山莊多年來收刮到的財物用來招兵買馬,豈不甚好?
至於朝中那位爲鳴翠山莊撐腰的官員,荊方已然查實,雖然那位官員是鳴翠山莊大小姐的夫家,卻對鳴翠山莊的所作所爲並不瞭解,多年來鳴翠山莊聲稱朝中有人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加之鳴翠山莊年年對宛城太守施以賄賂,因此宛城太守便對鳴翠山莊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此一來,受害的百姓便更加相信鳴翠山莊在朝中有人之實,對鳴翠山莊便更爲敬畏,鳴翠山莊便愈發的橫行霸道了。
這是方纔來時的路上荊方提出的主意,陳恩頗爲認同。藉着鳴翠山莊的惡名暗中行招兵買馬之實,不就不會引起外人的注意了嗎?
陳恩悠然地品着茶,想着此時荊方是否已經將鳴翠山莊的大小姐制伏?朝中自然不會有人前來增援鳴翠山莊,以荊方的智謀與武藝,此時鳴翠山莊大概已經改旗易幟了。
想到光復陳國的重任,陳恩不由長嘆了一口氣。本來,在徐國蟄伏下來的這些年,自己韜光養晦,就是爲了等有一天時機成熟,自己與哥哥里應外合,幫助陳國拿下徐國,卻沒想到殷乘風先行一步,將陳國夷爲了平地。現在,自己只能憑藉與鳳止的力量,將破滅的陳國從徐國的手中奪回來了!
只是,鳳止尚還年輕,自己的羽翼也不算豐滿,要光復陳國,不知還得等多少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