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蓮染了風寒,各府自然是要來表示慰問。只是翹蓮沒想到的是,祝融紫竟然會親自前來。
翹蓮實在不明白,這祝融紫一時藐視她,一時有對她有些親切;一會兒和她惡言相向,一會又能邀她賞花;她甚至還可以在賤罵她後來看望她。她可不能爲祝融紫真的有那份好心。
“太子妃親自來探望也就罷了,爲何還到牀前來慰問,若是把病氣過給了太子妃,翹蓮多過意不去啊!”
祝融紫一笑,美得跟朵花似的:“我也不是那麼較弱的人,自是不在乎這些的,只想着看了妹妹,心裡才能安下來。”
翹蓮躺了幾日本就無聊,有這麼個人主動送上來和她聊天,她也不會拒絕,只是聊到宇文盛,祝融紫的態度倒是和以前不一樣了。難道這就是救命恩人的作用妲?
“太子妃倒是瘦了,想必是太子內宅的事讓太子妃操心了吧?”
祝融紫的神色有些暗,自秦琳玲落胎後,太子就對她越來越冷淡了,也不知那秦琳玲在太子的耳朵邊吹了什麼風窀。
“那本就是應當的事,談不上什麼操心不操心的,倒是瑞王爺,內宅也就瑞王妃和翹妃妹妹二人,瑞王妃想必要省心得多。”
翹蓮並不想談秦琳琅,畢竟秦琳琅對她的敵意很大,已經不會向以往那樣可以隱藏了。
“妹妹好像不喜歡聽到瑞王妃這幾個字,難不成是受了委屈?”
翹蓮一笑道:“那倒不是,只是王妃姐姐對我有些誤會,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倒也沒什麼。”
祝融紫又是笑又是愁道:“瑞王妃和她的妹妹倒是性子不一樣,想必相處起來要輕鬆很多,不像我們家的,倒惹了不少麻煩。”
祝融紫這次的話很多,倒不如以往那樣高高在上,知道瑞王來的時候,她也沒走。
“太子妃!”
宇文盛一向是很守紀的,對祝融紫很是客氣。
“瑞王爺如此貼心,是來看望翹妃妹妹的吧,我這和翹妃妹妹說話竟忘了時間,也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祝融紫這人都來了這麼久,該用午膳了卻恰好要離開,這不是在說瑞王府小氣嗎?翹蓮道:“太子妃不如用了午膳後再走,只是翹蓮臥病在牀不能陪同了。”
“妹妹真是客氣,我怎麼敢麻煩你個病人。”
宇文盛道:“烏拉,你送太子妃到王妃那裡去用膳吧,讓王妃好好陪陪太子妃。”
“是的,王爺。”
翹蓮對祝融紫那反反覆覆的態度本就極其關注,是以留意到祝融紫那不捨的眼神,她當然不會理解成祝融紫捨不得的是她。
翹蓮想到腦海裡那些錯位的畫面,那些故事裡,宇文盛是娶了祝融紫的。難不成這二人冥冥之中會有什麼糾葛不成?
“在想什麼呢?”
翹蓮對宇文盛一笑道:“我在想這太子妃一向和我不對盤,爲何還要親自來看我,而且還能和我聊這麼久,你進來了後,我就發現太子妃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她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宇文盛輕笑道:“蓮兒胡說什麼,太子妃身份尊貴,怎麼會對我這個軟柿子王爺有意思?”
“哼,鬼才信你是軟柿子呢,你可是人家的救命恩人,人家在太子那裡收到了冷落,對你就多了心思,又有什麼不可能?”
宇文盛笑着去捏翹蓮的臉頰:“若是我對你冷淡了,你是不是就把心思放在別的男人身上去了?”
翹蓮示威道:“若真是那樣,我就去找我對我不冷淡的。”
“你這是恃寵而驕了?”
翹蓮不服的笑了。
宇文盛卻突然拉住翹蓮的手道:“我是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我會一直疼你愛你。”
翹蓮呵呵的笑了:“那我等着你用你這一生來實現你的諾言。”
不只是祝融紫已經算是身份頗高的人物了,卻沒想到還有身份更高的人來瑞王府,那就是當今的皇帝。
皇帝並未進翹蓮的寢臥,畢竟男女有別,即便是長輩,也要規避。不過皇帝倒是帶來太醫來,要親自爲翹蓮把脈問診。
宇文盛皺起了眉頭,翹蓮是受傷而非風寒,若真要把脈問診,那不是穿幫了。
管家領了太醫去沉香院,宇文盛陪着皇帝。
皇帝對宇文盛道:“太醫去了沉香院,盛兒也過去看看吧,不用陪着朕,朕就在這王府四處走走。”
既然皇帝發話了,宇文盛不得不去沉香院,這皇上的意思還沒有人敢違背。
宇文盛去了沉香院,太醫正準備把脈問診,他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翹蓮的做法卻出乎他的意料。
翹蓮問太醫:“不知道太醫有沒有聽過傷在兒身痛在母心?”
太醫道:“自然是聽過的,翹妃娘娘是想讓老夫把娘娘的情況說得輕一些,以免安陵郡夫人擔心。”
“也可以這麼說,但我卻用不着太醫把脈問診。因爲我根本就未感染風寒,而是受了皮肉之傷。只是我娘看了我的傷定然要擔心的,所以才謊稱我受了風寒。希望太醫能夠明白我的這份心思,爲我保密,只說我的病已經大好了,讓大家安心。”
太醫對翹蓮的孝心頗爲讚賞:“娘娘是個有心的人,老夫也不會辜負了娘娘的一番心意,但看娘娘身子虛弱,老夫就給娘娘開個滋補的方子,也不枉老夫走這一趟。”
皇帝很容易就尋到了傅玥的住處,傅玥住的清風居雅緻安靜,和傅玥的性子極爲相稱,皇帝也很喜歡這個地方。
容容見皇帝來了連忙進去稟報,傅玥的手抖了一下道:“還不快把門關了。”
可是傅玥的話剛說完,皇帝的前腳已經踏了進來:“原來玥兒竟這般厭着朕,難不成到這瑞王府來也是躲着朕,朕可是會很不高興的,這幫着玥兒的人,朕也不會喜歡。”
傅玥站起來,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給皇帝請安,並道:“皇上知道妾身爲何要來這瑞王府,又何必怪罪他人。這瑞王府也不是妾身該呆的地方,等皇上和皇后賞賜的宅子打理好了,妾身自然會搬出去。”
皇帝道:“盛兒和蓮兒有孝心,朕高興,你若是喜歡這裡,朕又怎麼會攔着你,只是朕想見你倒是難了。”
“皇上明明知道我們的關係是錯誤的,是不該存於世的,爲何還要這般呢?”
皇帝不悅道:“朕只知道,朕喜歡你就要得到你,朕是天子,朕想要什麼便是什麼,沒有該不該。”
傅玥沉默。
皇帝也不多說,今日也的確不方便。他認爲傅玥若是個知趣的,就不該長久地留在瑞王府,他也不急在這一刻要和她做個什麼。
皇帝離開後,嬤嬤有些擔心道:“如今夫人住在王府了,皇上卻還是這樣,只怕夫人不搬出去是不行了,皇上秋獵還能躲些日子,可是夫人的肚子還有那兩三個月就大起來了,又怎麼瞞得住,躲得過。”
傅玥又如何不知道,嬤嬤這麼說只是讓她更憂慮而已。
皇帝走了一圈回來,太醫已經從沉香院出來了,正等着回稟。
皇帝見了宇文盛笑道:“這瑞王府構造簡單,但那些花花草草的擺設卻極是講究,爲整個王府增色不少。傳聞瑞王喜花草,看來不只是喜歡還很精通。”
“謝父皇的讚賞。”
皇帝道:“這蓮兒的情況是如何了?”
太醫道:“翹妃娘娘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臣開了方子,想必半月之內定能痊癒。”
皇帝道:“翹妃的身體一向健康,這次卻病得如此之重,真讓人疼惜。又要出發去秋獵了,今年瑞王不該再缺席了。”
宇文盛琢磨道:“兒臣也想去狩獵,可不知蓮兒這身體如何?”
皇帝見宇文盛對翹蓮如此情深,就想到了自己對傅家姐妹,笑道:“你倒是個情深的,怪不得當初忍不住做下那樣的事情,如今你對蓮兒這麼好,朕也覺得這親事是極好的。”
皇帝倒是忘了,這樁親事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可是宇文盛卻沒有忘記,父皇不疼愛自己也就罷了,還算計了自己這麼多年,就連親事也在他的算計之中。如今他是捨不得翹蓮,但他卻不會因此而感謝皇帝。
“兒臣還要多謝父皇的成全。”
翹蓮感染了風寒,皇帝竟然去親自探望,要說皇帝是專門去看翹蓮的,皇后還真是難以相信。看來她收到的消息不假,不管皇帝如何隱瞞,他和傅玥有齷蹉的關係是事實。先是傅瑜,再是傅玥,他們傅家姐妹還真是她的剋星。
特別是這個傅玥,都是半老徐娘了,還勾了皇帝的心,竟然讓狐狸一樣的皇帝揹着她做着有違倫理的事情。要不是傅玥身份特殊,這後宮還不多了一個深得龍寵的妃子。
她真是恨,這傅玥的命怎麼就這麼大呢,屢次和死亡擦肩而過。她就不信,傅玥次次都這麼好運。
如今傅玥在瑞王府,皇帝不能明着約會傅玥,皇后也不好動她。她就不信,這皇帝還任由傅玥住在瑞王府了,到時候她有的是機會收拾傅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