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宇文盛神秘的對翹蓮道:“明日我帶你去個地方!”
那日宇文盛和翹蓮因爲勤王送的披風而發生了口角,但並未引發大的爭執,冷了一兩天,各自都覺得無趣,也就和好了。彷彿宇文盛真的銘記着和翹蓮好好過日子的承諾,即便是不如意,也未像開始那樣對她。
“去哪裡?”
“帶你出城。”
翹蓮很是感興趣:“出城做什麼?”
“明日你就知道了!稔”
“你知道嗎,我很討厭你們這種打啞謎的人。”
宇文盛親暱的捏了捏翹蓮的臉蛋道:“一切都說透徹了,就不好玩了,你這麼聰明,難道不明白?”
翹蓮撇了撇嘴,並不否認。
出城的那日,下着大雪,很冷,可翹蓮並未穿勤王送的那件披風。那件披風是極好的,她從未見過這麼好的,可是卻被她放到櫃子裡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不論是皇宮還是王府,又或是一般的大家庭,甚至是普通百姓,都有許多條條框框。若是沒有勤王相送,翹蓮的身份也是不可能擁有這麼華麗的披風的。可是翹蓮從小隱忍通透,並不在乎這些華麗。
下了馬車,翹蓮就打了個寒顫,翹蓮不得不承認好的東西,效果也會不一樣。
宇文盛見翹蓮冷,就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套在了她的身上。馬車上放着暖爐,寒意還不至於逼人,但這沒有任何保暖措施的鄉野就不一樣了。
翹蓮身上頓時感受到了溫暖,看向宇文盛,她的臉上沒有笑意,但是眼裡已是柔情似水。
宇文盛牽着翹蓮的手往前走,前面有一棟矮小的房屋,翹蓮知道這應該就是他們今日要去的地方了。
宇文盛剛敲響了小院子那簡陋的木門,家裡的男主人就打開了門。男主人是個半百的來頭,看起來淳樸親切。
“公子來了!”看到翹蓮,他微微有些意外,“這位就是小夫人吧?”
“不……”
“是!”
宇文盛和翹蓮同時出聲。
翹蓮知道這位老爹定然以爲她是秦琳琅了,可是她不是,她不是宇文盛的正妃。
“我叫翹蓮!”
“哦!”老爹似乎明白了,和藹道,“外面冷,公子和夫人快到屋裡來吧!”
老爹剛把宇文盛和翹蓮引進屋,半百的大娘就熱情地招呼道:“公子來了,又帶這麼多東西,公子上次讓人捎來的還沒吃完呢!”大娘剛說完就看到了翹蓮,疑惑道,“這位是?”
“這位是小夫人!”老爹幫大娘解釋道,他雖然知道翹蓮不是瑞王的正妃,但瑞王既然默認了,還帶她來,想必心中是中意她的。
“快坐,快坐,寒舍簡陋,委屈小夫人了。”
翹蓮還沒見過這麼熱情的人,笑道:“婆婆不用客氣,叫我蓮兒就好!”
屋裡的其他人瞬間變得非常的尷尬,宇文盛咳了一聲道:“蓮兒隨我一樣叫老爹和大娘就可以了。”
翹蓮的臉一紅:“老爹,大娘,我……對不起。”
老爹和大娘忙道:“沒事,沒事,我們的年紀都大了,的確是做爺爺奶奶的年紀了,無妨。”
翹蓮尷尬地笑了笑。
宇文盛見她這麼可愛的樣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白嫩的手。
老爹大娘見小兩口這麼恩愛,心裡非常高興。原本他們還怕瑞王一直不娶妻耽誤了終身大事,沒想到後來竟然同娶二美,當真是好福氣。
大娘心裡高興道:“正好要殺年豬了,既然公子和小夫人來了,我們就趕在今日殺了吧,也讓公子和小夫人吃新鮮的刨豬湯。”
“老爹和大娘不用麻煩,我和蓮兒在這裡吃頓便飯就是。”
老爹道:“這年豬都是要殺的,如今公子和小夫人在,正好熱鬧些。若換個日子,我們老兩口還覺得沒什麼意思。”
宇文盛覺得老爹這番話說得有道理,他本來就是來陪他們過年的,本就應該高高興興的殺年豬吃刨豬湯。
“我平日裡都不太方便來看望老爹和大娘,讓你們受苦了。”
大娘感慨道:“公子說的是什麼話,你對我們老兩口是再好不過的了,若是沒有你,我們還不知道怎麼過日子呢。”
翹蓮不喜歡傷感的氛圍:“我見過殺牛宰羊,還沒見過殺年豬,今日我不僅要吃個新鮮,還要看個新鮮,真是要謝謝老爹和大娘了。”
老爹去請了殺豬匠,就開始把豬從豬圈裡拖出來宰殺了。
殺豬匠加上車伕也才兩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老爹還要親自去拖豬,讓翹蓮心中有了想法。
“阿盛,老爹年紀大了,你去幫幫忙吧!”
宇文盛皺了皺眉,豬圈裡的豬有多髒,不用說也知道,這個女人竟然叫他去拖豬,就算他只不受寵的王爺,也還沒淪落到這個地步吧。
不過宇文盛看着年邁的老爹,還是主動的去幫忙了。
老爹受寵若驚,連忙表示不用宇文盛幫忙,可宇文盛下定的決心,又豈是老爹幾句話就能打消的。
當翹蓮看到宇文盛穿着乾淨優雅的衣衫,做着拖豬的動作的時候,她忍不住笑了。同時她心裡也是感動的,他何曾這樣過,他和老爹夫婦究竟是什麼關係?
當殺豬匠的刀捅入肥豬的喉嚨,紅紅的鮮血噴到了早已準備好的盆子裡,紅得刺眼。
大娘早已準備好了熱水供宇文盛洗手,可宇文盛剛纔拖豬的時候弄髒的可不只是手,他那身乾淨得體的衣服早已變得凌亂且髒兮兮的。
大娘抱怨道:“你這個老頭子就不該讓公子去拖豬,公子的衣服都被弄髒了。”
宇文盛連忙道:“大娘,這不關老爹的事,是我自己幫忙的,我能幫的也就只有這點了。”
“是啊,大娘,這對阿盛來說也是一種歷練。”翹蓮見宇文盛的臉上濺上了幾滴血,連忙幫他擦去。
宇文盛雖然愛乾淨,但他今日的確高興,往日裡他也來過老爹家,卻從未幫老爹做這些實際上的事情,今日多虧了翹蓮,他纔有不同的感受。
“謝謝你,蓮兒!”
“你……你謝我做什麼。”
宇文盛一笑:“反正就是謝謝你了。”若是換了一個人來,他今日不定會有這樣的體驗與感受。
翹蓮覺得今日的宇文盛很不一樣,他的從容,他的溫情,他對老爹夫婦的好,讓她覺得很喜歡,比以前更喜歡。
給殺了豬去毛、開膛破肚、取內臟、砍豬肉,宇文盛和車伕一起給殺豬匠打起了下手,讓老爹和大娘很是不自在。
翹蓮看到這樣的宇文盛,她覺得自己移不開眼了。
“小夫人,外面下着雪,冷得很,你還是到屋裡來吧!”
翹蓮移開凝聚在宇文盛身上的目光,幾個男人忙活着倒不覺得冷,可是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倒真是有些冷了。
屋裡的大娘正忙着煮飯燒菜,翹蓮看她忙前忙後的,於心不忍。
“大娘,我來幫你燒火吧!”
“小夫人,你會做這些嗎?你若是覺得不好玩,在一旁看着就可以了。”
翹蓮走到竈後道:“我應該會的,以前經常自己烤肉吃。”
“烤肉吃啊?”
翹蓮知道大娘一時沒反應過來:“大娘知道阿盛的身份吧?”
“恩,我們雖然從未去過公子家,但公子的事情我們都知道!”
“那麼大娘也一定是聽說過我的了,我們那兒有草原,我們經常在戶外搭個架子就烤羊肉吃的,所以燒火這點事是難不倒我的。”翹蓮邊說,一邊往竈里加柴。
大娘到竈後看了看:“小夫人果真是能幹,這柴火慢慢加就可以了。”
有了翹蓮的幫忙,大娘做起事來也順暢了很多。
翹蓮知道大娘家家貧,見大娘切了很多菜,便道:“大娘,我們也沒有幾個人,不用做太多的菜。”
大娘卻一個勁道:“不多,不多,小夫人難得來一次,大家高興,我還覺得少了呢!”
“大娘,不是說了叫我蓮兒嗎,我身邊的人都是這麼叫我的。”
大娘很喜歡翹蓮:“蓮兒,你真的很平易近人,大娘好喜歡你,以後公子來的時候,你也一起吧!”
“這就要看阿盛的了!”
大娘道:“那等會兒,大娘給公子說說,以後來的時候把蓮兒帶着一起。”
大娘和翹蓮聊得很愉快,很快就到了用午飯的時間。
翹蓮看到宇文盛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宇文盛看到翹蓮也笑了,他的蓮兒此時明明灰頭土臉的,可笑起來卻是那樣純真動人,那樣的有感染力。
宇文盛走近翹蓮,把翹蓮身上的碎渣子都拍掉,把她垂下來的頭髮理順。片刻的柔情讓兩人都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看得老爹和大娘是笑容滿面。
翹蓮喜歡吃肉,可今日更吸引她的卻是這些小菜,當真是爽朗可口。
大娘一個勁的往翹蓮碗裡夾菜,生怕翹蓮吃得不好,還一個勁的叮囑翹蓮要多吃點,身體纔會好,也容易懷孕。
上次提到懷孕這個字眼,還是翹蓮在翹族的時候,傅玥讓她懷上自己的孩子在王府站住腳跟。這一次大娘也是希望她懷孕,看來大娘家和宇文盛的關係甚是親密。
“大娘,不着急的。”
“蓮兒,公子都二十多了,是時候該有自己的孩子了,蓮兒以後有了孩子可要帶來給我們老兩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