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蓮被禁足的事情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皇帝直接傳瑞王進宮問道:“聽說,你禁了蓮兒的足,蓮兒可是做錯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蓮兒發脾氣頂撞了琳琅,兒臣不能不給琳琅一個交代。”
皇帝不悅道:“女人之間鬥氣不過是件小事,琳琅又沒受到傷害,你何必這麼興師動衆的懲罰蓮兒,還弄得人盡皆知。別的不說,翹族王和玥夫人都還在你的府上呢!”
“父皇,兒臣僅僅是讓蓮兒近幾日不出府,並未做對不起蓮兒的事情。妲”
皇帝道:“罷了,但是蓮兒的禁足令,你回去就解了吧!若是有人不服,那邊讓他來找朕。”
“是,父皇。”
豐王被囚數月,邀了諸位兄弟一起在豐王府小聚。
太子見到翹蓮的那刻,明顯一愣,瑞王總不會對他沒有任何忌憚,這麼快就放了翹蓮吧窀!
“四弟,本宮聽說翹妃被禁足了,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宇文盛道:“父皇聽說蓮兒被禁足有些不高興,便讓弟弟解了蓮兒的禁足令,畢竟翹族王和玥夫人還在周國,弟弟禁了蓮兒的足,的確不好給對方一個交代。”
宇文泰很是不滿道:“翹妃還真是好運,不知父皇爲何如此偏幫於你。”
翹蓮臉色有些陰沉道:“翹蓮的運氣再怎麼也好不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皇上和皇后的兒子,含着金湯匙長大的,不論做了什麼都是權大人一截,無人敢反抗。”
宇文泰微微一笑道:“翹妃既然看得這麼透,還用這種語氣和本宮說話,難道不怕嗎?”
宇文盛悄悄地拉了拉翹蓮的袖子。
翹蓮垂眸道:“翹蓮當然怕了,所以才一直對太子殿下這麼溫順啊,不過翹蓮更怕的是太子殿下不會永遠都擁有那麼多好運,到時候太子殿下怎麼護着王爺和翹蓮啊。”
“翹妃放心,本宮的好運不會這麼快用完,至少在你們的有生之年,本宮的運氣都不會太差。”宇文泰的語氣好了不少。
“那麼,翹蓮便恭喜殿下了,希望翹蓮將來能沾殿下的光,也一帆風順。”
宇文泰笑了,笑得高深莫測。
宇文盛和翹蓮都知道,那笑容定然不會是好的。
豐王宴請諸位兄弟及家眷,但是他的目光卻時不時看向翹蓮,讓翹蓮渾身不自在。
豐王帶着衆人在王府花園裡賞景,翹蓮讓雲珠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把字條放在了豐王的手裡。
宇文震握緊手裡的字條,目光掃向翹蓮,看到翹蓮向他微微一笑。他覺得手裡的字條越發地沉重了,就好像是他的命脈。
“妾身春濃,見過翹妃娘娘!”
翹蓮看向面前打扮偏濃煙的女子,她記得沒錯的話,這女子應當是勤王帶來的,可是這女子會有什麼話對她說呢?
“我記得你是勤王爺身邊的紅顏知己,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晏春濃淡淡地一笑道:“翹妃娘娘笑話了,勤王爺身邊尊貴,妾身這樣的人怎麼算得上是勤王爺的紅顏知己,頂多算得上是個稍有姿色的奴婢而已。倒是娘娘風華絕代,纔是勤王爺心中唯一的紅顏知己。”
“春濃姑娘過謙了。”
“是娘娘客氣了,妾身知道娘娘定然是個好想與的人,所以妾身便直接問了,勤王爺聽聞娘娘被禁足,很是擔心,如今見娘娘禁足令已解,很關心娘娘有沒有受到委屈,是以託妾身慰問一句。”
“謝謝春濃姑娘的關心,我並未受到任何委屈。”
晏春濃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妾身已說過,關心娘娘的是勤王爺,妾身和娘娘不過初識,還不至於這麼莽撞的和娘娘說話。”
翹蓮道:“春濃姑娘是在爲勤王爺打抱不平,可男女到底有別,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顯得過於親密,以免惹人非議。長安城本就是是非之地,很容易遭人詬病,若當事人不知道謹慎些,到時候自食苦果也沒有人會同情。”
“妾身明白了,娘娘是聰明人,難怪……”
“難怪什麼……”
晏春濃的笑容有些僵:“難怪妾身和娘娘初識,就如此喜歡娘娘,只是娘娘不是妾身這樣的人能夠結交的。”
翹蓮笑道:“春濃姑娘又自謙了,勤王爺向來獨來獨往,今日能把春濃姑娘帶在身邊,說明春濃姑娘在勤王爺心裡是特別的。我倒是很願意和春濃姑娘結交,就是不知道春濃姑娘有沒有這個誠意。”
“能得到娘娘青睞,妾身喜不自禁。”
賓客散盡,宇文震迫不及待地展開手裡的字條。
“化險爲夷,近期無憂,要保前程,還需籌謀。”
他的眉頭舒展了又皺攏。
此前他是厭惡和瞧不起翹蓮的,卻在那晚上改變了對翹蓮的看法,這個會看相的女人倒是個有用的。
晏春濃和勤王同乘一輛馬車,可勤王的心思一點也沒有在她身上,她認識這個男人起,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什麼也不在乎。
他是個萬花叢中走,片葉不沾身的,對於女人來說,他是有情的,同樣也是最無情的。明明那樣容易接近,卻那樣難以得到。
可是後來她發現這個他有在乎的人了,還是一個嫁給了他人的女人。慢慢地,他對滿園的鮮花都失了興趣,留得那麼一兩枝也不過是偶爾嚐嚐花香。
她知道她能夠留在他的身邊,不過是因爲她知進退,也因爲她甘於寂寞,不會纏着他。也正由於她在他身邊,她才能夠感受到他對那個女人漸漸深陷的感情。
“王爺,翹妃娘娘說她並未受到任何委屈,想來瑞王爺那麼寵愛翹妃娘娘,也不會真心罰她。”
宇文顥並無落寞之色,只是嘆道:“她那樣的女子,即便是仇恨的開始,和她在一起的人也會漸漸地喜歡上她。”
“妾身還是第一次聽到王爺對一個人的評價如此之高,還是一個女人。不過妾身今日所見,和王爺的評價倒是相差無幾。”
宇文顥淡淡道:“她對你說的不僅僅是沒受委屈這麼簡單吧?”
晏春濃一笑道:“翹妃娘娘不謝王爺,反而向妾身道謝,大有人言可畏的意思,看來翹妃有意要和王爺疏遠啊!”
宇文顥沒有做聲。
晏春濃又道:“不過,翹妃娘娘願意和妾身這樣身份的人結交,想必是看在王爺的面子上的,以後王爺要再讓妾身做今日這樣的事情,妾身就方便多了。”
宇文顥一笑,他就知道翹蓮即便和他疏遠了不少,也是不會不認他這個朋友的。只是他的確沒什麼身份去關懷她,就這樣守着她就好了。
晏春濃把勤王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若說她之前打死也不會相信勤王會真心喜歡上一個女人,如今她算是相信了。原本她以爲依照勤王的性子,喜歡上了一個女人,怎麼也要想方設法的搶過來,如今她也相信勤王也是個可以默默付出的人了。
這世界,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嗎?她的心在他心上,而他的心卻在她身上,也只有幸運的人才會互相相愛。
宇文盛拂開擋住翹蓮眼睛的碎髮道:“在豐王府花園裡,和你談話的女人是什麼人?”
翹蓮頗爲不滿道:“你什麼時候這麼關注我了,那是勤王爺的紅顏知己,難不成你不是關注我,而是對她有興趣?”
“你這女人胡說些什麼,這世上的女人,我最感興趣的不就是你,若是可以,我倒是想和你不分晝夜的呆在芙蓉帳裡,享盡美人恩。”
翹蓮壓了壓宇文盛的鼻子:“如今我們的瑞王爺說的話是越來越下流了啊,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其他王爺看得多了,說起話來也越來越順溜了。”
“哦,不知道蓮兒覺得哪位王爺不正經,或許不是王爺,而是太子殿下吧!”
翹蓮哼了一聲道:“太子如今沒有爲難我,倒是讓我蠻意外的,想必這其中少不了阿盛的功勞。”
“既然知道,以後就不要再衝動了。依你那點看相的本事,你覺得豐王如今的運程如何?”
翹蓮不屑地笑道:“豐王的運程如何,還不是要看我們的瑞王爺和太子怎麼玩他,說到底他逃不開一顆棋子的悲劇,這樣的結局阿盛還滿意吧?”
“那,蓮兒幫我看看如何?”
翹蓮搖了搖頭:“阿盛知道算人不算己嗎,或許我們是一條路上的人,所以我算不了你。”
“當真如此?”
翹蓮嚴肅的點了點頭,任誰看她的神情都知道她是沒有說謊的。
可是她也不知道事實是不是真的如此,當初她還未嫁給瑞王的時候,不也看不透。或許早就註定了他們之間的糾葛,所以她看不清;又或許瑞王的命是特別的,不是她能夠參透的。
宇文盛道:“以後大哥有事,找你的時候定然會多過本王,以後你恐怕是有得忙了。”
“那阿盛豈不是會更忙,畢竟我是你的女人,豐王總不好直接找我,呵呵!”
宇文盛白了一眼翹蓮道:“蓮兒怎知不會,以前十一弟不就是喜歡直接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