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先走了。”她低眉順眼的,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怨氣。
“等一等,給我回來先。”
“還有什麼事嗎?”
“家裡怎麼盡是些素菜?你把我們全家上下當兔子養啊!看着挺賢惠一個女人,做起事來怎麼這麼傻缺。”二傻又對她說道。
“你向來不拿錢回家,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就是這些菜,我也是預支了明天的菜來炒的。”
“我怎麼就不拿錢回家了?給了你那麼多彩禮錢,你也不拿出來用,還等着我們拿錢給你呀?”
“彩禮錢都已經被我爸媽他們拿走了,這是我們家的習俗啊,你們家之前給我的那些金銀首飾,也被我給典當,全都花在家裡的日用品上面了,你看我現在身上哪裡還有一件首飾。”她說。
她的話說的實在太過直接,二傻又是個極其要面子的人,在剛剛認識的女人面前,這樣被她說一通,二傻急得整個人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扼住了妻子的咽喉。
“什麼?!你個敗家娘們,自己的彩禮錢都看管不好,還好意思來說我!我看你今天晚上是欠揍!”
說着,便是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拳打腳踢,妻子嚇得大喊大叫。
家裡的大多數人已經被驚醒了,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勸阻,又怕自己把這個性格刁鑽古怪的少爺給惹到。
唯獨二傻的父親實在受不了了,草草披了一件外套,便衝進飯廳攔下了二傻,他怕自己剛進門的這個兒媳沒過兩年就活生生被自己兒子給打死了。
“你差不多點得了,二傻,這可是你的妻子啊,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平時不聞不問的也就算了,還總是虐待她。”
“你個老不死的,關你什麼事情,輪得到你來瞎摻和嗎?”
“好,你不聽我的話是吧?你給我等着。”二傻父親急匆匆的走出門去。
妻子伏在地上,縮成一團,不敢站起來,新認識的那個女人察覺到這裡的情況,變得不太對勁,便想借故離開,卻被二傻攔下。
“有我在,你怕什麼?”二傻說道。
過了一會兒,二傻父親竟然帶着一羣壯漢走了進來,直接把那個“情人”的腿給打斷了,二傻也被打了一頓,肋骨打斷了三根,足足在牀上躺了半個月才能起來。
被這樣教訓了一頓,二傻乖的多了,是不知道爲何長期以來被打被罵,也沒有反叛的二傻妻子不知從哪一天開始消失不見了,聽二傻說,是因爲實在受不了他的打罵而回孃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二傻父母還頗有些愧疚,覺得是自己沒管教好兒子,纔會讓兒媳受這樣的委屈。
直到有一天 二傻的岳父岳母找上門來說,是想探望一下自己的女兒,全家人都懵了——她不就呆在孃家嗎?
二傻見自己的謊言被揭穿了,又說妻子可能是藉着回孃家這個理由跟其他男人私奔了,因爲她之前一直跟一個未婚的男性來往甚密。
二傻父母覺得不太對勁,並要求搜一搜二傻的房間,這一搜才知道,自己的兒媳哪裡是回孃家去了呀,是被關在他自己挖出來的一個小小的地下室裡了,那裡面臭氣熏天,除了一牀被子,一塊碗外,再也沒其他的傢俱,碗裡的剩菜剩飯混在一起,跟泥漿沒什麼差別,兒媳身上和臉上滿是難看的疤痕,看樣子是被匕首之類的利器給劃出來的,而且身上被他捆得結結實實的,嘴上也塞着布,氣息十分微弱,眼看着只剩一口氣了。
岳父岳母兩位氣得簡直都快要昏過去,二傻卻笑嘻嘻的說道:“我這是爲了她好呀,誰讓她出去買藥的時候,跟那個男人眉來眼去的,一點都不懂得遵守婦道,而且說話也沒個把門把家裡鬧的一團糟,還害得我也受了傷,不教訓教訓她能行嗎?”
“你……”
“當初如果你讓我跟小尼姑或者乞丐在一起的話,我保證會對她們其中的一個很好的,現在我的心已經死了,對女人也提不起什麼興趣了,女人,在我眼裡不過是發泄的道具而已。”二傻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時,二傻的妻子虛弱地開口:“二傻,我嫁給你就沒有想過再找其他的男人了,就算你這樣對我,我依然原諒你,我只希望你以後可以改過自新,不要枉費我受的苦。”
妻子的父母跟他的父母原本都以爲她會打算跟二傻離婚,結果她居然這麼說,那他們這些外人還能做什麼呢?無非只能不痛不癢的勸幾句,就把這件事給翻篇了。
他妻子從地下室裡出來之後,二傻就很少在家裡住了,偶爾回一次家,也就是帶些錢回來給他們,住上一兩個晚上,然後又走了。
據說,他是去大城市裡面找了一份工作,工資還挺高的,就是比較忙,也有人說他在那裡遇見了新的女人,有了孩子,所以就順便安家落戶了,他妻子卻從來沒有問過他在外面做什麼,只是一次新年的時候,他的妻子懷孕了,小心翼翼的跟他提了個要求,希望他可以經常回來看看他們。
二傻心情很複雜,他之所以娶她不過是爲了報復父母而已,現在她有了孩子,一切好像都變得不大一樣了。
於是他也學乖了,一兩個星期就會回來一次,還會給妻子帶些小禮物。
有一天晚上,他回來之後見腹部高高隆起的妻子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想起自己小半輩子的經歷,他不由得心生感慨,又覺得待在家裡有些氣悶,便想去河邊散散步,這一走,居然看見了一個熟人。
“二傻…”身後有個人在叫他。
二傻回頭一看,看見了一個滿身血污的人,臉被散亂的髮絲給遮住,看不清楚模樣,但是從形態上來看,她就是曾經的小乞丐。
“是你?”二傻全身一震,沒想到還能在有生之年遇見她。
“以前你不是說過非我不娶的嗎?爲什麼又娶了別的人?你們兩個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那我又該怎麼辦呢?我一個人…真的好孤單啊。”小乞丐低低的哭了。
二傻想要再抱一抱她,她卻退開了。
“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你就體諒體諒我吧,以後要是有緣分的話,我絕對還會再還你這段情的,我說到做到。”二傻心軟了。
“你這麼說,我當然是相信的,但是殺害我的人呢?我本來有80年的壽命,還可以有一段好姻緣,就是因爲你的父母橫加干涉,害我在17歲就含冤死去,到現在也無法投胎,一定要等到陽壽耗盡了才能投胎,我好生氣啊,二傻,今天我既然遇見了你,就不會輕易放你走,要麼你答應我把你父母殺了,報我的仇,要麼你現在立即休了你的妻子,跟我結婚,不然…”
不知哪裡吹來了一陣陣陰風,把她臉上的髮絲給吹開了,二傻才發現她有多麼的恐怖,她的整張臉就像被狗啃過一樣,沒有一塊好皮,各種各樣的蟲子在她臉上爬來爬去,原本就不算秀麗的五官,此時更加恐怖,頭部以下露出了森森白骨,衣服早就已經看不出顏色。
“救命啊…我早就已經不愛你了,你放過我吧…”二傻平時是不相信鬼神論的,但是她真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還能不相信嗎?
二傻雙膝一軟,直接向她跪地求饒,而他說的話卻把她徹底激怒了。
“分明就是你父母把我害死的,後來你的妻子又搶走了本來屬於我的位置,你們一家人都有負於我,你還想要推脫責任!”她臉上的血往外涌着,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染成了血紅色,看起來有點像是嘴巴的大洞不斷的蠕動着,從裡面發出沙啞而尖銳的聲音。
“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也有好長一段時間都在爲你傷心,你自己應該也能感覺得到,可是…緣分這種東西,誰都說不清楚,不是嗎?我的妻子也爲我受了很多委屈。”
“不,她所受的委屈沒有我爲你受的一半多,你沒有經歷過,所以你不懂,被你的父母親手推下山崖,落在山崖底下的時候,我還是活着的,我沒死,只是腿摔斷了,不能動彈而已,如果那時候我又得到及時的治療,現在說不定我還活着!可是…沒有一個人來幫我,我看見山崖邊上有很多人走過來走過去,想要向他們求救,但是我的嘴巴也摔碎了,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看着他們來來去去,在絕望中一點一點地死去,親眼看見自己的肉體被小鳥給啄食,被蟲子當成了樂園,任憑風吹雨打,我的屍身裸露在那裡,沒有一個人爲我收屍,我好恨啊!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錯!”
小乞丐越說越激動,兩隻手的指甲暴漲,直接把他按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