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店鋪是一家賣地磚的,我平時不常跟那裡的老闆說話,只知道那是個男人開的,生意也還行,不過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麼個漂亮閨女。
如果換做其他人來的話,我絕對不會給他換零錢的,我們自己店鋪裡的零錢還不夠用,經常去銀行換呢,每次去銀行,又要排上大半天的隊,麻煩死了。
不過呢,我最喜歡漂亮的女孩子了,不對,不能叫做喜歡,這是用藝術的眼光來進行純粹的欣賞。
“你想換多少錢啊?”
“我這裡有200塊錢,你看着換吧。”她說,拿着錢的手也格外纖細。
“好的,你等我一下。”
我把假的家輝移到了旁邊去,打開放着錢的抽屜,給她換了一張50元,兩張10元以及一些散碎零錢。
她拿了錢,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又往窗外看了一眼,神秘兮兮的趴在我耳邊對我說道:“待會要是我爸來的話,你千萬不要把我來換零錢的事情說出來啊,嘻嘻~我會非常感謝你的。”
她還沒等我說話,就跟一陣風似的走出了門口,一邊走一邊跟自己的好朋友打電話,說要去哪裡哪裡玩,已經湊到了錢。
我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小妮子哪裡是來幫他老爸看店鋪的?應該就是看自己老爸正在睡覺,偷偷把他抽屜裡的錢偷走了。
“喂!家輝!我女兒有沒有到你這裡來換零錢過?”她前腳剛走,隔壁店鋪的老闆就來了。
“有…嗎?好像沒有吧。”我心虛的說道。
“跟我說實話,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這個……”
如果說謊話吧,我自覺得虧心,如果說實話吧,她剛纔那麼交代過我了,我也沒有拒絕她,要是把她給供出來了,顯得我多沒有誠信啊,對了…他剛纔叫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家輝的名字,肯定是因爲不常跟我們接觸,所以連我們兩個人都分不清楚。
“你是來找家輝的嗎?家輝不在這裡。”我靈機一動,說道。
“那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來這裡玩的,纔剛剛來。”我說。
“哦…那你可能還不瞭解情況,我這個女兒啊,花錢大手大腳的,每個月一給她零花錢,她就能花個精光,花完了之後又來找我要更多的錢,小孩子從小就應該懂得艱苦樸素,怎麼能這樣呢?再說了,她的錢總是花在一些明星身上,要不然就是什麼護膚品上面,在我看來那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嘛,所以我就不願意給她了,她見我不給她錢,就用偷的,被我打了好幾次,也沒有收斂,昨天晚上又被我給打了一頓,當着我的面發誓,除了自己本身的零花錢以外,不會再多花我一分錢,可是就在剛纔我才稍微眯了一會兒的功夫,又看到自己抽屜裡的錢沒了,我的女兒真是要把我給氣死了!”他很不滿的絮叨着。
我終於知道這個女孩子來換錢的真正目的了,她在跟自己老爸玩文字遊戲,把她的錢拿來換了零錢,不就花的不是她爸爸的錢了嗎?現在的小鬼頭,真是精明得過分了。
不過跟我抱怨也沒什麼卵用,遇見這樣的女兒又是自己的親閨女,他也就只能罵上兩句,然後自認倒黴了,他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走出去的時候還不小心被地毯絆了一下腳,差點摔到地上去了,又過了幾分鐘,家輝才從外面走進來。
他穿着黑褲子,白衣服,身上披着一件米色的風衣,沒有扣上釦子,腳踏着一雙皮鞋,風風火火的走到我的面前。
“你去幹什麼了?穿得這麼帥氣。”我說。
“你今天倒是來的挺早的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早知道我就不在這裡放假人了。”家輝笑了笑。
“胡說八道,我一個月起碼有十天是會準時到店鋪的。”我說。
“你也知道自己這麼有時間觀念啊,我還以爲你不知道呢。”
“嘿嘿…”
家輝的話讓我多少有些慚愧,確實,因爲各種各樣的瑣事,我來到這裡通常都比標準的上班時間遲上半個小時,甚至是一個小時。
“哎呀,真是累死我了,給他們家去主持葬禮去,一方面要顧着陽間的親人,一方面還要顧着陰間的鬼差,一個身體都得拆成兩半纔夠用。”家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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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一根針,對着那個假人紮了三四下下,假人身上出現了幾個窟窿,泄了氣之後就變得軟塌塌的,家輝把它摺疊起來,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面。
“我都不知道你除了陰間鬼差,寵物店老闆和心理諮詢師以外,又多了一個新的職業,話說你給誰主持葬禮去啊?”我問。
“還不就是我們隔壁店鋪的嗎?”
“啊?怎麼可能,剛纔那兩父女還來了。”我驚訝的說道。
“我騙你幹嘛,騙你又騙不出什麼錢,只是他們都死得很莫名其妙,所以他們的家人才特地託我來主持。”他說。
“怎麼個莫名其妙法?”
“你看看這份報紙就知道了。”他說。
我接過他手裡的報紙一看,原來是那個父親忽然發瘋,把女兒的頭給剁了下來,女兒的頭落到了他的腳邊,狠狠的在他腿上咬了一口,父親跑到了大街上,殺死了好幾個人,清醒過來之後,自己用刀把自己給捅死了。
“真是一出人間悲劇啊。”我說。
“當然是悲劇了,而且任何人都不知道這個父親到底爲什麼會發瘋,他以前精神一直都很正常的,我跟他認識也有好幾年了,在我印象裡,他除了比較愛喝酒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不良的嗜好。”他說。
“嗯…哦!對了!”
我想到了她剛纔跟我換的那兩張錢,趕緊打開了抽屜,只見她剛纔給我的不是人民幣,也不是冥鈔,而是兩張跟人民幣大小差不多的金黃色的紙,摸起來冰冰的,金光閃閃的。
“家輝,那個女孩子剛纔來找我換零錢,我就換給她了,你看看她給我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是紙錢嗎?”我把錢交到家輝手裡。
“真是不得了啊…”家輝摸着那兩張錢,不可思議的說道。
“這是真錢嗎?”
“這不是錢,不過這是真正的金紙,用金做的。”家輝說。
“這麼闊氣?!”
“陽間跟陰間的紙幣是不同的,不可以相互流通,不過金子卻是通用的,陰陽兩界都能用,那對父女真是夠奇怪的,用金子來換人民幣明擺着是虧錢的呀,做生意的人家會做讓自己虧本的行爲嗎?別是有什麼特殊的目的纔好,我開這家寵物店不求賺多少錢,只求平平穩穩的。”家輝說道。
我們兩個人討論了大半天,又把鴨子也叫起來一起討論,不過一直都沒討論出一個結果來,直到家輝老婆來了我們才知道,原來是家輝老婆一個人在店鋪裡的時候,曾經聽到隔壁店鋪賣地磚的老闆正在毒打自己的女兒,下手非常狠,她看着覺得非常不忍心,就偷偷的把她拉到了自己店鋪裡面來,讓她呆在寵物店裡住了一個晚上。
另一方面,她又百般的勸那個老闆,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一些,不要對女兒這麼狠,後來老闆冷靜下來了,她才把女兒重新送過去,也因此欠下了一個人情,剛纔那個女孩子過來,恐怕就是爲了把這個人情還給他的。
“其實這個女孩子本性還是挺善良的,雖然犯下了一些過錯,不過我相信她總是會改正的。”家輝老婆說的。
“是啊,方明,你怎麼半天不說話啊?”家輝問。
“我在想剛纔那個女孩子的長相,還有…”
“你這個人啊,就是這麼花心,怪不得每每陳琳都要生你的氣。”家輝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不是…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她剛纔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跟她的朋友打了一個電話,好像是說要去什麼奇幻鬼屋什麼的地方,難不成…就是我上次去的那個鬼屋?”我說。
“對啊,你這番話可是提醒我了,那個鬼屋我們還沒去呢,你現在的傷好了嗎?好了的話,我們就可以再去裡面探險一番了,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穫哦,聽你上次那麼說,裡面一定會有不少的通緝犯。”家輝笑道,順便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不是吧,我覺得我身上的傷好像還沒有好清楚的說…”我說。
“膽子這麼小幹嘛,有我罩着你,你還會遇到什麼危險嗎?別跟我裝死啊,剛纔拍你肩膀的時候使了三成力氣,你一動都不動的,肯定是傷已經好了,還在這兒跟我裝。”家輝說道。
“哎喲…哎喲…好疼…”我馬上捂着自己的肩膀喊了起來。
“演技頂多三分,看在你是熟人的樣子上,給你再加個0.5分。”家輝老婆在旁邊冷靜的點評道。
“百分制的吧?”家輝說。
“嗯,百分制的。”家輝老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