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得了急病了呢?”桃居正皺着眉在五福居里來回的走着。
陳嬤嬤抹着淚道:“奴婢也不知道,早上還好端端的,哪知道吃過早飯就肚子疼痛難忍,本以爲是吃岔了什麼。可是請來了御醫看了,發現一切都是正常的,現在更是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桃居正更是心急如焚了,這幾日來,不順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讓他感覺焦頭爛額了。
這時桃寒蕊款款而來,看到了桃居正後,眼睛一亮,嬌弱弱地行了個禮。柔聲道:“爹爹。”
“嗯。”桃居正不耐煩的應了聲,對於這個女兒是丟盡了他的老臉,不過現在四皇子可沒說不娶她,所以他對這個女兒還是比較客氣的。
“爹爹,老夫人可好些了?”
“唉,沒有,御醫也看過了,卻看不出是什麼原因,真是急死個人!”
眼下他正籌謀着承襲之事,要是老夫人死了,那他就要丁憂在家三年,等三年過後。估計承襲的事都成昨日黃花早就涼了個透了。
桃寒蕊眼微閃了閃道:“爹爹,既然御醫都看不出什麼毛病,會不會是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桃居正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道:“除了生病還能有什麼別的原因麼?”
“這可不好說,怕就怕是中邪了!”
“中邪?”桃居正勃然大怒斥道:“蕊兒,你怎麼可以這麼胡說八道?你可知道這話說了出去,會給咱們侯府招來多大的禍端?好端端的生了邪氣,這就是穢物所致,這還有人敢跟侯府親近麼?”
“爹爹所言極是,女兒確實言語有失!”桃寒蕊連忙道歉道:“女兒也是心急老夫人才這麼說話不過腦子的,望爹爹原諒!”
“算了,你也是病急亂投醫。不能怪你,好了,老夫人如今昏迷着呢,也不能見你什麼的,你還是先退下吧!”
“是。”桃寒蕊盈盈的行了個禮,又關心道:“爹爹也要保重身體纔是!”
“知道了。”桃居正擺了擺手,趕她離開。
待桃寒蕊走出門時,脣間勾起了淡淡的笑。桃之枖,你既然不識好歹拒絕了太子,那麼就吃上一些虧吧,到那時你就知道有太子護着的好處了!
五福居,連氏陰着臉道:“她去跟侯爺說的?”
“是的,娘,大姐姐跟爹爹說了,不過被爹爹罵了一頓!”
連氏哼了聲:“罵就罵吧,反正不是你親大姐姐的。”
桃棲梧眼微閃了閃道:“娘,爹也不相信怎麼辦?那咱們的計劃也無法實施啊!”
“怕什麼?我會讓他相信的!”連氏美豔的臉上閃過一道狠毒之色,露出一不做二不休的神色道:“陳嬤嬤。”
陳嬤嬤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這個陳嬤嬤就是之前莊子裡的陳嬤嬤,因爲沈嬤嬤受了傷,所以她從莊子裡趕來照顧沈嬤嬤,順便也成了連氏的手下。
因着沈嬤嬤的關係,連氏倒是十分的信任她的。
“夫人!”
她恭敬的站在了連氏的牀邊。大氣不敢出。
連氏看了她一眼,很滿意她的本份,遂道:“你把這個單子去廚房,吩咐下去,今兒個送到侯爺房裡的菜按這個做,知道麼?”
陳嬤嬤接過了菜單,看了眼道:“夫人還有什麼吩咐?如果沒有的話,奴婢這就吩咐下去!”
“沒有了,去吧!”
待陳嬤嬤走後,桃棲梧不放心道:“娘,這陳嬤嬤可靠麼?會不會出賣您?”
連氏淡淡道“沒事,不管她可靠不可靠,這菜單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那娘……”桃棲梧奇怪道。
“你不懂。”連氏抿脣一笑,眼裡一片冰冷。
陳嬤嬤拿了菜單後,本想往竹雅院給桃之枖過目的,可是想到連氏的多疑,遂直直往廚房裡去了,不過一路上看了會菜單倒把所有的菜單都記在心裡了。
待到了廚房後,她把菜單給了大廚,讓他們按着菜單上的做着送到桃居正的屋裡。
廚房裡的人先是見陳嬤嬤這個連氏房裡的人,有一些輕慢,畢竟這些奴才一個個都是捧高踩低慣了的人,這連氏被奪了管家的權,衆人就輕看了她幾分,要不是老夫人今天病了,這指派菜單的活都輪不到連氏!
不過聽說是給桃居正準備的菜單,立刻又變得恭敬不已。
陳嬤嬤也只當沒看出來,送完菜單就回福至居去了,進門時她有意拿出銅鏡看了看,果然看到身後一直跟着一人,那丫頭的穿着打扮就是五福居里的三等丫環打扮。
看來連氏也不怎麼信任她,這不派人監視着她呢。
當下輕嘲一笑,邁着小腳走了進去。
連氏聽了她的報告後,讓她下去侍候沈嬤嬤去了。
待她剛走,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走了進來,輕聲對着連氏說了幾句,連氏點了點頭給了她幾錢碎銀,讓她下去了。
“梧兒看到沒,我說這陳嬤嬤應該沒問題的,她可是沈嬤嬤的親侄女,沈嬤嬤無兒無女將來的一切全是她的,她自然會心向沈嬤嬤的。”
桃棲梧溫婉一笑道:“娘說的都是對的,女兒也是杞人憂天嘛!”
連氏遂笑了笑,牽到臉上的傷,疼得把笑僵在了那裡。
陳氏服侍完沈嬤嬤吃完晚飯後,又說了會話,見天色已晚,遂告辭出來了,出了福至居的小後院,她左看右看不再有人盯着,遂趁着夜色拐入了小林子裡,待再出現時,已然到了雅竹居的門口。
門開着,她快速的閃了進去,直直的到了桃之枖的外廳。
“二小姐!”她高興地走向了桃之枖。
桃之枖笑道:“陳嬤嬤辛苦了,快坐下吧。”
“嗨,瞧二小姐說的,奴婢一個粗人有什麼辛苦的?倒是二小姐年紀小小在這虎狼之窩真是可憐見的。”
桃之枖微微一笑,對綠翹道:“綠翹,前些個我做了些膏藥一會給陳嬤嬤帶回去。”
陳嬤嬤大喜,嘴上卻客氣道:“怎麼好意思勞二小姐大駕呢?”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管家大叔也是看站我長大的,他如今犯了痛風之症,我做些膏藥又怎麼的。”
陳嬤嬤感激道“說來真是多虧二小姐了,奴婢家的那口子這病看了多少醫,吃了多少藥都不好,哪知道用了二小姐給的膏藥,竟然好了許多,真是神了。”
桃之枖笑道:“能好就行。”冬木廳血。
陳嬤嬤這才道:“二小姐,今兒個夫人給了奴婢一個菜單說是給侯爺吃的,奴婢看了看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好端端的夫人要另改菜單,奴婢想着總是有些貓膩,所以把菜單的名字都記了下來。”
“噢?什麼菜?”
陳嬤嬤遂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來,說來還真虧汪秀才,因爲教她兒子富貴學字,她也跟着認了不少字,竟然把這菜單上的字都認全了。
桃之枖看了眼單子上歪七歪八的字,雖然寫得不怎麼樣卻可以看出用心良苦的。
她盯着菜單看了一會,眉微皺了皺。
陳嬤嬤忐忑不安道:“是不是沒有用?”
桃之枖對她家這麼好,不但給她相公治痛風減輕了痛苦,還給她殘疾的小姑子找了個做美人膏的活,這解決了她家天大的難題,她現在是從心眼裡感激桃之枖的,只希望能找機會幫着桃之枖。
“有用!”桃之枖笑道安慰道:“只是我還沒看出來,眼下天色不早,你還是早些回去,莫讓連氏懷疑上了你!”
“好的,那奴婢就回去了。”
綠翹連忙把做好的膏藥遞給了她,還說了用法。
陳嬤嬤感動不已的收下了,謝了桃之枖後往外而去,才走了幾步突然道:“二小姐,老奴突然想到一件事。”
桃之枖眼睛一亮:“什麼事,說來聽聽!”
“之前老奴站在外面聽得不是太真切,只斷斷續續聽到五小姐說什麼桑樹喪樹的,而且大小姐去找了侯爺,被趕了回來,隨後夫人就開出這菜單來了,老奴愚鈍,也不知道這些有沒有用,就只能把聽到的看到的說與小姐聽了,具體還得二小姐您自己想了。”
桃之枖沉吟了下後,笑道:“陳嬤嬤你說得非常有用,謝謝了。”
聽到桃之枖說有用,陳嬤嬤十分愜意的舒了口氣,終於能爲桃之枖做點事了。
待陳嬤嬤走後,綠翹道:“小姐,您能看出什麼麼?”
“目前看不出什麼,不過這裡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玄機。連氏不會放無矢之的的。”
綠翹愁着:“說什麼桑樹喪樹的,眼下老夫人卻昏迷在了牀上,別又把這屎盆子往小姐身上潑啊!”
“綠翹你剛纔說什麼?”桃之枖正在凝思中,耳朵裡閃過了綠翹這句話,頓時讓她靈光一現。
綠翹道“奴婢說別再把屎盆子往小姐身上扣!”
“不對,前面一句!”
“前面一句?噢,奴婢是說桑樹喪樹,別妨了老夫人!”
“對了,我知道了!”
桃之枖神情一輕,譏嘲道:“原來連氏是打的這個主意!”
“小姐,您想到了?”
“是的。”桃之枖冷笑道:“這連氏倒是真大膽,才臭名遠揚了,居然馬上敢下毒手暗害方氏!”
“小姐,您是說夫人給老夫人下毒?”綠翹驚呆了,這傳出去連氏可別想做人了。
“下毒倒不敢,不過她用的是食物相剋之理!”桃之枖輕蔑一笑道:“老夫人好好的就暈了過去,御醫又查不出原因來,這必然是吃了不對的東西了!”
“這食物還有相生相剋之理麼?”
“當然!你以爲食物就是沒毒的麼?不然那些草藥怎麼放在一起能治病,又能成毒藥?食物也是一樣的道理,只不過有的出現症狀緩慢而已。你可知道豆腐與蜂蜜同食會耳聾,土豆與香蕉同食生雀斑,牛肉與紅糖同食脹死人,狗肉與黃鱔同食則死人,羊肉忌田螺同食積食復脹,芹菜忌兔肉同食脫頭髮?這些都是平時會吃到的東西,單吃都是有營養的,但一旦放在一起吃,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本來我還沒往那裡想,可是看到陳嬤嬤送來的食譜,倒提醒我了,這連氏是想通過食物相剋之理來害我!”
”害小姐?不是害的老夫人麼?“
”害老夫人只是引子,只是爲了讓爹爹相信有邪氣作崇,現在爹爹不相信,所以連氏一不作二不休,又把腦筋動到了爹爹身上了。“
”那小姐一定要揭穿她,不能讓她得逞!“
桃之枖邪惡一笑道:”我爲什麼要揭穿她?要是爹爹不在她手上吃些虧,又怎麼能下狠心對付連氏呢?你可別忘了,連氏把爹爹踢得都不能人道了,爹爹可也沒動她!”
“對啊,怎麼會這樣?”綠翹憤憤不平道:“侯爺也是個銀樣臘槍頭麼?”
“你啊,忘了連氏身後的人了麼?連氏她可是有孃家的,爹爹忌憚連閣老,所以只能打落門牙往裡吞了,不過這恨要是積攢到一定的程度,總有暴發的時侯!”
綠翹也笑了起來,主僕倆笑得那個奸詐啊。
先發這些,我繼續碼去,爭取再發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