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白了一眼靠在門邊的那道身影,這個死老狐狸,他存心爲難她,落井下石是吧!
宗政無憂的臉上帶着一絲得意的笑容,將身上李嬤嬤剛繡的荷包掩了掩,若是能帶上他家的小野貓繡的荷包,那感覺絕對不一般。
“姑母,很簡單的,你看靈兒都能繡出來。”嶽靈兒走到璃月面前,給她打氣。
璃月萬分苦逼的目光一一掃過這父子三人,大就忽略不計了,這兩個小的,那滿含祈求的眼神讓她無力招架。再看看巴不得她好好的學學刺繡的岳氏,還有嶽靈兒乖巧的遞上來的針線,心一橫,坐在了繡架前。
宗政無憂側目,只見遠處一道陽光下跟本就不顯眼的光芒,看了一眼正在準備繡線的璃月,快步走到院外。那忽明忽暗的光芒,不是太陽照射所發出的,是暗衛之間相互傳遞的信號。
轉身朝璃月道了一句,“寶貝,我出去一趟。”
璃月擡眸,只見宗政無憂的臉色有些鄭重,心思都被這些配線佔據着,隨意點了點頭。
岳氏站到璃月身旁悉心教導着,真的希望,璃月能繡個像樣的東西出來。
“從這裡穿過去,就如作畫一樣,第一針很重要。”
璃月感覺自己的手像打了鋼板一樣僵硬,那個在嶽靈兒手中都靈巧的上下翻飛的繡花針怎麼到了她的手裡就那麼的不聽使喚!
“這一針在這。”岳氏連忙提醒道,這樣子個繡法,這麼不開竅,猴年馬月才能繡好啊!
“對一針從這裡穿上來,好,先練習着。”
突然,針穿出來錦布的時候,一個不注意扎到了手指頭上,血珠子滴在白色的錦布上,別提有多顯眼。
“小心。”岳氏心疼的喚了一聲,忙拿起棉花將那滴血拭去,“剛開始學是這樣的,捏習慣了就好了。”
“你呀,從小就這樣,怎麼連個針都捏不好,老扎手,娘就沒讓你學了,還是怪我心太軟,要不然,也不至於連針都捏不住。”岳氏在一旁嘮叨着。
璃月無奈,心中暗忖,親孃啊,還好你沒有逼上官璃月學女紅!一邊拿起針來,接着奮鬥。
“孃親,要不我不要了。”小鳳凰看着璃月還帶着血的手指頭,心疼不已。
“沒事,孃親怎麼可能連這個都奈何不了。”璃月說罷,捏着針一針一針來回訓練着,等到能夠走順了針路,就能開始着手繡了。
這一坐,就是一個早上,宗政無憂自從出去之後,就一直都沒有回來,璃月不時擡頭看着天色,一時也想不出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暮靄時分,璃月伸了伸僵硬的身子,一大兩小兩個荷包終於繡好了,其它地方都是岳氏幫着弄的,璃月只繡了上面的花色。
岳氏看着這三個荷包,直想把它們丟的越遠越好,簡直是丟人現眼!
щшш_ тTk án_ c o
“來,來,來領荷包了!”璃月朝着門外喊了一聲,臉上帶着無比的得意,這可是她坐了一天的成果!
兩個小娃頓時跑上前來,小鳳凰的是紅色的,鳳宇的是個藍色的,宗政無憂則是白色的。
拿到荷包的兩個小娃興奮的一溜煙跑開了,找幾個哥哥姐姐去炫耀去了,只是看到到上面的花色時,兩個小娃的表情頓時糾結的好似便秘了一般。
“鳳凰,你那個上面是什麼呀?”嶽姍兒忍不住問道。
鳳凰仔細看了一下,“也許是被人打的面目全非的貓。”實則,璃月是精心繡制的hallokiti。
“別說,還真有點像,真特別!你看我的,就是一些花啊,草啊什麼的,下次我也要繡這種!”嶽靈兒讚揚道。
“風宇,你的繡的是什麼?”鳳凰突然好奇起來,探過頭去瞧了一眼。
鳳宇將荷包放在手掌心裡,看了半天也沒看得出個所以然來。
“我覺得,是一坨屎,你看這。”嶽靈兒指着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東東的頭。
“下面那個是什麼呢?”嶽姍兒歪頭看了半天。
鳳凰拿在手中,“你說,會不會是孃親平時給咱們說的那個懶羊羊啊。”
“什麼懶羊羊?好像個怪物啊!”嶽靈兒看了一眼,實在是分辨不出來跟羊有什麼關係。
鳳凰仔細的看了一眼,最終,重重的點了點頭。
風宇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拿起荷包放到懷裡,“就是懶羊羊,孃親給我和鳳凰說的故事裡的一隻小羊,我最喜歡了!”
剩下的幾個孩子面面相覷。
兩個小娃收好了荷包,心裡頓時好奇起來,爹爹的繡的會是什麼?爹爹呢,回來了沒有?兩個小娃心有靈犀的互望一眼,一前一後的跑開了。
“喂!”嶽靈兒喚了一聲,鳳宇和鳳凰早就跑開了。
“來,姍兒,接着踢!”嶽靈兒叫了一聲,將手中的雞毛毽子踢的老高。
粗樹,老井,一羣可愛的孩子,璃月抱胸看着眼前一幕,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突然,那個毽子朝她的方向飛了過來。
“姑母,接着!”嶽姍兒急忙喚了一聲。
璃月也來了興趣,擡腳而起,毽子穩穩的落在腳背上,伸出一根手指朝嶽姍兒搖了搖,“要接好嘍?”
“好!”嶽姍兒興奮的答了一聲,站在一旁緊盯着璃月腳背上的毽子,要是再落地了,她就輸給姐姐了。
璃月擡腳,毽子頓時朝嶽姍兒的方向飛了過去。
嶽姍兒不費力的便接了下來,兩個小姑娘又歡樂的踢了起來。
錦兒拿着兩個剛出鍋的肉包子從璃月面前走過,離老遠就能聞到香味,野菜伴着豬肉,皮薄餡多,兩個小娃能一口氣吃兩個!
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色,屋檐下都掛起了燈籠。
“錦兒姑姑,是那個小乞丐又來了嗎?”靈兒收起毽子,朝錦兒問道。
“天天都來,反正也不少他一口吃的,夫人說,他來了,就給他點吃食。”
果然,順着錦兒的去的方向望去,一個瘦的小的乞丐站在院門,看錦兒拿着的兩個肉包子,口水差不多都要流出來了。
岳氏一直都這樣,心懷着仁慈,雖然璃月開始的時候覺得岳氏懦弱,但是,從對待上官秀的事情,也看得出岳氏的兼任,包容。
雖然她不相信什麼好人一會有好報,但是岳氏現在過的很幸福,她能夠感覺得出來。
不管過程如何,岳氏還是與她愛着的男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岳氏有心臟病,看來,上官秀一直將她照顧的很好,這次見到她,感覺氣色紅潤,一點都不似有病的人。這一次見到上官秀,璃月心裡的排斥也少了些許。
兩個小娃回到東院的廂房裡,只見宗政無憂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手裡的東西發呆,眉宇緊緊的擰在一起,別提有多的糾結。
“爹爹,孃親給你繡了個什麼?”
宗政無憂萬分苦逼的看着兩個孩子,一字一句道,“萬箭穿心。”
嚇!兩個小娃娃睜大眼睛,忙拿過爹爹手裡的東西,純白的錦布上,一個鮮豔刺目的紅心,一隻箭,不,是很多支箭,都插入那顆心上。
好驚悚!
“孃親爲什麼要繡這個給爹爹呢?”鳳凰不解的看着手中的東西。
“難道孃親不愛爹爹了。”
“我想也是。”
宗政無憂聽着兩個小娃煞有介事的分析着,心裡更加苦楚。
終於,正主回來了!璃月剛踏進屋內,對上宗政無憂那種好像被拋棄了的眼神,心中一沉,這三人是怎麼了?
“孃親,這是什麼?”風宇拿着荷包遞到璃月面前。
“一箭穿心!”璃月得意的看着那個荷包,多經典的圖案啊!雖然那箭繡的時候沒繡到一條線上去,感覺好像很多支箭一樣,但是她也覺得,能繡成這樣,絕對是超水平發揮了。
宗政無憂擡手,支額,另一隻手撫上左心房,那正一抽一抽的痛。
“爹爹,你別傷心了,孃親肯定不是不愛你了。”
“對啊,一箭穿心也不一定會死啊!華先生就能救活一箭穿心的傷兵。”
宗政無憂擡眸,看着兩個小娃娃,心裡多少有些安慰。
“爹爹,你節哀。”兩個小娃齊聲說道。
這一句話,又把他打回冰窟。
什麼跟什麼?璃月看着眼前的父子三人,他們不明白一箭穿心的意思?突然,恍然大悟,在這個時代,一箭穿心那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那個,我解釋一下。”璃月有些尷尬的說道。
三道目光不約而同的朝她的方向射來,讓她突然感覺,代溝真是無法跨越的溝壑,更何況,她們是跨越了時空的代溝。
“天上有一個掌管愛的小天使,他叫丘比特,他的手中一有隻愛神之箭,只要被他的箭射中男女,就會相愛一生,所以纔有了一箭穿心一說。”
宗政無憂黯淡無光的眸色突染上一絲絢麗的色彩,拿起那個荷包,頓時覺得越看越順眼。
“代表愛意?”雖然心裡歡喜,但他還是不確定,這圖案,真的讓人連想不到愛的感覺,恨還差不多!
璃月深吸了一口氣,鄭重的點了點頭。
“別說一箭穿心,萬箭穿心也值了!”宗政無憂立即荷包放到懷裡,站起身來將璃月摟在懷裡,在那張紅脣上印上一吻。
璃月尷尬的從宗政無憂的懷裡探出頭來,只見兩個小娃娃的目光四處飄移。
“我們什麼都沒看見。”兩個小娃立即用手捂住雙眼,還不忘從指縫裡偷看一眼,臉上染上壞壞的笑意。
“這可是爹爹給孃親的謝禮。”宗政無憂朝兩個小娃招了招手,“你們呢?”
“我們也要!”兩個小娃娃一個撲到孃親的懷裡,一個撲到爹爹的懷裡,朝璃月的臉頰親了過去。
一家四口抱成一團,璃月看着這父子三人,今天的手被紮了十多次,也值了。
“好了,錦兒姑姑又做大肉餡包子了!誰要去吃?”璃月看着兩個小娃頓時垂涎的模樣,母子三人爭先恐後的朝屋外跑去。
宗政無憂將荷包拿在手中,輕輕的撫上那顆紅心,脣角帶着一絲滿足的笑意,這個荷包,他可捨不得用,一定要貼身收藏着。
幾個小娃圍坐在桌前,一直到宗政無憂來了,岳氏與上官秀這才落坐,對於這樣的情況,璃月也習慣了,古代人的尊卑思想,也不是她說改就能改得了的。
至從他們來了之後,這些孩子天天都留在東院吃飯,每天吃飯,就是整個院子最熱鬧的時候。
“你們兩個杵着幹嘛?快點拿碗坐下來吃飯!”璃月朝一旁的錦兒和瑟兒說道。
“小姐!”兩個丫頭頓時搖了搖頭。
“坐下,平日裡不也是這樣吃的嗎,怎麼今天到拘謹了。”岳氏將兩個丫頭拉坐下來,璃月平日裡不在,她也是看着這兩個丫頭長大的,自然也就當成自己孩子,至從出帝都,他們只是普通的百姓,沒有什麼主僕之分。
宗政無憂擡眸,“記得安王府時,璃月不也與你們同桌而食嗎?我來到,反倒客氣了。”
此言一出,兩個丫頭頓時放開了。
璃月朝宗政無憂一笑,表示讚揚。
“鳳宇,你吃了三個了!”嶽靈兒握住鳳宇的手。
“靈兒姐,再吃一個!”鳳宇伸出一隻手來,另一隻手緩緩的揉了揉飽脹的肚皮,可是嘴還饞着呢。
“我也要吃一個!”鳳凰趁幾個孩子不注意,偷偷的從一旁拿了一個先放到自己的小碗裡。
一隻大手挪向包子,突然,感覺所有的目光全都盯着她。
“姑母,你吃了幾個了?”靈兒看着璃月的碗問道。
“三個四五六個吧?”璃月不確信的轉向宗政無憂。
宗政無憂揉了揉鼻子,柔聲糾正道:“八個。”
璃月低頭,額頭不禁滿是黑線,那隻手,萬分不捨的收了回來。
突然,嶽姍兒站起身來,小手裡拿着個本是她的包子,聲軟軟的響起,“姑母,你吃姍兒的。”
璃月激動的看着嶽姍兒,真是個小孩子啊!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嶽姍兒的頭,另一隻手接過包子,咬了一口。
宗政無憂低頭,今天晚上,一定要賣力的給她消消食才行!
“這種野菜難尋,也就只有這個季節纔有,要不然,就可以天天做給你們吃。”錦兒看着滿滿的籠包子就這麼沒了,夫人老爺一個沒捨得吃,姑爺也沒吃,光是小姐加幾個孩子就差不多消滅完了。
璃月一聽,又這麼難得,真恨不得再從盤子裡拿一個!
嶽靈兒突然收回手,“剩下幾個給風宇鳳凰留着,明天熱了還可以吃。”
“謝謝姐姐!”兩個小娃頓時朝嶽靈兒說道,真是賣萌不收費,看的嶽靈兒心裡一熱,毫不猶豫的將盤子裡的兩個分給兩人。
“姐姐,我愛死你啦!”鳳凰忙將包子往面前挪了挪,朝嶽靈兒甜甜一笑,漂亮的眼睛彎的像天上的月亮那麼美。
風宇臉皮比鳳凰薄些,只是朝嶽靈兒迷死人不償命的笑了笑。
吃完這餐熱鬧的晚膳,已是華燈初上,這個有着濃郁鄉土氣息院內,到處都散發着清新的氣息。
一家四口前前後後回到廂房,兩個小娃不禁揉了揉肚子,今天晚上,淨吃包子了,外婆準備的一桌好菜,幾乎都沒有動。
“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咱們就要動身回璃國了。”宗政無憂朝兩個孩子說道。
“怎麼這麼快?”這次,是母子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問。
宗政無憂淡淡一笑,對着兩個小娃催促道,“去換錦姑姑清洗一下,回來睡覺。”
“是!”兩個小娃乖巧的應道,一前一後跑了出去。
璃月看着宗政無憂的神色,心中不免有幾分猜疑,宗政無憂卻執起她的手,今天一口氣繡了三個荷包,一定被紮了無數次!被刺傷的地方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還殘留着淡淡的血跡,輕輕握在手裡輕撫着。
“疼嗎?”
“廢話,當然疼。”璃月嬌嗔一聲。
“我親一下就不疼了。”
璃月失笑,無奈的看着眼前的宗政無憂,“你確定,只是親一下?”他的眼神裡,分明還有一些曖昧不明的情愫。
“如果,你還需要點其它的,我也一定奉陪到底。”宗政無憂邪魅一笑,將璃月抱在懷裡。
“我不需要,你給我吹吹就好。”
此言一出,宗政無憂立即一副受傷的模樣,那雙漂亮的眸子頓時黯淡了也許,但還是輕輕的將璃月的手指輕輕的放在脣邊。
璃月不禁問道,“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宗政無憂認真的吹着熱氣,目光還在璃月的手指上,剛剛他一用力,一個傷口又冒出了血珠子,別提有多心疼。
隨口一答:“晉西王兵敗,戰死。宗政離笑已經駐軍晉西王封地,除去晉西王親衛之外,剩下的三萬多將士均已受降。”
璃月眸色微暗,“黑羽軍還在與虎嘯營僵持着,若宗政離笑揮軍而下,璃國不是很危險?”
宗政無憂沉默了一下,輕撫上璃月的臉頰,“所以,黑羽軍必須在十日之內調集到淶陽城,我已經傳令到漠北,漠北軍已經揮軍南下,行成南北夾擊之勢。”
“嶽府這裡怎麼樣,可有異動?”璃月心中有些不安,嶽兼的態度已經很明顯,若雙方真的兵戎相見,他必然是站在宗政離笑那邊。
“震龍戟可能已經在宗政離笑的手中。”宗政無憂猜測道,又輕輕的吹着璃月的手指,只是剛剛還隔着一點距離,這次脣直接貼上了去。
璃月抽了一下,卻被宗政無憂握的更緊,眸色中充滿蠱惑,對着璃月呢喃了一句,“別亂動。”
璃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了出來,她一向對宗政無憂一點免疫力都沒有,用力的抽回手,再這麼親親吹吹下去,他把持的住,她就難說了!
“暗衛在附近發現了九公主蹤跡。”宗政無憂突然說道。
“她還在這?!”璃月心上一陣詫異,可是一聽到“九公主”這三個字,她的心裡就涌起一陣不安。那個女人還在這裡徘徊究竟是何用意?
“暗衛跟了幾天,沒了蹤跡。”
璃月心中一沉,九公主一向恨她入骨,這一次聽說她來了,肯定來者不善!
“寶貝,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把岳父岳母接到璃國。”宗政無憂看着璃月的神色輕語道。
璃月搖搖頭,“今日我也問了一下,娘暫時不想離開,他在教書,一走,那些孩子就沒有先生授業。”無奈的靠在宗政無憂的懷裡,說白了,岳氏對上官秀的感情是極爲深厚的。
宗政無憂輕輕的撫着璃月的背,“我會留一些暗衛下來暗中保護。”
璃月擡頭,對上宗政無憂的眸子,淡淡一笑,“無憂,謝謝你。”
宗政無憂搖了搖頭,竟然他說謝謝?抱起璃月朝內室而去,突然一沉,在落到牀上的時候,宗政無憂順勢欺身壓了過來。
璃月下巴微揚,看着這個隨時隨地,一秒鐘變惡狼的男人。
突然,一隻手向她的腰跡,一陣難以忍受的酥癢傳來,璃月頓時躲到牀的一角。
“好癢!”看着宗政無憂,忍不住嬌嗔一聲。
“你剛剛對我說什麼?”
“好癢!”璃月面色難看的重複了一句。
“不是,上一句。”宗政無憂愜意的擋在牀前,封住了璃月所有的退路。
“謝謝你?”璃月不是很確定的迴應道。
宗政無憂頓時撲了過去。
“啊!宗政無憂,你個禽獸,你放開我!”
“不要,不要!哈哈,好癢,我受不了了!”
“我,我知道錯了!”璃月無力的倒在牀上,看着宗政無憂擡起的魔爪,心中一悸。他是怎麼發現她的怕人瘙癢的,次次都用這招!
“錯在哪了?”宗政無憂看着捲成一團的小野貓,這麼一番折騰,衣襟散開,臉頰帶着誘人的紅暈,讓他忍不住心神盪漾。
“我不該和你說謝謝。”璃月這才找到重點。
宗政無憂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可以不用嘴說,可以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怎麼證明?”璃月坐起身來與宗政無憂不視,眼中帶着一絲茫然,裝的絕對單純。
宗政無憂燦笑,“比如,這樣。”拉起璃月的手,放到他的身上……
璃月柳眉一挑,“那我就好好用實際行來證明明一下!”
眼中媚波流轉,頭一歪,帶着幾分難掩的嫵媚,“選擇模式:細水長流,狂風驟雨,恩澤綿延。”
宗政無憂不假思索,滿含期待的回道,“寶貝,狂風驟雨!”
璃月燦笑一下,宗政無憂只感覺一股超級熟悉的手法更加流暢突然而來,猛烈,急切,真如突如其來的狂風驟雨一般,那雙柔軟的小手竟然讓他如狂風驟雨一般繳械投降……
對上宗政無憂的神色,璃月的脣角染上一絲壞壞的笑意。她可以說,學有所成了嗎?終於也讓他敗下陣來。得意啊,心裡那個得意啊!
宗政無憂頹喪的支起身子,心中萬分苦逼的問道,“細水長流是什麼?”
璃月燦然一笑,“時間比這個拉長兩倍。”
“恩澤綿延呢?”
璃月不答,而是別有深意的舔了一下紅脣。
宗政無憂徹底內傷,看着自己這一身狼籍,最終只得了一個“狂風驟雨!”
一想到明天還要起早趕路,璃月就忍不住犯困,輕輕的倒在牀的一角,帶着幾分慵懶的氣息看着還在鬱悶不已的宗政無憂。
“洗洗睡吧。”璃月打了一個哈欠,有了剛剛的“狂風驟雨”,今天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宗政無憂翻身而起,不滿足的了看自己,似乎,真的很不滿足,尤其是聽到璃月解釋另外兩個的時候,他竟然瞬間復甦!
牀上的人兒一沾上枕頭便響起的平穩呼吸聲,宗政無憂無奈的走了出去,這一身狼籍,不洗也不行了!
璃月美夢正酣,突然感覺背後貼來一陣熾熱的氣息,身子不適的微微一動。
“嗯~”感覺到身後的人強勢侵入,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一聲。
宗政無憂聽到這一聲呢喃,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直到感覺璃月又沉沉睡去,這才從身後將那個睡顏嬌憨的人兒摟入懷中。
這樣的夜如此美好。
這樣的樣如此難熬。
如今的他,進退兩難,就如同含着一塊美味鮮美的肉,卻不能吞下去,更不捨得吐出來。
但也總比沒有得吃強,最起碼,在嘴裡也能感受點味。
破曉之時,雄雞的叫聲準時響起,璃月緩緩扭動了一下身子,這才感覺到有些不適,還沒有反映過來,身後的宗政無憂卻早已迫不急待。
迎接她的,是一個狂風驟雨的清晨!
宗政無憂輕輕的靠在璃月的耳邊,“寶貝,喜歡這樣的回禮嗎?”
璃月的眼神還帶着幾分朦朧,無力的將抱着宗政無憂的手垂下。喜歡,真tm的太喜歡了,早晚有一天,她要被這個男人榨的油盡燈枯!
她還沒睡醒,就打了一場極其消耗的狂戰,如今,又累又困,宗政無憂起身,她卻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管他要回哪,她也懶得理會了!
“寶貝,穿衣服了。”宗政無憂往牀邊走去,只聽一香甜的嬌鼾不時響起。
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牀上的人兒抱了起來,放到梳妝檯前。
璃月眼皮沉重,任由宗政無憂擺佈着。
“擡胳膊。”
從衣內將那一捧烏黑的長髮掏了出來,露出修長的玉頸,晨曦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眼前的的人兒的皮膚好似透明的一般。宗政無憂不禁擡起手,撫上那張精緻的臉頰。
這個女人,越來越讓他愛到骨子裡!拿起一旁的木梳,輕輕的梳理着那一頭烏黑的青絲。
兩個小娃早就整理妥當,來到爹孃房中就看到這天怒人怨的一幕。帶着羨慕的神色悄悄的退了下去。
兩人並肩走到臺階上坐了下來,此時,天剛亮,不遠處的花草全都隆重在一片溫暖的光澤之中,就連上面的水珠,都無比的璀璨。
“孃親美的像花一樣。”鳳宇指着眼前剛剛綻放的花朵。
“俗!”鳳凰不悅的白了鳳宇一眼,“孃親的美,哪裡是這些花能相比的。”
突然,鳳凰帶着一分同情看像一旁的風宇。
“我深深的爲你感到擔憂。”
鳳宇眉一橫,“你擔心我什麼?”一想起那個小象的事,他的怒氣還沒消呢!可是,誰讓他們是一個孃胎裡出來,他不原諒她也沒有用!
“擔心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女人。”鳳凰燦然一笑。
“你真不害臊,這是一個女孩家能說的嗎?”鳳宇前後看了一眼,確定沒人,這纔對鳳凰沉聲說道。
“有什麼不能說?我長大了,要嫁給霜華叔叔!”瞧瞧她的眼光,多高端!
鳳宇垂頭,無奈的看了一眼鳳凰那種憧憬的模樣。
“這件事,你千萬不能讓父皇知道。”
“爲什麼?”鳳凰不解,喜歡就是喜歡,還怕人知道不成。
“父皇知道了,霜華叔叔會死的很慘。”
“啊!”鳳凰張着小嘴,久久說不出話來,難道,她的情路一開始就受阻了麼?父皇,你壞!
兩個小娃各有心思的糾結着,看到還在爹懷裡睡着的孃親,兩個小娃都不由自主的撫額,嘆息。
孃親這一天是怎麼了?她們睡了一晚,白天能活躍一天,孃親怎麼天天都睡不夠的樣子,活像每天晚上都跑了千萬里路的模樣。
嶽府的人齊齊出來送行,只見宗政無憂的身後一邊站着一個依依不捨的小娃,那個正主,還靠在宗政無憂的懷裡,睡的昏天暗地。
岳氏張了張嘴,還是沒有捨得叫醒璃月,轉而朝兩個小娃娃望去。
“這是吃的,還有外婆給做的衣服,想外婆了,就來看看外婆。”
兩個小娃看着沉甸甸的兩包吃的,還有這些外婆連夜趕出來的新衣服,頓時撲到岳氏的懷裡,外婆這一夜熬着給他們做衣服,眼裡都是紅血絲。
“外婆,你和我們一起去不好嗎?”
“外婆有空了就去。”岳氏說了一句,拭了拭眼角,一旁的上官秀慢慢的走上前來,遞給岳氏一個帕子,摟着岳氏的肩膀無言的安慰着。
“外婆,我們會想你的。”兩個小娃齊聲說道。
岳氏突然站起身來,撲到上官秀的懷裡泣不成聲。
李氏也上前安慰着,將給兩個小娃連夜縫製的小鞋子交給一旁的錦兒。
嶽靈兒從懷裡拿出兩個荷包,“這是給你們兩個的,我雖然不會繡姑母繡的花樣,但這也是我最拿手的,你們給我記住,千萬不能壓箱底了,就算帶十天姑母繡的,也得帶一天我繡的!”
說完,嶽靈兒仰着下巴,本來就比兩個小娃高了一頭了,這一仰,頭都擡到天上去了。
“靈兒姐姐,我兩個都帶着!”風宇接過,細心的收在懷裡。
嶽靈兒低頭,眼卻紅了,她是真心的喜歡這兩個表弟妹,才這麼短的時間,說走就要走了,相較於幾個小點的孩子,她更知道的離別的愁緒。
宗政無憂看着幾個孩子告別,相互贈禮,緩步朝一旁的嶽兼走了過去。
“殿下,就此別過。”嶽兼的率先開口。
“若有機會,再好好的品一品嶽老親手種的茶。”
嶽兼神色一僵,沒有出聲,看着宗政無憂的背影,他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涌上一股茫然,究竟,這一次所做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上一次,岳家兩個丫頭的紛爭,他做了一個決定,岳氏,從此無離皇權紛爭。
突然,他響起那一句話,“既然二十年前,你已經做出了決擇,二十年後,又何必讓這個決擇失去意義?”
那時的她,還未脫稚嫩,如今,也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可是這一句話,卻讓嶽兼終身難忘。
這一次,她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也明白,這丫頭的心跟明鏡似的。
兩個小娃娃與剛剛呆了幾天的親戚依依不捨的告別。
“靈兒姐姐,再過三個月,葵海花開,我讓母后派人來接你們一起到璃國玩,好不好?”鳳凰含期待的問道。
幾個孩子看了一下自己的母親,眼中滿是期待。
“自然是好,但是,要把課業做好了。”李氏代表三個兒媳開口。
幾個小娃興奮的跳了起來,抱成一團。
看着站在遠處的爹爹,兩個小娃依依不捨的一步三回頭的跟上宗政無憂的腳步。
錦兒與瑟兒將幾包東西放到兩馬背上,紅着眼睛看着靠在宗政無憂懷裡緊閉着雙眼的璃月,想叫,卻又不敢叫。
“姑爺,小姐,一路保重。”兩人齊聲說道。
宗政無憂微微頷首,抱着懷裡的人兒縱身而起,穩穩的落從於馬背之上。兩個小娃爬上馬背,緊跟在馱了一背東西追風身後。
馬兒向前方急速駛去,揚起一地塵煙。
岳氏已經是泣不成聲,這一別,又不知道幾時能見,上官秀摟着傷心的岳氏,輕聲安慰。
“璃月這孩子是重感情的,不時又能回來了,你若是想她,我將私塾的事情安排妥了,帶你去璃國小住一段時間可好?”
岳氏這才擡起頭來,含淚重重的點了點頭。
馬兒的顛簸讓璃月有些不適,從宗政無憂的懷裡探出頭來。
宗政無憂脣角微揚,靠在璃月的肩膀上輕問:“終於肯醒了?”
璃月側目,握着宗政無憂的手,“我只是不喜歡那種氛圍。”
“我懂。”
馬兒的速度稍減了一些,璃月不由自主的朝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嶽府已經在眼簾消失,入目之處,只是一片樹林。她的心裡,沉沉的彷彿壓了一塊石頭,煩悶的喘不過氣來。
就在他們一家四口離開望川鎮不久,嶽兼也簡單裝出行,離開了這個小鎮,然而,卻與她們完全不同的方向。
相較於來時愜意,回到璃國,僅僅只用了兩天的時間,一回到青洲,宗政無憂便在御書房中,一呆便是整整一天。
這樣的忙碌,只是一個開始。
一切,都按照宗政無憂的安排進行着,突然的調兵並沒有引來宗政擎宇的窮追猛打,這一點,讓她稍稍放下心來。
淶陽城的兵力,已達八萬之衆,再加上漠北的近兩萬勇士,十萬大軍,只要一聲令下,便能揮軍進發!
璃月坐在御花園的鞦韆架上看着頭頂的這片藍天,脣角漸漸揚起一抹弧度。
想到嶽府的那些人,敦厚的李氏,靦腆的幾個表嫂,還有神經大條的兩個活寶兄弟,那些討喜的孩子們,以及她人生難得一次的刺繡經歷,以往,獨來獨往習慣了,沒想到,一大家子在一起,也能那麼其樂融融。
活潑機靈的嶽靈兒,溫順聽話的嶽姍兒,還有四個調皮的小子,也讓她打心眼裡喜歡。那樣一大家子,天天都充滿着歡聲笑語。
入夜,宗政無憂還在忙碌,兩個孩子已經熟睡,璃月靠在軟榻等着宗政無憂歸來,原本只是想小寐一下,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漸漸的,有一種失重的感覺,眼前是一片白霧,白霧漸漸散去,眼前竟然是嶽府,璃月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府門緊緊的關着,突然,院內傳來一陣驚恐的呼喊聲,接着,一陣殺戮的聲音雜亂的響起。
絕望的呼喊聲,驚叫聲,還有利刃刺破血肉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在這片蒼穹之下徘徊不去!
璃月想衝過去,卻怎麼也動不了,身形好像被人定住一般,只能聽着那些聲音越來越絕望的響起,她緊緊的閉上雙眼,指甲都陷入肉中,卻怎麼也無法向前挪動一步!
直到,殺戮停止,所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消失,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無法直視的慘境,血色的她的雙眼生疼。幾個孩子,凌凌散散的倒在一旁,藉着月光,她可以看到從嶽姍兒腹部刺入的利刃還沒有拔出來,血順着白森森的刀子緩緩的流到地上。
“不!”璃月失聲尖叫,那是怎麼樣的一種絕望!如果,她可能動,這些孩子絕不會慘死在她的眼前!
突然,睡在軟榻上的身影迅速坐了起身來。
眼前,是熟悉的月室殿,哪有那種夢中的慘境!撫上額頭,卻發現,早已是汗流浹背,這個夢境太過真實,那種身臨其境卻什麼也做不了的無力感現在還讓她的心一陣陣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