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容聿支着身體,偏着頭看她,聲音暗啞而性感,聽的叫人怦然心動。
室內的氣溫,似乎升高了不少,慕容靜起身下地,奔到銅鏡邊歪着頭一看,一張小臉,頓時紅的都能滴出血來。
耳畔下的印記,那麼突兀又顯眼,叫她如何有臉出去見人?
“殿下爲何不說話?”容聿如影似隨一般,不知何時飄到她身邊。
走路都不帶聲音的?慕容靜被他嚇了一跳,立即要站起來。他卻一手按在她肩膀上,從鏡子裡含笑望着她。
“若是殿下能把我放在心中,我便此生不負如何?”他再次一問,聲音依舊暗啞,帶着幾分執着。
慕容靜眼裡微微一閃。
他突然彎下腰來,氣息就噴在她的頸項邊,暖融融的,卻又曖昧極了。
“如何?”他又問了一聲,眸光溫潤。
她知道若不回答,他必會不罷休,這般癡纏雖然叫她怦然心跳,卻又十分羞惱。
如此,她便認真地想了想,“此生不負四個字太重,你確定你真的做的到?”哪怕定安侯通敵,哪怕她一旨抄斬了他滿門?
“嗯。只要殿下能,我必然能。”他定定的望着鏡子裡的她,按着她肩膀上的手微微用了些力。
慕容靜不是信他,是不敢信。
她記得前世她下旨抄斬了定安侯滿門,這個滿門裡似乎不包括容聿。當初,他是被老祖御賜的玉碟保下了性命,之後就不影而蹤了。
印象裡,她對這個定安侯世子並不瞭解。而前生聽過的那些關於他的傳言,除了文冠天下,病弱無力就再無其它。
可是,重活一世,她卻發現這些傳聞實在太假!
這文冠天下她倒是沒有見識過,病弱無力麼……把她咬成這樣了,還叫病弱無力?
容聿沒有再催促,好像篤信她會回答,便靜靜站在她身邊,只是定定看着她。
“好!我答應你!”
容聿低低一笑,低下頭在她青絲上親了親,“既然答應了我,那就相信我……”
他如何不知她心裡在想什麼,又如何不知道此時她眼裡的那股暗潮代表着什麼。可現在,他卻不能對她坦言。
雲千葉此人心思縝密十分狡猾,他的算計都是一層扣一層,決不會輕易將自己暴露出來,就算暴露了,也會很快將尾巴收拾乾淨。
眼下,他的心思都用在莫言清身體,手還沒有伸到關外去,他無法拿出證據,空口無憑非但不能讓人信服,反而還會將自己陷入不利。
他不急,終有報仇血恨的那一天。
慕容靜說出了口,反而輕鬆不少。既然前生的種種都已經演變成了陰差陽錯,以後的事情誰知道會不會發生?
如果真的無法避免……若真的避無可避,那就看誰棋更勝一招吧。
就在這時,元寶突然又冒了出去。這回他沒有冒冒失失闖進去,而是站在外殿,揚聲道:“殿下,常太醫還在偏殿侯着呢,可要他過來替您請個脈?”
慕容靜微微一怔。
容聿淺笑道:“常太醫昨夜就進宮了,只是被我搶了風頭。”
慕容靜冷哼一聲,“你好像還挺沾沾自喜的。”
“自然是這樣。”
臉皮真厚。
慕容靜斜了他一眼,這才道:“不必了,本宮並無大礙,叫他出宮回府吧。”
“等等。”容聿突然想起什麼,出聲打斷,“常太醫身上可有創傷藥?”
殿外的元寶還沒有回答,慕容靜卻不解地問:“你要創傷藥做什麼?受傷了?”
容聿笑而不語,目光輕飄飄落在她的嘴脣上。
慕容靜的臉瞬間漲紅,氣惱道:“不必了,區區小傷而已,本宮沒那麼嬌弱!”
說着又瞪了他一眼。
容聿摸了摸鼻尖,“既然如此,那就罷了,回頭我配一些溫涼適用的藥膏就是……”
“你說什麼?”慕容靜嘴角一抽,滿頭黑線。
難不成他還咬上癮了,還溫涼適用!還一些!他怎麼不讓人咬咬看,唔……好像不能這麼說。
見她臉色不對,容聿手上一抖,“沒什麼……”
元寶在外面聽着兩人又拌起嘴來,心裡實在無語極了。這一天到晚的真是折騰極了!
瞅着沒人理會他了,他默默退下。常太醫還等在外面,見他出來,便笑着問:“殿下可還需要我請脈?”
元寶不由皺眉,疑惑道:“常太醫知道容世子會醫術?”
常太醫點頭,“自然是知道。不過,昨夜的確是事出有因耽擱了,關非是我故意拖延。”
“常太醫多慮了,此事容世子已向陛下解釋清楚了。相信殿下也能理解,奴才送常太醫出宮吧。”
常太醫連忙謙讓,“怎麼好勞煩公公相送,還是我自行離去吧。”
元寶鬱悶地嘀咕道:“左右也無所事事,守在殿外遠遠數樹葉,還不如走一趟呢。”
“公公說什麼?”常太醫沒聽清,不由一問。
元寶面色一凜,“奴才能說什麼,常太醫請吧。”
常太醫有些莫名,又有些受寵若驚,“……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寢殿裡,慕容靜顯然沒法感應到元寶這種複雜之中又帶淡淡失落的情緒。
她突然站起來,“本宮今日沒上早朝,還不知道御史臺是否有將孫繼風的案件呈遞上來。”
容聿一愣,無奈道:“此事我倒是已經聽說了。昨夜你暈倒,陛下親自將此案處理了。”
“處理了?”慕容靜一陣錯愕,“怎麼處理的?”
“陛下撤去了孫繼風的職,將御史臺也整頓了一番。”容聿微微一笑,“如此正合了殿下心意,如今這禁軍統領一職空缺,御史臺也要換上新鮮血液。殿下可是風光得意了?”
慕容靜斜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本宮向來風光得意,絕不可能再讓某些人輕易拿捏。”
容聿深深看了她一眼,“原來殿下知道御史臺有問題。”
“不錯!恰恰常寧選擇去御史臺,本想讓她暗地裡查一查,豈料本宮還沒有出手,就出了此事。”慕容靜突然笑了起來,想到皇父估計要氣得吐血,她就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