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在大成府過的八月節,接着就啓程返京,那些用過的姑娘全部回到唐林手裡,豫王一個都沒帶走,出來賑災都是一票男人,返京時帶回去姑娘這像什麼話,何況再新鮮的姑娘玩了一個月也膩了。
唐林巴不得如此,這些有病的姑娘他可不想帶回京城,現在要輪到他善後了。
那四個暗娼跟着唐林也是賺夠了,那一筆筆豐厚的梳籠金唐林都有分她們一人一份,這四人哪裡還記得當初自己還曾想要挾這個喜奴敲詐更多的錢來,現在她們只想牢牢巴住他賺更多的錢,甚至都不想換爲民籍,從良後哪還有這樣賺錢的機會。
既然她們改主意了,唐林也就樂得與她們合作,把女孩子們交給她們帶回去自己開館子用,但是那二十來個染病的,他也不忘吩咐她們四人一定要處理乾淨,而他自己則暫時不回京城,畢竟他出家門的理由是去外地尋找貨源,哪能空手而回呢,總得做點正經生意吧。
豫王的隊伍出發後,李大學他們也準備返京了,合適的勞力都轉運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鄉紳們自己留下了,畢竟他們侵吞了那麼多土地,還是需要一定數量的人口來幹活的。
顧昀和宮長繼的人手故意催促李大學別再在大成府浪費時間了,一塊隨最後一趟運奴車隊出發,天涼了水路冷,早回家早休息。
出來這幾個月,李大學也難免有些想念家中妻兒老小,於是聽了勸,在大成府宴請了官員鄉紳後,就與唐林告了別,先行返程回京。
帶着一羣女人走長途確實不怎麼方便,唐林在城裡僱了幾輛車,送他們這一行人顛簸了幾天的陸路到了碼頭上,然後就與暗娼們分道揚鑣,搭船去往別處。
暗娼們知道花柳病的害處,手上又有錢,於是湊了一筆船費,包了一艘她們單獨用的小船,以免坐大船和男客們擠在一處,到達第一個碼頭補給時,她們四人就帶着那二十幾個女孩子下船活動,跟碼頭上的商販買些水果回船上吃,在此過程中就有懂行的人上前談生意,再到僻靜處一手交人一手交錢。
就這麼一路回來,還沒到京城直隸地界,那些染病的女孩子就都賣光了,而手中剩下的乾淨女孩,她們四人分了分,回京城做起鴇兒,不再靠自己賣身賺吃飯錢。
在京城那邊,農場接收新奴的事情都是石天珉在操心,宮長繼當爹了沒空,白蔻忙着宮裡建溫室顧昀要照料工場生意,三方大股東,就只有石天珉站出來帶着小股東們忙活了,而他乾的也不賴,兩地之間來來回回地跑更不嫌辛苦,一波一波的新人口到來,如今又過了仲秋天氣轉冷,在冬天到來前必須要把人口都安頓好,讓他們能平安過冬,衣食住行各處細節真的很勞神。
當豫王回京,以及自己派出去的人手也都回來之後,顧昀和宮長繼知道,這趟潛伏任務順利結束了,沒有人發現唐林的身份,返程時雙方又是分頭走的,沒人知道那個叫喜奴的男人如今的行蹤。
白蔻抽了一天時間提着禮品去大姑家走親戚,寬慰他們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全家人都期待着一家之主能回家過年。
豫王回京後,果不其然得到了聖人的稱讚和大量賞賜,力壓領罰思過的太子,京城大街小巷人們議論的都是豫王比太子靠譜。
這樣的言論怎麼起來的顧昀他們幾人並不關心,他們各忙各的,纔沒有空管豫王怎樣的得意洋洋。
仲秋節後顧嬋如期出嫁,醜聞傷害了兩家人,楊宓父子和顧二夫人都想找回面子,顧嬋有豐厚的嫁妝,楊家也不能丟人,大手大腳地鋪張起來,着實讓京城裡熱鬧了一天,百姓們也議論這纔像是國公府嫁小姐的排場。
顧嬋這一嫁,二房是真的消停了,顧二夫人眼裡只剩下顧旭夫妻,膝下兩個庶子那還是幾年後的事,二夫人現在沒精力關心他們的婚事,先考個功名再說,沒有功名,說親都說不上好人家。
五小姐出閣,白蔻雖然也陪着忙了一天,但轉頭就拋到腦後去了,手頭上一堆的事情,沒空記掛五小姐到了夫家是不是生活幸福。
溫室還沒建好,蘭寶夫人的生辰又近在眼前,這是每年定例,會有使節和商團代表進宮獻禮賀壽,而今年又種出了三種蘭寶扎吉的特有香料,宴席上國民肉醬必不可少,可到底做哪種口味的來招待賓客現在都沒有定論,於是宮裡要求會做這肉醬的廚子紛紛獻菜,曄國公府也得到了通知,要府裡把上次進獻的肉醬方子再改一改,把大粒山花椒的鮮花也用上,現在正是食用鮮花的時候,再晚一點就要結果了。
這改肉醬方子的事自然落在了白蔻身上,溫室的建造只好讓工頭自己看着,她天天在廚房裡鼓搗不同配方的肉醬,用幾十種不同的香料反覆做排列組合。
鮮花去腥效果一流,而且香味持久,肉醬熬好了也依舊有花香氣,但怎樣突然出花香而不讓別的香料氣味喧賓奪主,就看如何拿捏精準用量了。
雖然去年終於得到了白家菜譜,也從裡面找到了祖父白業宏出事前最後一本手札,王笑東那幾年肯定沒少翻閱,好好的本子都快散架了,但遺憾的是,並沒有這肉醬的記錄,所以白蔻只能從零開始,以她淺薄的經驗做她自己配方的肉醬。
熬好的肉醬都趁熱封口送入宮中給蘭寶夫人品嚐,她的生日宴,她想要什麼口味的肉醬她說了算,反饋也很及時,白蔻又會根據她的要求再繼續改,但試來試去,蘭寶夫人那邊總說差點感覺,可是這感覺差在哪裡她又說不上來,只是反覆地說如果味道對了她一吃就知道。
這麼模糊的信息真的讓人沒辦法,白蔻又去夷人坊打聽,發現那裡熬肉醬的飯鋪酒樓都得到了同樣的反饋,味道就是差那麼一點點,連烏法扎吉常駐京城的使臣都有些着急了,這肉醬是重頭菜,要是這時候說取消,宴席上肯定會讓賓客們失望的。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