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啼晨曦,溪水靜靜流淌。
薄霧未散。在那片朦朧的寂寥中,少女夾雜着幾聲輕咳漸漸遠去。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離開前的眼神。那雙漂亮的眸子無怨無恨無悲無喜,就像是歸於最初的沉寂。
鼓掌的聲音就在這時輕輕響起。幾步開外,紅衣少年梅花開在眼角,無端出現在他面前。他微微笑了笑:“剛纔那出,還真是精彩。”
長孫祁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隱匿技術這麼渣,下次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那還真是感謝你沒提前拆穿。”花醉世聳肩,不怎麼在意他的嘲諷:“我還以爲你真的要對她動手。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卻能流露出殺意,你是怎麼做到的?”
簡衣公子臉上沒什麼表情:“你跟了我這麼久就是爲了扯這些廢話?”
花醉世挑眉:“對啊。反正‘七繡玉’在你手上,看樣子現在是拿不到了。而且你今天兇得像獅子,我可沒興趣在這個時候找你打架,問些奇怪的問題不可以?”
長孫祁沒有說話,牽着馬兒錯開那精緻的緋衣向前走去。
花醉世微微蹙起眉,轉過身去:“喂——你真的要去冰極雪淵救月千城?”
那人腳步停了一下,又繼續向前。
“混蛋!長孫祁你傻嗎?!這一去你十有八九回不來了好嘛!”
長孫祁回頭看他:“我知道。”
花醉世眉頭蹙得更緊:“你要死也得在我拿走了‘七繡玉’之後。我還等着你下次犯病時落單,你去了那鬼地方我上哪幹這種卑鄙的事?”
晨光灑落在肩,簡衣公子語氣平淡依舊:“你要‘七繡玉’做什麼?”
花醉世的臉僵了一下,再開口時仍然是他滿不在乎的語氣:“自然是借來續命。你該不會以爲我對天下感興趣吧?”
他話音未落,長孫祁一個甩手,那簡陋的木盒頓時扔了過去:“用完了還她。”
花醉世下意識地伸手接住。旋即他看着手中的木盒歪了下腦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好像是敵非友吧?”
“打得過我才配稱得上是我的敵人。可是你哪一次沒有敗在我手上?”
這傢伙!不要說出來好嘛!花醉世忍住罵出口的衝動:“你面對我時可真真是一點也不可愛。”他翻了個白眼:“喂,剛纔她若還手絕對不至於這麼被動,我倒是覺得她對你有感覺。你還是留條後路的好。”
長孫祁笑了一下:“她不動手,恐怕是因爲月千城吧?”
花醉世一怔。
“她身邊的人不少,我不是她會停留的人。”長孫祁垂下了眸。昨天出現的那個男子,那次她在夢中念念不忘的名字……怎麼算她心中都不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沒有這次意外,我也會想辦法讓她離開。冰極雪淵險境重重,我不想她冒險。”說罷,他轉身向前走去:“作爲回報,她需要幫助的時候,護她。”
花醉世扯了扯嘴角:“呵……我又不是什麼好人,你就不怕我奪你所愛?”
簡衣公子牽着馬兒沒有停步:“隨便你。有信心你就去。”
花醉世被氣得咬牙切齒。混蛋!用不用擺明了這麼看扁他!不過,還真是沒料到長孫祁會這麼喜歡那丫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