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卷 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從你跳下崑崙山那次,他爲了救你,幾乎喪失了所有神力。神獸本沒有令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可他的修爲造詣偏偏已經超過了神獸已有的能力,將你硬生生給拉了回來。”
“這個我早已知道。”
“那你又可知,他並未恢復,也正在如此虛弱之時,因你,動了不該動的念想,破了封印。徹底淪爲最低等的神獸?”
殘夢見散香沒有迴應,繼續說道:“況且,天神西王母那邊已知道崑崙山有你的存在,令他的大劫從幾百年後,提前至了今日。也正是因爲這樣,他怕你受到囚禁,才狠心將你逐出去。凡事,不管自己能不能抗,竟全都不要命的擔了下來。此時,恐怕,他正準備忍受天雷吧。哈哈……..!”放肆的笑聲格外令人憤慨。
“你閉嘴!”散香忍不住失態大喊。脣齒拼命的打着顫,渾身冰冷,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他匆匆離開,怪不得周身圍繞的藍光,減弱成那個樣子,對,封印,印記呢?看領口時,總感覺不對勁,現在想來,竟少了那鮮紅的神獸印記。原來,他還是疼她的嗎?這次會不會,又是錯覺呢?雙眼中逐漸佈滿猩紅的血絲。
“所以…….你現在可想活下去,然後再去救他?我告訴你一切,用此生只開一次的陌離花交換可好?”殘夢感覺步步爲營。
“不行!給你,就是侮辱了那花!”遺夢忍不住插嘴開口怒斥。
“哦?侮辱?那豈不是先侮辱了你?”殘夢陰陰的說。
“那不一樣。”遺夢暴怒。
“不一樣?你與我有何不一樣?那花,本就是我的。”彷彿勾起了殘夢不堪回首的往事。
“遺夢,只是朵花而已,況且,我也用不到。”散香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對,把花給我,一切都告訴你。”殘夢說的話很有誘惑力。
“姐,別聽他胡說,走。”遺夢不想多理,就要離開。
“遺夢,我想知道。”
“不行!不能給。”
“遺夢!”
“不行!給了你會後悔的!”遺夢失口說出。
“你知道?”散香驚訝!
遺夢緊咬着紅潤的脣,緊的似乎要擠出鮮血。
“好,我答應你,說吧,如何渡劫?”散香擡頭問。
“姐,你!”
殘夢說:“很簡單,是白澤獸的心尖血,每七日爲一輪迴,連喝三個輪迴,並配你的延命花,直到過了19歲生辰那夜,便可。”
散香傻眼這怎麼可能,如此殘忍,七日一次,那也就是說,傷口剛好,接着就要再次割開。剜心之痛,是它所能承受的嗎?
“姐,你確定要這樣做?”遺夢瞪大了眼睛。
“可還有別的辦法?”散香是絕對下不了手的。
“別無他法!再說,羲浮華不是已經把白澤送來了嗎?”喪心病狂的笑着:“陌散香,那我就恭候你的花了!”大搖大擺的離開。
蘇沉央看戲也看夠了,冷笑站起:“殘夢,你不覺的,少了點什麼嗎?”
“哦?是嘛?怎麼辦,我不記得了!”猖狂的大笑,走了出去,全然不顧。
“殘夢,你還沒告訴我,陌族,還有活下來的人。”散香喊了一聲。
遠處傳來幽幽的餘音:“答案一直在你身邊。”
散香狐疑的看着遺夢:“什麼意思?”
“姐。因爲,我就是陌族另一個活下來的人。你的親弟弟。”遺夢將她擁緊。
“什麼?你說什麼?”難以想象到的震驚,令她不可思議,死死揪住遺夢的領口,來回搖晃:“陌族不是不生男子嗎?”
遺夢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爲一旦說出口,那面對的,就是更多如潮水般的問題,咬了咬牙,擡手,衝向她脖頸出利落一砍。接着嬌小的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也正在此時,白澤,顯出身來,看起來很是虛弱。眼神迷離。
“你還好吧!”遺夢關心道。
“不用擔心。”白澤的眼神更加略微憂愁的看了散香一眼。
“你都知道了?”
“沒事,我撐得住!先帶她回去”獸脣微微上翹,淡淡一笑,竟像極了一個人!
第一百二十三卷 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花開若相惜,花落莫相離,花婉容姿靜,不負惜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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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把孩子交出來,我便放了你,或許,還能來得及回去看看,是不是疏漏,留了活口。我——只要她。”那陰陽怪氣的聲音逐漸帶着不耐煩,開始步步逼近。
“夫人,快帶香兒離開…….。”遺夢的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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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夢。”一個慌神,猛的從牀上坐起,瞪大了原本就圓的眼睛,茫然的四處瞟看,神色急切。
“姐,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別害怕。”遺夢心疼的坐回牀邊,溫柔的給她拍着背以示安撫。
散香慢慢靜下心來,鬆了口氣,擡頭望向還不是很習慣極熟悉而又陌生年輕男子的臉,如果說浮華的容貌堪稱美,離鶴的容貌堪稱俊,那麼遺夢的容貌,那也絕對是世間少有,英氣的眉宇,高挺如峰的鼻樑下,是一抹冰冷卻不太愛笑的脣。正是這樣的冷酷,才符合他瀟灑帥氣的性格,也正是這樣,唯一罕少的溫柔與耐性,毫無保留的全都給了她——陌散香,足見重視,也足見珍貴。
“怎麼了?姐?嗯?”擔心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散香略微避了下熾熱的目光,如此好看的臉,滿眼都是自己,多少有些不自在,禁不住臉一紅:“沒…….沒事。”
遺夢不明所以的繼續瞧着,見她躲避,又歪頭調皮的迎接上目光,距離親暱,卻並未察覺不妥,彷彿想瞧出什麼,使她退無可退。
散香無語說:“你瞧什麼?“
“姐,你躲我幹嘛?”遺夢無辜的說,難道在生氣欺瞞她年齡的事?
“你……..。”散香說不出口。
遺夢着急,手下捏散香雙肩的力度略微大了些:“怎麼了,你倒是說啊?姐,要急死我!”
“能不能別離我這麼近,你也不小了,稍微注意下。”雙頰通紅,雖說一直將他當弟弟來看,那相處的一年中,他也還是個孩子,雖然喜歡膩她,可現在畢竟已是成年男子,如此摟抱,還是多有太多不妥。
遺夢愣了下,散香從不說如此生疏的話,狐疑的低頭瞧了瞧,通紅的臉頰暴露了一切,遲鈍的沉默良久,冷峻的脣帥氣淡抿,搖了搖頭:“姐,你和我害羞什麼呢?我可是你弟弟啊。”心無旁騖坦然說。
“我知道,誰讓你長得那麼好看……..別離的太近,我會慌張。”散香實打實的說出,雖說除了見浮華會緊張外,離鶴也同樣好看,但偏偏沒有這種焦躁感呢?還是說,遺夢自身帶着冷酷的壓迫感?
遺夢眼睛高頻率的忽閃了下,接着少有的呵呵笑了起來,下意識的鬆了手:“姐~~~~你啊,你竟被我的色相所迷?哈哈……我曾還以爲,心中有了羲公子那樣俊美非凡的人之後,看他人相貌,可能皆如灰煙呢!哈哈…….”逗的合不攏嘴,嘲笑的絲毫不留情面。
散香的臉徹底陰了下來,抽了抽,奇怪,相比稚嫩的他又太大不同,成年的聲音竟如此悅耳。努力晃了晃腦袋,摒除雜念。
“遺夢,你爲何在一夜之間,變成了這樣?”
“姐,我還以爲你不問了呢。其實,你我同歲,而我爲了尋你,同時爲避免一些麻煩,暫且停止了成長而已。如果我是這幅樣子,那時在皇宮,情形緊急之下,你會當時立刻信我?若隨你去了崑崙山,羲公子還放心讓我留下?離鶴恐怕要想盡辦法查我的老底,一時不得安寧,所以啊……..。”
“誰會跟個孩子計較!”散香脫口而出。
“姐,不錯,聰明瞭。”冷峻的脣,又是帥氣的一勾,擡手揉了揉她原本就凌亂的發,不知爲何,又想起方纔,呵呵的傻笑起來,恢復了孩童的嬉鬧。
“遺夢,夠了!”惱羞成怒的就要揪他耳朵。
“陌姑娘,你醒了?我可方面進去?”渾厚且有禮從門外聲音響起,餘音久久不去。
散香忙簡單整理了下衣服和頭髮,不忘撇遺夢一眼,鎮定的說:“進來吧,白澤。”
只及人高的獸的形態,緩緩走了進來,淡淡的說:“陌姑娘,感覺身體如何?還有沒有不適感?”說完,冰冷的看了遺夢一眼。
“嗯,都好了。”散香愉快答應。
白澤沉靜中打量了她全身:“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散香傻了下,明白過來,沒想到它竟自己送上門來,也就是說,它還同意瞭如此殘忍的方法。
不過,看它說話的模樣,似乎有些虛弱,不像初次見面那樣雄壯。
“謝謝你,白澤,散香不知該如何報答你,只是……..”散香知道,此時沒有必要再來回推脫,因爲,白澤乃是世間最聰慧的神獸,必定早已考慮好利弊。可手法太過殘忍,剜心之痛,多少有些猶豫。
“成親尋子早已來不及了。”
這口氣,像極了浮華,曾經他也口口聲聲掛在嘴邊,可她心中怎會裝的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