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卷 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試問,爲何先愛的那一方總是如此卑微?
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許多日,是此生從未有過的頹廢和狼狽。
世間那麼多男子,那麼多優秀的男子,那麼多優秀且好看的男子……..
爲何偏偏……
我偏偏中意了你?
你不在時,我總想在人來人往中,努力尋找到那與之相似的身影。
可當你真正重新出現我面前時,爲何我剩下的只有幼稚可笑的藏躲?
那裹了層層厚厚泥土,早已埋葬塵封的心,
如今,竟不爭氣想着,努力、和血、萌發!
該讓我拿你怎麼辦?
浮華……!
正文………………………………..
華燈初上,月霧茫茫,涼薄的身子坐在桌前,單手扶額,雙眸微閉,淺脣緊抿,墨發傾斜。
屋內沒有點燈,一片死寂,濃重壓抑的氣氛在這月色的相襯下,竟寒冷凌厲無比,任誰望見了,心頭都會不由得一緊,壓迫中只得禁聲。
離鶴站在門外,猶豫再三,輕輕推門,低聲:“浮華…….。”
“出去!”沒有任何動作,卻毫不留情。
離鶴的話在嗓子中嚥了又咽,最後只得退了出來。向散香房間走去。
…………………..
“小散,是我。”離鶴溫柔的說。
散香與浮華相比,卻要好的多,或許是經歷這樣的痛苦折磨太多次,已經習慣了痛楚,自舔傷口。
“青哥哥,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還是什麼都別說了吧!”
離鶴覺得自己是不是閒事管的太多?
“小散,該怎麼辦,還是自己拿主意吧。”離鶴認真的口吻說。
“嗯。”散香簡單的應了一聲。
如若是曾經的她,還會抱怨發泄幾句,如今,竟什麼也不說了。離鶴再次開口:“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浮華他本無情慾,可一旦有了,或許比任何人都要強烈。曾經的那些事,今天說的那些話,你也別太怨他,他只是習慣了一個人而已。”
嘆着氣,不知自己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望着神魂遊離的散香,只得搖了搖頭,看來今晚,這兩人註定要什麼也聽不進去了。轉身就要離開。
“謝謝你,哥。”散香突然冒出一句。
離鶴沒有轉身,這一切,皆是自己種下的因果,想要拼命挽回,卻依然無法控制,如今,哪還有何資格去接受他人的感激?又是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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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幾天裡,浮華、散香二人雖偶爾碰面,但總是一臉漠然,從不搭腔。
離鶴與遺夢站在旁邊,跟着一起鬱悶。
散香能躲則躲,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因爲她受夠了那每每見到熟悉身影所帶來一陣又一陣揪心的痛。她明白,只要他在,她就永遠不可能忘記他,這種感覺,像是早已死去,被自己狠狠埋在深泥裡的軀殼,在再次見到他時,又被重新挖了出來。
可他彷彿總能知道自己每天不斷變換的從哪裡經過,相遇時,總是目不轉睛的瞧着她,沒有絲毫避開的意思。
一百二十九卷 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這是第多少天你我雖然偶爾見面,卻沒有說話了?你總是那樣沒有絲毫彆扭的站在原地,依然那樣俊美而又斯文,是在等我靠近?是在等我擦肩嗎?
明明知道我會裝作沒看見你,卻仍然彬彬有禮的側身讓路,最後露出一抹令人心臟狂跳的微笑。
我知道你是個極有耐心的人,也是個極聰明的人,或許你又正在不動聲色的盤算什麼。也或許是我多心了……浮華,你的下一步又想做什麼呢?
明明你爲我做了這樣多,爲何我除了懊惱,就是憤怒呢?
大腦正胡思亂想着,突然背後一熱,散香被衝擊了下,扭頭瞧着門外,藍光閃過。
“姐,在屋裡等着就好,我去取血。”遺夢不知從哪裡蹦出來,快速並看似自然的過來攔住她。
散香只得止步,暗歎這麼快,又該喝血了。白澤故意躲着她不讓看,或許不想看到薄弱點吧。其實,這樣殘忍,幾乎滅絕人性的事,如果真的被她看到,又怎再忍心喝下去?
有如針扎的坐立不安,在屋內走來走去。總覺得內疚,悄悄的輕步挪到遺夢取血房間,可能是白澤,遺夢太過專注,竟忽略了散香偷看。
可能是熟練了很多,只見遺夢不帶任何猶豫的將尖銳匕首瞬間插入它的胸口,利索的一劃,一頂,清透乾淨的血點點滲出,手段不是狠虐可以來形容。
散香不忍看,嚇得閉上了眼睛,卻又忍不住睜開一隻,瞟了白澤,那包羅萬象的獸眸坦然平靜,只是方纔微微簇了眉頭,接着鬆開,這是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堅持如此極端之苦?她到底做了什麼,讓它這樣心甘情願?毫不勉強?
愣神中,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麼,白澤猛然睜開眼睛像門縫中看去,竟一時四目相對,讓散香驚慌的一退,出了聲。
“誰?”遺夢警覺的躍了出來,然後接着詫異:“姐?不是讓你在房間好好呆着嗎?怎麼過來了?”
散香恢復了鎮定:“我想來看看它。”
遺夢舉了舉手,不知該不該攔,回頭看了眼白澤,沒說話。
白澤根本沒有管身下早已被血染紅的溼黏絨毛,緩緩走了出來,姿態高傲,在散香剛要開口時先說了話:“如果是感激,那就不必了,誰讓他自願呢。”
在散香還沒着麼過來這句話含義時,白澤又化身藍光消失了。納悶的看遺夢。
遺夢就苦笑,端着血:“姐,來,喝了它。”
皺了皺眉,一口喝下,心情竟越來越糟,開始發悶,總感覺那裡不對勁,狐疑悄悄偷看了眼遺夢,竟發覺他也是少有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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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臨近傍晚時,春江、花月碎步過來,說蘇皇上設家宴,邀請四人一同前往。
不知是不是故意,散香與遺夢坐在浮華與離鶴的身後,不過內心慶幸,還好不是身前。她是有多久沒有這樣細細的瞧他了,墨藍如綢的髮絲,隨身姿不斷搖晃,那另一邊的公主、嬪妃們,見了浮華、離鶴、遺夢三位不同風采、模樣無與倫比的男子,嬌羞竊竊低聲私語。
顯然,遺夢帥氣,且有點壞,但壓根沒有那筋,酷酷的,不斷作弄散香。
離鶴呢,依舊那可以融化世間一切的微笑,溫和的看着公主、嬪妃,惹得議論聲音愈來愈大。
浮華,比任何人都擁有的從容、淡定、高貴,內斂含蓄。雖然一個眼神,一個淺笑,隨便一個舉動,完美的就能令人皆不顧一切愛上,然而,那種觸不可及,那種孤傲威嚴,都堪稱風華一絕,王者姿態,讓公主、嬪妃們充滿了崇拜與敬仰。
散香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感嘆,想不到蘇沉央那樣年輕,已經有了如此之多的子嗣。
一百三十卷 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蘇沉央看明瞭這形勢,抿脣:“三位上神,如果是看中了哪位公主,那是朕的無上榮幸。當然,如果公主們誰看中了哪位公子,可以與朕提,可別錯失良機啊!”頗有意味的說了句。
一位公主年齡略小,也就十四歲左右的模樣,異常活潑的蹦到遺夢面前:“本公主相中你了,許你做我的駙馬,如何?”
遺夢冷酷的喝了杯酒,撇了眼:“你相中我哪了?”
公主愣了下,原以爲他誰說同意或不同意,半響:“模樣好看,嗯…….都挺好。”畢竟太小,還不知該如何描繪。
“好看,比公主還好看?”遺夢壞壞一笑,魅力的不像話。
只有散香心裡一暗:糟糕!
公主看呆,很認真,很討好的乖乖點頭:“好看、好看。”連說兩個。
果然:“那我爲什麼要找個比自己丑的人?”遺夢根本不留任何面子的說出,散香想攔,還是沒攔住。哎…….這孩子,怎麼不給姑娘家留面子。
公主瞬間哇哇大哭起來,奪門而去。
離鶴哼哼笑的不行。可接着又笑不出來了。
“這位上神,久聞大名,小女甚爲崇拜,可否宴散,移至別宮一敘?”是爲膽大卻清麗的公主,落落大方。
離鶴像來溫柔,心軟,又不好衆目睽睽之下駁面子,只得點頭答應。
這位清麗的公主一臉喜悅的淡定坐了回去,引起其她公主紛紛後悔,早知道離鶴這樣好說話,自己先去。
蘇沉央彷彿事不關己的看着躍躍欲試的公主,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卻發現從未有一個人敢接近浮華。
打趣:“怎麼,沒有哪個公主相中羲公子?”
浮華聽了,淺脣一勾。
看的公主們說:“快看…….快看…….笑了…….哇!太好看了…….。”
散香坐在後面直了直身子,卻根本看不到浮華任何表情。
終於有位膽大公主坐在對面說:“看羲公子這副姿態,應該看不上在座的每個人吧,我們何必自找沒趣呢?”
“哦,原來是不敢?你們作爲一國的公主,氣勢去哪裡了!”蘇沉央故意說。
“誰說我看不上在座的人呢?”不急不緩的一句,眼眸一挑,似桃花盛開。
此言說出,讓原本趨之若鶩的公主們又開始躍躍欲試。
散香整根弦繃了起來。
“那既然這樣,羲公子不妨與我試試怎樣?”膽大公主來了興致,站起身,走到浮華面前。
“怎樣試?”浮華漫不經心的說。
“我等不到宴散,就要現在,隨我出去,再告訴你,如何?這裡太亂。”這是一個曖昧的邀請。
散香吸了口涼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浮華不動沉默正在權衡的背影,不知不知覺中,小拳已經攥起。
“好!”在一片驚呼中,起了身,修長的身子在那一立,絕世的風采,任其她公主嫉妒,憤怨。
顯然,離鶴與遺夢也呆了下。
散香自始至終低着頭,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心裡卻酸酸的擰巴,她到底是怎麼了,爲何一直再鬧毫無意義的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