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慕如琛依舊在安靜地等待着,一口一口地品着茶。
冷靜得運籌帷幄。
然而,髮際旁,卻有幾絲汗珠慢慢彙集,然後沿着臉部冷厲的輪廓劃了下來,落進身上的襯衣裡。
不露任何的痕跡。
對面,慕玄寅喝了一口茶,“沒想到,你居然懂茶道?”
“你離開南城的這些年,我新學會了不少東西。”慕如琛重新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淡定地喝着。
而這時,一個下屬匆忙跑過來。
“二爺,暫時沒有找到人。”
慕如琛也不急,只淡淡地點頭,“留幾個在這裡守着,其餘的去其他地方找。”
“是!”
慕玄寅冷笑,“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父親,你隨便搜你父親的家,算什麼?”
“安立夏你是兒媳,你隨便就找人將她綁走,又算什麼?”慕如琛質問,“你故意讓我費時費力又費錢的尋找,這,又算什麼?”
“你……”
“你打我沒有關係,命令我也無所謂,我是你的兒子,但,安立夏不是,所以,你有什麼最好衝着我來,若再敢傷害我的愛人,還有我的孩子,我會讓你見識到,今晚,我對你有多客氣。”
“你在威脅我?”
“不,這只是事前通知。”
慕玄寅忍住憤怒,“你有調查過安立夏的身份和背景麼?”
“沒有,我也不需要,不管她是誰,這個人,我都要!”淡然地話,卻說得霸氣凜然。
慕如琛的感情很簡單,也很純粹,愛就是愛,不管她是誰,不愛就是不愛,無關她的來歷和背景。
“等你痛苦時候,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慕玄寅從來不相信,女人會對一個男人從一而終。
“我此刻就在痛苦。”
“你……”
慕如琛擡眸看着他,明明白白告訴她,是你先讓我痛苦的。
全城搜索,一直從夜晚到第二天的白天。
茶水已經喝完了,慕如琛畢竟筆挺地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待着消息,而等待來的,不過是一個個又一個查詢無果的報告。
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喂,爹地,有媽咪的消息了嗎?”小垣很關心地問着。
“暫時還沒有,”慕如琛聲音略微沙啞,一隻手握着電話,擡起另外一隻手看了看時間,“吃早飯了麼?”
“還沒有。”
“有我在,不要擔心,先帶着甜甜吃早點,知道了麼?”慕如琛冷靜地交代。
“爹地不要爲我們擔心,我會照顧好甜甜的,爹地只要專心找媽咪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
“還有啊,爹地不要太着急,媽咪暫時不會有危險,所以爹地你也要照顧自己,不要不吃不喝的,那樣你胃會不舒服的。”
“好。”
“那爹地繼續找媽咪吧,我掛了。”
“嗯!”
掛斷了電話,慕如琛繼續等着。
慕玄寅看了一眼兒子,冷笑,“對自己的老子這麼野蠻,對一個野種倒是挺溫柔的。”
“小垣是我的兒子,是我的種,我總要對得起你口口聲聲的野字!”
“你……”
慕如琛閉着眼睛,斜靠在椅背上,似乎是累了,再閉目養神。
然而,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刻他心裡有多焦灼,有多想衝出去找安立夏,可是他不能那麼做。
能壓得住慕玄寅的,只有他,如果他出去了,慕玄寅將人換了地方,又會給他增加尋找的難度。
雖然他知道慕玄寅不會殺了安立夏,但讓她受傷也不行!
安立夏被綁在這裡已經一夜零一天了。
一天滴水未進,讓她有些體力不支,再聞着周圍發黴的味道,再不自救,她覺得自己真的要往生了。
這麼長時間見不到她,她想,慕如琛和孩子們一定擔心死了吧?
坐着等待並不是辦法。
此刻,她深處一個破舊的倉庫裡,身體被綁在一個椅子上,是五花大綁那種,雙手被反綁在椅子後面,腳也被綁在椅子的腿上,肯定就不能自由行動。
裡面看守她的人都走了,安立夏想,也許他們是吃飯去了吧?
於是,她趁機挪動身體,試了試不能動,所以只好用力往上跳,身體帶動椅子,一起朝旁邊移動。
就這麼一下一下地跳過去,一直到一個粗糙的石柱旁,費力的將身體移過去,然後左右搖晃着身體,讓繩子在粗糙的邊緣磨着。
有時候力氣用大了,蹭到了手,有時候力氣用小了根本就蹭不到。
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
安立夏的手被磨破了,鮮血染在了繩子上,此刻,她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很着急,着急早點走出去。
繩子,在一點一點的變薄,也越來越容易蹭傷安立夏的手,而空間裡的能見度也越來越小。
終於,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安立夏將繩子蹭開了,不顧手腕上的傷,立刻解開腳上的繩子,還有身上的。
很難解,指頭都要斷了,但是安立夏還是用盡全力地解開。
這是她的求生本能。
終於得到了自由,安立夏立刻撿起地上的一條生鏽鐵棍,走向門口。
門是鎖着的。
暗下來打開一條縫,認真地往外面看了看,發現外面也沒有人,倒是有飛機的聲音在漸漸接近這裡,似乎還有車聲。
有車就有人,有人就能得救!
安立夏用鐵棍狠狠地敲着門,手腕都要麻了,但是也看不到有人救她,怎麼辦?
求人不如求己。
安立夏將鐵棍從門縫裡伸出去,到門鎖的位置,那裡有一個鐵鏈,上面有一個老式的鎖,安立夏用手中的鐵棍,朝着鎖狠狠地打了過去!
然而來回十幾下之後,鎖還是完好無損的,而她雙手已經幾乎沒有任何的力氣了。
怎麼辦?
周圍已經黑暗得看不到什麼東西了,安立夏在地上一通亂摸,希望可以摸到鐵絲什麼的東西,也許她可以試試撬鎖。
不顧地上的骯髒,安立夏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摸索着。
天色越來越暗,根本就看不到什麼東西,而當她的手終於摸到類似於鐵絲一樣的東西的時候,有車開了過來。
而且還不止一輛。
是敵人?
安立夏摸着鐵棍,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