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氣息,還有面前這個陌生的女人。
女孩兒有着一張美麗的臉,看起來年紀很小,似乎還是學生,清甜無辜,像是一個誘人的青蘋果,放着勾人,咬一口覺得酸。
司閱坐起身,看着眼前這個人,“你是誰啊?”
“我叫章小茶,可以叫我小茶,”女孩兒笑着坐在牀邊,“你失戀了?”
失戀?
司閱想了想昨天的事情,好像是去了同性戀酒吧,然後他喝醉了,之後的事情呢?他好像隱約記得自己跑走了。
手機呢?
司閱在周圍找着,“我的手機呢?”
“你沒有帶手機啊?”
“……”司閱眨着眼睛,然後突然你想起來了,他把手機忘在慕風的辦公室了!
怎麼辦?
慕風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來着?
腦袋太痛,他怎麼也想不起來。
但轉而一想,爲什麼他一定要通知慕風呢?說不定現在,他正在跟那個男人睡在一起吧?他打電話過去,不是妨礙了他們的好事嗎?
想到這裡,司閱看向女孩兒,“小茶,你可以借我點錢嗎?”
“……”
“我會還你的,我身上沒有帶錢,所以沒有回家的路費,”司閱立刻解釋,“或者,我給你畫一副畫也行,我是畫畫的,你拿着畫可以去賣,雖然我最拿手的是油彩,但是素描也不錯的!”
司閱想了想,“雖然不是那麼的值錢,但是至少可以夠你一年的零用錢!”
章小茶瞪大眼睛,“你是畫家嗎?”
司閱點頭,“我叫司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你……你……你等一下!”章小茶跑到一邊,打開電腦,然後在瀏覽器裡輸入司閱的名字,頓時,一大堆的信息蜂擁而來。
大概是說,他是天才油畫大師,雖然外界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但是他的畫卻價值連城。
章小茶看眼前這個大男孩兒,“你不是騙我的吧?”
司閱坐在一旁,拿起牀頭的鉛筆,還有一張A4紙,對着她便畫了起來。
很熟練的手法,幾個線條便勾勒出了章小茶的輪廓。
很神奇。
半個小時的時間,一副素描已經完全畫好了。
很傳神,不僅僅當對方的外貌畫了出來,甚至連她的神韻都畫了出來。
章小茶將畫接過來,看向司閱,“兩百夠嗎?”
兩百塊錢買一張素描,對章小茶來說,是天價。
然而,兩百塊買司閱親手畫的畫,真的是太便宜了,如果拿到市場上去賣,就這麼小小一個,賣20萬可以是可以的。
司閱看向這個女孩兒,又看了看周圍狹小的空間,知道她並不富裕,“給我一百塊就好了,南城也不大,一百塊就足夠我打車回去了。”
女孩兒將錢放到他的手上,“你可以告訴我你的電話嗎?”
司閱愣了一下,然後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了下來,“昨晚謝謝你幫我。”
“沒事沒事,我也只是路過。”
“我要走了,再見!”司閱跟女孩兒告別,然後走了出去。
外面,是大片的陽光。
而在陽光裡,站了一個人。
修長的身體上帶着疲憊,亞麻色的長髮凌亂地散着,整個人頹廢得不成樣子,甚至嘴巴周圍還有一些青灰色的胡茬。
“大哥?”司閱愣愣地看着他。
“嗯,”慕風看了一眼司閱,又看了一眼司閱旁邊的女人,“走吧,回家。”
“可是……”
慕風回頭,一雙乾澀眼睛瞪着他,似乎,已經到了發怒的邊緣。
司閱不說話,只跟在他的身邊,頭,低得很低。
很顯然,慕風沒有跟那些男人們過夜,看他這麼疲憊的樣子,應該是找自己找了一夜吧?
司閱很內疚。
上了車,慕風一路開着,也不說話,不管前面有沒有紅燈,一路不停地闖過去。
他的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司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麼靜靜的坐着。
兩個人一路無話,一直到住的地方。
慕風將鑰匙遞給司閱。
司閱接住,然後下車,慕風則開車消失在了遠方!
慕風的息怒很少表現在臉上的,而且,他似乎也不怎麼生氣,平時嘴上說的生氣都是假的,有事情他就去解決事情,從來不會去指責誰,而今天,他是真的生氣了吧?
司閱回到家,打開門,躺在沙發上。
生氣……也好吧?
至少,他討厭他爲了,不喜歡他了,他們,都可以過最普通的生活。這樣不是很好嗎?
司閱閉着眼睛,頭很痛,卻怎麼樣也睡不着。
心裡,很難受。
莫名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司閱猛然做起身體,看着一臉笑意的慕風。
他手裡拿着買來的早餐,美麗的臉上帶着傾國傾城的笑意,若無其事地走到司閱的面前,將早飯放在桌子上。
“還沒吃飯吧?”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昨天你一定喝了不少酒,來,點喝點牛奶。”
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司閱不敢擡頭去看他,只看着他修長的手在拿出早餐。
“大哥,昨晚我……”
“我也是男人,可以理解男人的生理需求,沒事的,”慕風打斷了他的話,“來,先吃飯。”
“大哥,你可以不用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司閱固執地看着他。
那一瞬間,慕風的眼睛迸發出強烈的怒火,然而卻被他硬生生的壓了下去,脣角,依舊帶着笑意。
“我不介意你跟其他女人睡過。”
他不介意,只是嫉妒,瘋狂的嫉妒。
他找了他很久,終於發現他是在一個女人家裡的時候,他恨不得衝過去殺了那個女人,然而,他還是忍住了。
司閱是男人,在某個時候需要女人,很正常。
而且,他也擔心自己干擾他太多,會讓他覺得反感的,所以慕風站在外面,隱忍了一夜,一直到他們走出來。
他勸了自己一夜,反覆告訴自己,他要的,是司閱的心,只有他的身體暫時是屬於誰的,他不必介意,現在這個時代,守身什麼的,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但,他就是介意,介意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