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被她狂怒的氣勢和虛弱蒼白的臉給怔住了。她似乎化作了一團火。經過最熱烈的燃燒後。將會只剩下灰燼。
他不敢再惹她。還是讓蕭晨自己來吧。
“茗兒。你真的決定了。”蕭晨靜靜的看着她。
“是。”她回答得毫不猶豫。
蕭晨動了動脣。想要說些什麼的。但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聽得還不夠清楚嗎。”李維森有些不耐了:“蕭先生。這裡沒人想見到你。你可以......”
“韓琦。我們走。”不等他的逐客令說出來。蕭晨搶先吩咐道。
走。
沒搞錯吧。
他都快絞盡腦汁了。才讓蕭晨以醫院“特邀”專家的身份闖入病房。第一時間更新就得到這麼個結果。
“白小姐。你確定你不後悔。”他不甘心的問。
“好走不送。”白茗兒這樣回答。
那好吧。
韓琦抓住輪椅的推手。利索乾脆的將輪椅掉了一個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幾個威猛大漢即緊隨其後。陸續離開了病房。
白茗兒偷偷鬆了一口氣。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住。跌入了鳳蘭的懷中。
“茗兒。來。媽媽扶你到牀上去。”
李維森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鳳蘭將她扶到牀上。又給她抹去額頭上的冷汗。一直未發一言。
“媽。你沒事吧。”白茗兒輕聲問。
鳳蘭搖搖頭。她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倒是你。感覺怎麼樣。要不我把醫生叫來看看。”
“我沒事。”心上被劃開的口子。醫生來了也沒辦法吧。
這時。李維森才慢慢的走上前。脣角浮着一絲冷冽的笑意。“表現得不錯嘛。”
鳳蘭立即用雙手護住女兒:“李維森。你休想再碰她一根手指頭。”
“碰她。我現在沒這個興趣。”李維森不屑的輕哼。“別以爲我看不出你的把戲。你剛纔故意說那些話趕走蕭晨。不就是怕我叫人傷害他。我明白告訴你。今天我之所以放他走。是因爲還沒到收拾他的時候。”
聞言。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幾絲笑意。“李維森。你以爲我剛纔在做戲嗎。”
“難道不是。第一時間更新”
她自嘲的搖頭。“我是真的決定嫁給你。我們不是早有約定。你說會把總裁的位置還給蕭晨。不會爲難我爸。還會接納我的孩子......肚子裡這個是意外。我不怪你。但你之前答應我的。總該做到吧。”
李維森冷笑。“白茗兒。你不必套我的話。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之前答應你的。我並不打算反悔。我更不會傷害瓜瓜和豆豆。但是。我得確保你能開開心心的參加婚禮。到時候他們一定會來給咱們當花童的。”
“李維森......”
“噓。”他豎起食指。“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討價還價。一切按照我說的辦就行。”
說完。他轉身離去。再無一絲商量的餘地。
當他的腳步聲遠去。白茗兒再也忍不住喉嚨的酸澀。淚水如泉涌似的往外滾落。
“茗兒。別傷心。”鳳蘭心疼的摟住她:“我回去告訴你爸。他一定會想辦法把瓜瓜和豆豆接回家的。”
她哭着搖搖頭。“媽。你說他該多痛。很痛的。是不是......”
鳳蘭微愣。立即明白她是說李維森往蕭晨腳上踢的那一腳。
她不由輕嘆。怎麼會不疼呢。那時候。蕭晨的臉一下子就沒了血色。一定是痛到骨子裡去了。
他算是性格堅韌。換做其他人。未必能忍着不出聲。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白茗兒自責的低泣着。
“茗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鳳蘭輕撫她的頭髮。柔聲勸慰:“男人和女人之間。哪有什麼害不害的。只要是心甘情願。砒霜也能變成蜜糖啊。”
砒霜也能變蜜糖......
是啊。她想要守在他身邊。她不在乎他是不是總裁。缺腿還是少胳膊。只要能在他的身邊。她就是開心和快樂的。
但他們不只是蕭晨和白茗兒啊。他有母親。有家業。她有父母。有孩子......當初單純相愛的兩個人。卻不能只是因爲有愛就相守在一起。
更何況。他是她的蜜糖。她卻是他的砒霜。
如果不是因爲她。他不會失去一條腿。不會受到這麼多的折磨。
“媽媽。我從來沒告訴過你。當初我和蕭晨在一起的時候。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他有多寵愛我。遷就我。”哭着哭着。她又笑了。“別人笑話我是什麼都沒有的灰姑娘。他卻把我當做手心的寶貝。從來不讓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哪怕對方是他的媽媽......”笑着笑着。她的淚水卻流淌得更加洶涌。
“別說了。茗兒。別說了......”鳳蘭不忍看到她如此傷心。
她搖頭。“媽媽。這些話我就對你一個人說。連蕭晨都不知道......如果一切可以重來的話。我不要認識他。一定是他給了我太多。不該給的也給了我。所以上天才要收去他一隻腿。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只會讓他失去得更多......”
“不是的。茗兒。不是這樣的......別說了。你別再說了。”
但鳳蘭已勸不住她。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她已虛弱到不知自己在做什麼。支撐着她繼續說下去的。是一種堅定的決心。
她在告訴她自己:“我不能再和他一起。我能做的。就是儘自己所能保護他......但願我能還清。那些不屬於我的。讓他再不要受一點點的痛苦......”
終於。她從鳳蘭的懷中滑趴在了牀上。沉沉的暈了過去。再沒有力氣說出一個字。
“茗兒。”又痛又急的鳳蘭緊緊抱住她。抑制不了心中的難過。亦不禁淚流滿面。
韓琦推開門。立即迎面撲來一陣濃烈的酒味。
“搞什麼。”他嘀咕着走上前。卻沒在客廳裡見到蕭晨的身影。
“在哪兒啊。”他一邊用目光四處搜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一邊大聲叫道:“別告訴我你在借酒消愁。這招數也太老了。老兄。”
循着越發濃烈的酒味。他在餐廳的酒櫃旁找到了蕭晨。只見他的襯衣敞開了三顆釦子。髮絲凌亂的垂在額頭。眼神飄忽。神情呆滯。更重要的是。餐桌上放了十數個空紅酒瓶子。
很顯然。他已經喝得差不多了。
“我沒有借酒......消愁。”不錯。還能說話。說話時舌頭也沒打結。
“好。你不是借酒消愁。是借酒澆愁。行了吧。”
韓琦頭痛的抓抓頭髮。將他從醫院帶來這裡。用的是放鬆心情的名義。這下回去怎麼跟蕭伯母和醫生交代。
“拿來。還想喝呢。”他搶過蕭晨湊到嘴邊的酒瓶。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蕭晨笑了笑。笑中帶着苦澀。“韓琦。你說。這酒怎麼就不止痛呢。”
“痛。”韓琦緊張的低頭。“你哪裡痛。”
目光飛快找到他的假肢與傷口結合處。果然。新包的紗布又透出了點點血漬。
他這纔出去多久的功夫。怎麼又開始滲血了。
“李維森這個王八蛋。我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韓琦咬牙切齒的罵完。趕緊拿過外套給蕭晨披上。“走。咱們回醫院。”
蕭晨卻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用了。韓琦。別去醫院。”他看着他。通紅的雙眼像孩子般無助:“醫院沒有藥......沒有這裡的藥。”
他低頭。雙手用力的摁住了心口。
韓琦只覺喉嚨一酸。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但心裡更窩火。“我艹。”他衝旁邊櫃角使勁一踢。“白小姐怎麼就能說出那樣的話來呢。她的心是不是肉做的啊。雖然說你現在那什麼是吧。她想嫁給別人可以啊。咱們沒人攔她。但有必要捧一個踩一個。踩住了還得蹂上幾腳。蹂得人生不如死。她就爽了是不是。語文老師死早了吧。‘和平分手’四個字沒來得及教啊。”
他吐槽吐得這麼好。他自己知道麼。
“韓琦。你沒看出來。茗兒是故意那麼說的。”
“故意。”
蕭晨點頭:“她怕咱們力單勢薄。吃李維森的虧。所以故意用那些話趕走我們。好讓李維森不方便下手。”
韓琦驚訝的張大嘴巴。
事發突然。而且這一下午他都在忙碌。沒工夫“課後溫習”。現在聽他這麼一說。似乎真是這樣。
不過。這也不對啊。“既然她是故意這麼做。而且還是爲了幫助咱們脫離虎口。你的心還痛啥。”
聞言。蕭晨黯下眸光。“她要嫁給李維森。是真的。”
仰頭。他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又得一瓶酒。咕嚕咕嚕往嘴裡灌了一大口。
韓琦嘆口氣。在他的輪椅邊盤腿而坐。“那你打算怎麼辦。”說到這個。他突然想起來。“哎。蕭晨。今天咱們的目的是去醫院問你兒子的下落。可現在是什麼都沒問着啊。”
“我已經給瓜瓜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會不會是她不讓你和他們聯繫。”
蕭晨搖頭。她不是這樣的人。瓜瓜和豆豆也不是能被命令的人。
“也許。瓜瓜和豆豆還在跟我生氣吧。”那天他們離開的時候。的確是很生氣的來着。
“蕭晨。白小姐要跟李維森那魂淡結婚了。你想過把瓜瓜和豆豆的撫養權拿過來嗎。”韓琦問。
“不。”卻聽他斬釘截鐵的回答:“茗兒不會嫁給李維森的。除了我。她不可以嫁給任何人。”
“你有好辦法。”
“暫時還沒想到。”
韓琦無語。“那你得快點想。不然白小姐和李魂淡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叩叩。”突然。房間門被敲響。
是蕭晨的手下在外說道:“蕭總。一位叫李思思的女士打來電話。說要跟你通話。”
“告訴她我沒空。”蕭晨想也不想的回絕。
手下的腳步遠去。兩人繼續坐在酒味四溢的房間裡思索着。好半天過去。韓琦頭痛的投降:“這次真難倒我了。總不能把白茗兒從醫院裡綁出來吧。”
私奔完全不是蕭晨的風格。更何況以他現在的狀況。實在是有心無力了吧。
更何況。白茗兒是鐵了心要嫁給李維森的。
“哎。對了。蕭晨。”韓琦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你說白小姐爲什麼就鐵了心要嫁給李維森。蕭晨。蕭晨。”
叫了幾聲沒反應。擡頭一看。蕭晨已經靠在輪椅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