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不見人迴應,蕭楚楚收回手,正想離開,門忽然被人打開,一身黑色勁裝的柳鳳霞從裡面出來:“跟我來。”
扔下三個字,柳鳳霞率先離開,蕭楚楚看着她的背影暗自蹙眉,不知道她想做什麼?猶豫片刻,立馬追上去。
蕭楚楚跟着柳鳳霞一路來到房屋後面的山崖邊上,一眼望去,下面是深綠色的樹林,寒風呼嘯,刮在人的臉頰上生疼。
“你是誰?”柳鳳霞面朝大山,背對着蕭楚楚冰冷的問道。
蕭楚楚將雙手揣進衣服的口袋裡,感覺溫和了些,手裡暗自握緊放在腰間的一把水果刀,開口回答:“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跆拳道教練。”難道她對自己的生疑了?蕭楚楚心裡有些不安的想。
“你撒謊。”柳鳳霞出聲打斷蕭楚楚的話,厲聲呵斥道,猛然轉身,手裡握着一把槍指着蕭楚楚的額頭,一步一步的逼近她。眼底毒蠍一般的眼神纏繞在蕭楚楚的身上。恨不得看穿她一般。
蕭楚楚一怔,原來她也是有槍的啊,這女人和自己現象中的一樣,很不簡單。
“我爲什麼要騙你?”蕭楚楚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移的看着柳鳳霞反問道。
“你的眼裡殺意很深。”柳鳳霞一語道破。她之前還沒有察覺,今天在她拿着匕首比着老刁的時候,眼裡閃現的殺意很濃。
“哈哈。”蕭楚楚忽然笑了起來,將自己的右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向前走了一步,嘴角噙着一抹淺淡的笑意:“那你還讓我回來?沒有在路上殺了我?”
“哼。”柳鳳霞冷哼一聲,更加警惕的看着蕭楚楚:“說,你是誰派你來的?”
這女人的戒心很重,蕭楚楚心下了然,又上前一步,伸手握住柳鳳霞手裡的槍,抵在自己的額頭上:“你見過哪個臥底拿自己的臉做賭注的?實話給你說吧,我是遭人陷害,他們在車子上動了手腳才發生車禍的,你愛信不信。”
看着握着槍口的蕭楚楚,柳鳳霞冷聲問道:“你就不怕我開槍嗎?”
開槍?
她有那個機會嗎?
蕭楚楚手指用力,只聽“砰”的一聲伴隨着細碎的聲音,她攤開手掌。整隻槍都被她給卸了,亮錚錚的三枚子彈躺在她的手心裡。
“你……”柳鳳霞看着手裡剩下的槍柄,驚愕的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目光一瞬不已的看着蕭楚楚。她竟然將槍給卸了!
“你的槍不先進,想要拆掉太簡單。”蕭楚楚認真的說道,見柳鳳霞那憤怒的眼神,她聳聳肩說道:“或許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
蕭洛洛吃掉一大隻粗糙的饅頭,黑亮的眼睛骨碌碌的轉動,還是沒有看見蕭楚楚回來,不禁皺着眉頭,看着小七問道:“我媽咪怎麼還不回來啊?”
“額,霞姐找二當家,也沒說什麼事情,你先吃飯,說不定你飯吃完,二當家就回來了。”小七不確定蕭楚楚什麼時候回來,看着蕭洛洛安慰道。
蕭洛洛有些失落的垂下腦袋,悶悶的點頭,媽咪會不會有危險?這裡的人都好可怕。
“你就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突兀的聲音忽然響起,蕭洛洛擡起自己的小腦袋,看着面前的凶神惡煞的怪蜀黍,乖寶寶的閉上嘴巴,媽咪說不要和這裡的人多說話。
見小孩不理會自己,周福海一陣窩火,自己看上的女人給毀容了,這小孩還不理會自己,他脾氣暴躁的走到他的面前,拎起他的衣領提起來:“勞資和你說話呢,怎麼不回答?”
“海哥,他只是一個孩子,你快放下來。”小七着急的喊道,心裡焦灼。小八走的時候可是叮囑過他好好照看她兒子的,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可怎麼交代?
“啊呸,勞資當然知道他是個孩子。”周福海從嘴裡吐了一口口水,嘴裡帶着濃重的煙味:“小崽子,叫什麼名字?”
蕭洛洛不回答,黑寶石一樣眼睛瞪着周福海,野蠻的傢伙,真當他是小孩子就好欺負嗎?
被一個小孩子無視,周福海脾氣一上來,揚起手掌就往洛洛的臉上扇,可是那動作卻伴隨着身子的僵硬停了下來,低下腦袋,就看見自己的命根子上被一把匕首緊緊的挨着。他臉色立馬劇變。
“你最好別動,不然我不保證手發抖。”蕭洛洛笑得無害的提醒道。雖然他人小,但是不代表他好欺負,墨叔叔說了。氣場不夠,可以智取。
圍觀的人眼珠子都快調出來了好麼?這一對母子簡直就是奇葩的存在,早上那女人才收拾了青龍,這下午小孩就抓住了海哥的命脈。
小七完全沒有想到畫面會發生這樣的逆轉,咕咚咕咚的直咽口水:“海……海哥……”
周福海氣得渾身發抖,原本以爲是好揉捏的小包子,卻沒有想到是會咬人的小狼崽:“你,給我把刀放下來,不然老子殺了你,聽見沒有。”
“叔叔,我勸你不要亂動,我一緊張就不能控制手的力道,手要是滑了,你的寶貝可就得和你分家。”蕭洛洛‘好心的’的提醒道,臉上一臉無辜的看着周福海。
小惡魔!周福海眯着眼睛,太陽Xue上的血管突突的跳動,實難相信自己有一天會落到一個小孩的手裡。
蕭楚楚和柳鳳霞從後山回來,便看見他家小孩站在凳子上,手裡拿着匕首比在周福海的要害部位,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懊惱的神色。
特麼的,回來早了。要是遲到回來。洛洛說不定就下手了。
“你兒子真不簡單。”柳鳳霞冷眼看着,從嘴裡吐出一句話。往蕭楚楚受傷的臉頰上掃了一眼。
“霞姐過獎了。”蕭楚楚說着,快步走過去,攔腰將站在長板凳上的蕭洛洛抱起來:“洛洛,怎麼能那麼調皮呢?”說話間從他的手裡將匕首收回去,熟練的別在腰間。
“媽咪。”蕭洛洛甜甜的喊道,兩隻胳膊抱住蕭楚楚的脖子,撒嬌的小表情絕對讓人聯想不到剛纔的那一幕。
周福海得到解脫,腳下一陣虛脫,後退了幾步,索Xing躲到了柳鳳霞的身後看,大着嗓門呵斥道:“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你兒子……別,別,我什麼都沒說。”
罵罵咧咧的周福海忽然舉起手裡,原因無他,任誰被刀子威脅脖子動脈也不敢放肆。
“看在霞姐的面上,我暫時不殺你,要是你再敢動我兒子是一根汗毛,我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蕭楚楚危險的眯着眸子,雪風呼啦啦的颳着,大家卻發現這個女人的眼神還要冷幾分。
周福海的臉色青紫難看,脖子上吃痛,他腦子一白,連忙出聲應道:“知……知道了,你快把刀拿開。”醜娘們兒,動不動就是使刀子,真是活見鬼了。她到底是誰啊?
“行啦,住手,他是我男人,我保證他不會動你母子。”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柳鳳霞沉聲穩重的開口。
聞言,蕭楚楚極不情願的將握住匕首的手收回來,親暱的看着蕭洛洛問道:“吃飽了嗎?”
蕭洛洛伸出柔軟的小手摸着小肚子,點了點頭:“飽了。”
“那我們回去休息。”蕭楚楚說着,不顧他人的眼光,徑直走了。
見蕭楚楚走遠。周福海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臥槽,那女人竟然敢拿刀比着我的脖子,她以爲她是誰啊?”
“以後少招惹她。”柳鳳霞警告的瞪着周福海命令道。
本來還想讓柳鳳霞幫自己說話的周福海傻眼的僵住身子,知道柳鳳霞的厲害。他張了張嘴巴,又老實的閉上嘴。不敢再廢話。
夜色,漸濃。
夜裡的山,萬籟寂靜。蟲鳴聲絕。大朵大朵的雪花碩碩落下,枝丫折斷,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半空忽然響起轟鳴聲,越來越大,熟睡的人聞聲爬起來,罵罵咧咧的開門。狂風猛烈的颳着,灌進衣領裡,生生叫人打寒顫。
“特麼的,大晚上的誰是不睡覺,瞎吵吵?”
“不好了,直升飛機,好多直升飛機。”
驚呼聲劃破寂靜,響徹山腰。
蕭楚楚給洛洛穿戴好,抱着他出去的時候,勇虎幫的人全都在外面,光火通亮如白晝一般,所有的人站在那裡,在院子的空地裡停下七八駕直升飛機。
直升飛機裡的人迅速的下來,穿着整齊的迷彩服,佩戴全身Qiang支彈藥,迅速的將他們包圍起來。
摸爬打滾那麼多年的勇虎幫兄弟,誰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手裡緊握着大刀,如臨大敵,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的武器和敵人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級別。
柳鳳霞直接從身上摸出Qiang支,危險的眯着眸子,全身警惕的看着前方。
蕭楚楚抱着洛洛,騰出右手將裹在在頭上棗紅色的圍巾拉攏了一些,只露出一雙眼睛,輕輕地拍着洛洛的肩膀。
青龍一臉厲色的看着將他們包圍在一起的人,大着嗓門出聲吼道:“你們是誰?”
“咯吱,咯吱。”皮靴踩在雪地裡的聲音,在詭異的氣氛中有人清晰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