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話?”墨淺假裝莫名。
“我怎麼聽着你的話,像是要把白家的小狐狸崽子,和小樞湊在一起?”
墨淺:“嗯……”她發出沉吟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突然拔高音調,“嗯?”尾音上揚,眼神也不自覺地四處飄蕩。
墨易一聽,心下暗道不好。
這明顯是心虛的表現!
“我說娘子,你平日裡喜歡看那些怪怪的小人書,我不管。以前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你整天臆想你夫君我和三大護法……看在是親親孃子你的份上,我也就忍了。”墨易似乎很不願想起那些不美好的往事,“可是!小樞是我們的孩子,你可千萬不能趁他小小年紀,給他灌輸那種……”他都有些難以啓齒了,唸了半晌,才說:“那種心思!”
墨淺:“……”低下頭不說話。
怎麼這麼容易就被這傢伙看穿了心思呢?其實她一直都懷疑墨易是不是也是狐狸變的,不然怎麼這麼聰明?單單從她的幾句話中就看穿她的小計謀。
見自家娘子這幅小媳婦模樣,墨易雖然能猜到她是裝的,可她還是很沒有原則地心軟了。
“娘子……我沒有別的意思。”
只要不把那種思想放在自己孩子身上,她做什麼都行!
“我只是覺得,小樞和小粟可以玩得很好……”
輕柔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在壓抑着委屈,一時間,墨易覺得什麼事都不算事了。娘子不開心,那簡直比毀天滅地還要可怕。叫他的心烈烈的疼。
“好好好,是我錯了,都是我錯了。”
一旁的墨樞看他們悉悉索索在那邊講話,原本看起來像是爹爹在訓斥孃親,然而當生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馬上對自己有這個錯誤的認知而感到吃驚。
向來寵妻上天的父皇怎麼會訓斥孃親呢?
一定是他會錯意了。
可是真挺像在訓話……
於是他默默關注了一會兒這邊的事態變化。
然後一個呼吸的時間,父皇似乎就舉手投降了。
那句“是我錯了,都是我錯了”,他長這麼大,不知聽父皇說了多少次,簡直成了穿腦魔音。
墨樞搖搖頭。
哎……讓人不知該說什麼的妻奴啊,真是,該說什麼好呢?
還好孃親在魔界衆人面前向來都會給父皇面子,不然魔皇的威嚴,可就岌岌可危了。
“只要你高興,不強迫小樞和小粟……”
“你瞎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強迫小樞?”墨淺白了他一眼。
看她情緒恢復得如此快,就知道她剛纔是假裝的,利用自己的心軟達成她的目的。可是沒辦法,誰讓他們兩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是是是,你不會強迫他。”
你只會可以引導他往那條不歸路上走……
墨易覺得,自己可能需要多加努力,讓墨淺再生個孩子,男孩女孩都行,只要性取向是正常的。
不然他們魔宮,很有可能會面臨後繼無人的危險。
如果真讓墨淺得逞,墨樞和白粟……
等等!
如果把白粟也拉下水,白檢辭會不會對魔界宣戰?
很有可能!
墨易抹了把額間的冷汗,復瞅了一眼牀上的兩團小肉丸。
一身黑衣的小墨樞,正在替白粟將掀開的被子蓋好。還替他掖了掖。
糟了糟了,連他都覺得這兩個小傢伙很相配了。
墨易捂住雙眼,眼前的畫面實在“太美”,他不敢看。
“夫君,我有分寸。”墨淺說。
墨易:“好。”
有分寸纔怪!
可是除了一個“好”字,他不知道該說別的什麼了。
至於以後,如果白檢辭真的要對他動手,他就只能安慰自己,這是在爲親親媳婦受苦,才能稍稍紓解心中的苦悶和憋屈之意。
夫妻兩“談妥”,回到牀邊。
“小粟什麼時候能醒呀,孃親?”
黑衣女子笑意淺淺。
墨樞對白粟如此關心,她真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甚至已經腦補出多年後,兩個英俊的小年輕,舉案齊眉、含情脈脈看着彼此的畫面。
“白粟在天上吃多了東西,拔苗助長,根基本就不穩。再加上這次影子迴歸,一時間沒有準備好,纔會昏迷不醒這麼多天。剛纔,白檢辭的血算是滋養了他的身體,孃親剛纔又給他輸送了一點魔力,過不了一兩天他就能醒來了。”
墨樞聽此,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他可是很期望和小狐狸一起玩呢。
要注意,是“小狐狸”,而不是“小白粟”。
毛茸茸圓滾滾的小狐狸,毛髮漂亮得不可思議,一雙眼睛也很漂亮,簡直就像被漂白了的自己。墨樞是真的很喜歡和小狐狸玩,還喜歡變成小狼,叼着小狐狸拖來拖去,看小狐狸的小爪子在地上留下兩排絕望的爪印。
那畫面,簡直不能更美好。
墨淺萬萬不會想到,她家外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狼,內心竟然如此邪惡。
更不會想到,她的想法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墨樞對白粟的喜歡,更多的是侷限於同伴之間的捉弄罷了。
與普通孩童沒什麼兩樣。
墨淺現在兩眼都在冒着粉紅泡泡。
“兒子啊,如果你想和小粟玩,孃親和你爹爹就留在這國都了,我們找個身份,讓你以後能來這王府和小粟一起玩,怎麼樣?”
雖然對白粟的喜歡,更偏向於喜歡一樣玩具那樣的喜歡,但是仔細想想,如果能和白粟玩,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以白粟的性子,他一定不會喜歡變成小狐狸被自己到處亂叼。
孃親說過,作爲好朋友,就應該互相體諒。不能只慣着自己的喜好,不顧朋友的喜好,只做讓自己開心的事,尤其是建立在朋友的不開心上。
既然如此,那他這個大孩子,就勉強犧牲一下自己的喜好,照顧一下小白粟好了。
思及此,在墨淺期望的目光下,墨樞點頭。
“好。”
墨易:“……”
檢辭大兄弟啊……
以後該怎麼跟檢辭解釋呢?
跟他說,“真愛是不分種族、不分性別的”嗎?這種話也只能拿來和墨淺這樣的女子、或是真的斷袖說說。換成是正常的人,前半句
話會有很多人贊同,卻肯定不會同意後半句話。
可是我也不是很想讓我兒子變成這副模樣啊!
同樣是妻奴,你是不是能體諒一下我的難處?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愉快的做朋友,成不?
也只能這麼說了。
檢辭與白九來到書房門口時,已經有一個光頭小和尚等在那裡了。
檢辭記得他。
三年前,就是這個小傢伙,將困妖小項圈轉交到他手上的。沒想到,三年後的今天,澄實又派了他來。
之前都沒有細想,那澄實到底是何來歷,竟能未卜先知,知道他以後會用得着那項圈。
現在,他又派了人來,是要做什麼?
小沙彌認識他,見他來了,雙手合十朝他行禮。
“阿彌陀佛,無相見過王爺。”
將無相迎進書房,檢辭坐在書桌後,白九侍立在一邊。他每天都要扮好幾次門神。
“小師父此番前來,不知爲何事?”檢辭問。
無相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從袖口裡掏出一個被棕黃色的小布裹,白九上前接過,遞給檢辭。
“師父只吩咐無相將此物交給王爺。”
無相說道。
檢辭接過小包裹,將布帛打開,細細打量上面躺着的東西。
這是一塊通體雪白的玉佩,被雕成了一隻九尾白狐模樣,白狐的九條尾巴似隨風飄蕩。
白狐的眼睛更是富有靈性,栩栩如生,白色的雙瞳反射光的效果,比雕刻身體的玉的反射效果強,流轉着微弱的流光。檢辭在看向那雙眼睛時,那雙眼睛彷彿也在看着他,想要向他傳遞某種信息。
如果青媚在這裡,肯定會大吃一驚。
因爲這個玉佩,和她手上的玉佩長得一模一樣!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過了一會兒,檢辭合手握住玉佩,擡頭看向立在桌前的小無相。
“大師可有說,此物有何用處?”
“回王爺,不曾。”
檢辭微微頷首。
早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知道,可能會得到這個答案。
上次澄實突然將收妖項圈給他時,他也問過那東西有何用處。當時的無相還只有六歲,聽他提問,恭敬地將澄實事先教他的說辭講出。
“此物可以收妖,可以困妖。師父說,王爺日後會用到這個。”
上次澄實至少告訴了他項圈的用處,而這一次,卻是連用處都不告訴他了。
檢辭也不逼無相,無相既然說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他相信無相不會說謊。
至於他爲何如此相信澄實……
澄實不曾與他說過話,也不曾給過他除項圈和現在這玉佩之外的任何東西,但是,說出去也許沒人會信,但那件事確實發生過。
澄實曾託夢給檢辭。
在檢辭的夢中,沒有澄實的身影,只有聲音與他交流。
是澄實告訴他,他所掌握的一些異於常人的能力的來源。
檢辭能一眼就分辨出青媚是妖精,這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在澄實託夢之前,他還知道自己能聽懂萬物的心聲,無論蟲魚鳥獸,還是花草樹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