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韓江認識很久啦?”左燃問,許家朔這種長相看不出年紀,除非等到年紀一把頭花花白,可能還有一點age的記號,只要染回來,又是二十出頭。
“我和韓江哥是研究所的同學?”許家朔一推眼鏡。
“研究所?”左燃對這個詞兒一時沒有回過味兒。
“研究生,研究生院。我們那華語叫研究所。”許家朔忙着解釋。
“哦,看來咱們年紀都差不多。”左燃輕易算出了許家朔的年齡,“你有不比我小多少,好意思纏着我讓我給你做飯嗎?”
“那是因爲,昨晚的炒蛋,太香了嘛。”
“你怎麼看出來,我?覬覦西河?”左燃斜睨着許家朔,這個小哥有點意思啊。
許家朔眼珠一轉,可不是麼,昨天剛下飛機過來這個小院子,那幾個紅袖箍老太太的波的波:‘西家的男人,不是,來西河家的男人可真多啊——隔壁的那個左燃,又來個有錢的老總,這又住進來一個…’許家朔嘴上說,“當然啦,看這些事情,我拿手着呢。”
“那你聽好了哥們。”左燃要嚴正聲明,以正視聽,“我沒有覬覦人家的媳婦,西河,我喜歡她,我把她託付給韓江;聽好了,是有愛的基礎之上的,託付。”
“託付——聽起來總是不是那麼自然。”許家朔的眼鏡一轉,“難道你,左燃哥,你不能——”
左燃一下子get到許家朔的意思,是說我不能人道麼——但是,唉,無關人等,懶得解釋。沒關係,西河,你懂就好。
“那這麼辦吧,我騎西河的電動車帶你,去街區外面吃早飯。你快洗漱一下。”左燃看看錶,距離和海夫人約定的時間尚且有富餘。
好嘞!許家朔開心的應和,直接翻下牆頭。
都說蹲在牆頭等紅杏。然而這西河的牆頭,除了小可小工兩個男娃,就是韓江這個糙漢,這會兒又來個東南亞爺們。這牆頭真是高產……
西河的電動車,被充分利用。昨晚是韓江騎車帶,今天早上是左燃騎車帶。許家朔坐在後座,頭髮在晨風中飛舞,眯着眼睛,再次強調,“我好喜歡這裡啊,連清涼的空氣都是香的。”
這不絕於耳的讚歎聲,一直持續到社區外,街邊油條豆漿早餐攤上,熱氣騰騰一碗豆腐腦,兩根油條,一屜小籠包子上桌。許家朔眼中的紅心心都快跳出來了。
一跟油條下肚,許家朔順手一看手機,天!驚天噩耗,韓江發來一條短信。
完、完、完。韓江哥,你也太不給力了!一個簽證的僱員你都搞不定嘛?
其實這邊,一大早,韓江已經和荷眉起了爭執,在辦公室裡二人發生爭吵。本來外籍員工是可以有空缺聘請的,只要有需求,理由薪酬都合理,報上去就行了。然而現在,就是韓江說可,荷眉必然說不可;韓江說東,荷眉必然指西。
荷眉被最近的事兒弄得心氣不順,就這麼槓。
韓江猜也能猜出來,荷眉這是爲什麼不爽,處處找茬。從海夫人,到頭條新聞,到荷仙入了冷宮。但是韓江有點奇怪的是,荷眉居然對自己吵,“你最好別讓西河再住你家。”
問題事,自己從來沒跟荷眉提起,荷眉怎麼知道的?
Peter說的?Peter 不可能,跟自己這麼多年,不靠荷眉,Peter 就算現在走,從公司領的退休金已經足夠養老,沒有‘犯罪動機’。阿沁說的?最大可能就是阿沁。
然而,現在顧不上也沒必要去跟阿沁確認。韓江只能先把情況發個短信給許家朔,兄弟,不是哥不幫你,哥現在遇到了困難。但是哥實力還是可以的,你要相信哥。
“屁,你信韓江?!”左燃看完許家朔遞過來的手機,鼻子嗤了一下。
“那你不信任他,你還把西河託付給他。”許家朔這個論點可以的。
“咱倆情況不一樣。”左燃白了許家朔一眼,這小哥是真沒眼力見。
“但是我旅遊籤十四天就過期了,怎麼辦?我這一身武藝,想爲國效力啊!”許家朔嘴裡的油條還沒吞下去,趕緊又補了一口豆腐腦。
“這樣,你來我公司,我幫你搞定簽證。”左燃自帶的保溫杯裡有咖啡。黑色,香醇,不酸。“我公司不大,創業款,人才引入計劃還可以適用配額,給你留着。”
許家朔手一伸,自然而然的把保溫杯拿過來,喝了一口,“哥,謝了,那我以後哥你混。”
左燃一把把保溫杯奪回來,“別客氣,今天一會兒你吃完就跟我談個事。”左燃決定收了許家朔,喜歡吃東西的小哥,人品大概率不會太差。
“嗯!我聽左燃哥的,你摔杯爲令,讓我做什麼都行!”許家朔重重的把豆腐腦碗放在小板凳桌子上。
左燃被逗笑了。這個說自己不能人道的小哥,還是幫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