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然是被戰鼓熏天吵醒的,西延這邊一早就出兵,打算強攻。也跟季安然預料的一樣,之前已經有了準備,季安然倒也沒有那麼着急,如墨已經準備好了,他們支撐個一時半會還是可以的。“來人,拿我的鎧甲來。”
“孃親,你去哪裡?”季晟軒穿着白色的裡衣爬起來,揉着自己迷濛的眼睛,看着季安然問道。不是都安排好了嗎?孃親現在還要去幹什麼,只要再過一會,父王就要到了,孃親就不用那麼累了
“小軒乖,你待在營帳裡面,不要出來,要是有什麼不對,孃親會讓人來送你回京。”摸着自己兒子萌萌的臉蛋,季安然有些失神了,她不知道今天她能不能帶着一衆將士守住這裡,但是她絕對不會逃,可是小軒不一樣,他還是個孩子,只要他好好的,煜就不會因爲自己的事情而……
“不,我要跟着孃親。”聽着季安然近乎遺言的話,季晟軒瞬間清醒了過來,孃親這樣說,就是對今天這個事情沒有十全的把握,如果有一個什麼意外,那麼……他真的不敢想,如果季安然真的怎麼樣了,上官煜到的時候會怎麼樣,不確定自己到時候會怎麼樣。
但是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到時候只怕會血流成河,生靈塗炭。依照自家老爹對孃親的感情,只怕會毀天滅地,而他也會讓所有跟這件事情有關的人,生不如死。
“小軒,你聽話,實在是太危險了,到時候,孃親怕照顧不了你。”看着自己兒子倔強的樣子,季安然心裡很疼,這個孩子很聰明,也正因爲他太聰明瞭,很多事情都瞞不住他。
“不要,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孃親,你不要趕小軒走,小軒要跟孃親在一起。”季晟軒上前抱住季安然,將頭埋進她的胸膛,他們一定可以堅持到父王的到來,只要父王來了,他們就得救了。
而且,他也能夠在危險的時候就孃親一把,如果他不在季安然的身邊,不管派什麼人來,他都不會安心的,只要季安然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就絕對不會讓孃親跟自己的弟弟出事。
“小軒,你聽我說,孃親也不確定今天的結局會怎麼樣,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你不可以有事。”季安然將季晟軒從懷裡拉了出來,捧着他的小臉認真的說着。
“孃親也會沒事的。”他不會讓孃親出事的,絕對不會。
“好,我們都會沒事的,孃親幫你穿衣服。”季安然破涕爲笑,只要他們在一起,還有什麼可畏懼的呢,就算是死亡又如何,她都會拼命的護他周全。
此時城下的戰場就像是血洗過的一樣,兩方人馬在不斷的廝殺,如墨帶隊牢牢的守護住城門的位置,不讓敵人躍進一尺。手裡的劍不斷的揮舞着,砍殺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敵人,他好想不知疲倦一樣舞動着自己的手臂,此刻他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胸膛起伏的聲音,耳邊都是大家沉重的呼吸聲。
季安然帶着季晟軒到達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機器一般的動作,所有人都爲了捍衛自己的國家,拼命的將來敵一個個的擊退。
“小軒,你待在這裡,來人,看好世子。”將季晟軒安排好,季安然一臉凝重的看着下面的戰場,對方的人數實在太多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是此時有那些東西就好了。
“孃親,給,我這裡就只有這麼多了。”這些還是之前準備好的,季晟軒將自己懷裡的炸彈遞了上去,看着季安然一臉吃驚的樣子,他也沒有多做解釋,現在多爭取一分鐘都是好的。
接過季晟軒遞過來的小型炸彈,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兒子的聰明,這個小型的炸彈跟現代微型炸彈有異曲同工之妙,至少能夠緩解一陣子。“你乖乖的站在這裡,孃親去去就回。”
季安然飛快的跑下城樓,大步跨上馬背,騎着馬就衝出了城外。如墨看到季安然的那一瞬間,整顆心都要跳出來了,王妃可還懷着孩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可怎麼跟王爺交代啊。顧忌不了那麼多,如墨拉扯着繮繩,想要朝季安然的方向趕過去。
季安然一手拿着長劍,一手抓住繮繩,儘量壓低自己的身子,朝敵人的後方而去。不能夠在這裡放炸彈,會誤傷了自己人,只有到他們人多的地方,炸彈的威力才能夠真正的展示出來,只要再近一點就可以了。
“王妃,危險。”如墨駕着馬跟在後面,但是由於之前他站的位置太多的人,導致他想要趕過來非常的困難,只能看着季安然慢慢的接近敵方的大部隊。
季晟軒站在城牆上看着匍匐在馬背上面的季安然,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小拳頭狠狠的抓緊了,心裡不停的祈禱着。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啊。“孃親。”
天啊,看着冷箭從季安然的臉邊劃過,季晟軒忍不住叫出了聲音,看到她險險的躲過,他的心一下鬆了,隨即又提了起來。“暗,去給我把放冷箭的人收拾掉。”
“是。”該死的,差一點就射中孃親了,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不可原諒。
季安然一臉凝重的看着對方,是她太大意了,沒想到柳月煌那麼卑鄙,讓人放冷箭,她這下可要小心了,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型炸彈,在手心裡面運足了力道,順着推了出去。
“轟。”巨大的爆炸聲在人羣中響起,很多人都被炸飛了出去,站得遠一些的人只是被炸彈的氣流傷到,季安然這一出手,讓不少人感覺到了害怕,太可怕了,就這麼一聲巨響,就死傷了那麼多的人。
“啊,快跑啊。”不少人因爲對於炸彈的害怕,已經丟盔棄甲的往回跑了,季安然既然不會放過這樣乘勝追擊的機會,又一枚炸彈出手,在敵方後退的隊伍裡又是死傷一片。
“可惡,可惡,沒想到季安然還真的有這些東西。”柳月煌看着不時傳來的巨響,跟飛開的人,心裡惱怒得很,他一直以爲那東西是那天那個神秘人的,沒想到季安然既然也有,可惡之極。
“快跑啊,太可怕了。”
“啊,撤退。”
“撤。”此時戰場上的局面一面倒,倒是讓季安然鬆了口氣,她身上的炸彈剩的不多了,現在只是威脅的作用,要是讓對方知道自己並沒有充足的彈藥,那麼他們還是要打一場硬仗的。
如墨駕着馬來到了季安然的身邊,看到她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並沒有受傷,心裡也鬆了口氣,剛纔那一下才驚險,要不是王妃的身手好,只怕要中了對方的冷箭了。
西延那邊退回了自己的場地,又轉過來對着季安然他們,見她並沒有再扔那個會爆炸的東西了,他們也鬆了一下,但是對於季安然手裡的炸彈還是心有餘悸的。他們現在進入了兩難的選擇,他們的糧草不足了,如果今天不攻佔下東禹,那麼他們那麼多人就要餓肚子了。
還有一個就是季安然手裡的炸彈讓他們忌憚,如果他們有很多這種東西,那麼他們將毫無勝算,想要拿下東禹這座城池,難上加難。西延的將士都拿着劍對着季安然這邊,時時保持着警惕,就怕季安然一個不注意就丟炸彈出來。
“來人,備馬,本帥要去會會這個鎮南王妃。”柳月煌此刻沉不住氣了,季安然有炸彈在手,自己的士兵不敢貿然的進攻,他要先去探探虛實。如果季安然的手裡並沒有炸彈了,那麼勝利的將會是他們,要是她的手裡還有充足的炸彈,那麼他就要先撤兵了。
季安然一臉肅穆的看着對面的陣營,對方沒有慌亂,左翼兩側都做好了進攻跟防守的準備,如果一會他們退的不及時,很可能就被敵人被包圍起來了。“如墨,讓下面的人戒備。”
“全軍聽令,戒備。”如墨轉過頭就看到對面密集的人羣中讓出了一條道,有一個人騎着一匹馬慢慢的走了出來,如墨緊握着手裡的劍,來到了季安然的身邊,防止別人的突襲。
柳月煌的身影慢慢的出現在了季安然的面前,不得不說,柳月煌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臉上掛着半面面具,如鷹般的眼眸正陰狠的看着季安然。
“你就是柳月煌?”季安然倒是沒想到,柳月煌既然還這麼年輕,聽父皇之前說的,他現在應該跟父皇他們一般年紀了,但是沒想到他修煉的妖術,讓他看起來年輕了那麼多。完全就是一箇中年人的樣子。
“正是本座,鎮南王妃,你不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來這戰場做什麼?難道是鎮南王滿足不了你?”柳月煌倒是沒有想到,季安然會是這麼的年輕漂亮,要是那她來煉成屍王,威力肯定更加強悍。
“誰讓你這個老不死的沒事找事,我這不就來會會你老嘛。”季安然倒是樂呵着,看這個老不死的樣子,應該是及其看中自己的容貌的,不然也不會保持成年輕時候的容貌。
“季安然,本座也不跟你多扯,只要你撤兵,本座保持饒你不死。”見季安然出言就戳自己的痛楚,柳月煌也不客氣的說着,要是季安然識相的話,他還能夠饒她一命。
“少囉嗦,柳月煌,到底是誰死還不一定呢,有本事你就過來啊。”看着柳月煌噁心的樣子,季安然忍不住吐槽,他不就是害怕自己手裡有足夠的炸彈嘛,不敢強行進攻,還說得好想自己很偉大的樣子,實在是噁心死了。
“你,別不知好歹。”柳月煌看着季安然軟硬不吃的樣子,實在是氣急了,“季安然,有本事你別用你手裡那個東西。”
“切,你丫的當我傻啊,這麼好用的東西,不用的是白癡,要不,我賞你一顆?”季安然將一枚小型炸彈拿在手裡,拋了拋,一臉我很好說話的樣子看着柳月煌。
柳月煌可是見識過季安然手裡炸彈的威力的,有些忌憚的看着她手裡那黑黑的小東西,隱隱有些害怕。剛纔就是那個小東西引起了那麼大的聲響?柳月煌還是有些不確定,如果真的是這麼小的東西就能夠引起那麼大效果。
那麼,會不會在其他人的身上也都有?這麼小巧方便攜帶的東西,肯定不止季安然一個人有。但是,爲什麼之前他們並沒有將這些東西拿出來呢?柳月煌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時不時擡頭看一下季安然手裡的小黑球。
難不成,剛纔他們之所以不用,就是擔心誤傷了自己人?想通了這一點,柳月煌開始思量對策,他們既然害怕傷到自己人,那麼他們就快速的跟他們自己人混到一起,這樣他們的炸彈就沒有辦法了。
“季安然,本座告訴你,最好速速投降,要不然,一會本座會讓你哭着求本座。”看着柳月煌一臉自信的樣子,季安然的心裡開始不安起來,看來他是已經想好對策了,現在他們麻煩了。
“如墨,一會讓將士們速度的退回城裡去。”季安然低聲對旁邊的如墨說道,柳月煌不傻,但是自己也不笨,炸彈是她弄出來的,它的優點缺點沒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想來柳月煌已經猜到了。
“有本事你就來試試。”季安然大聲的對柳月煌挑釁道,當炸彈落到自己手裡的時候,她狠狠的抓住,運足力氣朝柳月煌那邊丟了過去。“退。”
“小心。”
季安然這邊快速的撤退,柳月煌這邊也是一臉驚恐的看着季安然扔出來的炸彈。“轟。”
柳月煌火冒三丈的看着他們隊伍裡面又少了一個大坑,看着季安然帶着隊伍急速的退去,拿起了自己馬背上面的弓箭,三箭齊發,對準了季安然。
“咻。”的一聲,三隻箭飛快的朝季安然的後背而去。
“孃親。”
“王妃。”
“君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