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第一次見面便是喝交杯酒,第二次見面便是脫褲子。
蘇嬋實在覺着這婚閃的太快。
可是家家戶戶都是如此過的,她也不好抱怨什麼。
不過這個齊王自己雖然兩世爲人,卻還是頭次見他見。
聽着外面的動靜,蘇嬋猜着齊王應該是到了。
身邊的氣氛明顯不對了,能感覺到,周圍的人變得小心起來。
就連她身邊的李姑姑都是大氣不敢喘一聲。
蘇嬋心裡緊張,握着玉如意的手心都在出汗。
那人卻並不急着挑起她的蓋頭,而是轉身問了李姑姑一句:“外面都妥當了?”
李姑姑忙福身回道:“回王爺,都妥當了。”
那聲音很平和,聽不出喜怒,聲音倒是出人意料的好聽,而且顯得很年輕。
那人終於是接過身邊人遞過去的稱杆,上面戳滿金星,隨後那人輕輕一挑,紅織金蓋頭被掀了起來,慢慢的從她頭上滑落。
紅燭下,看着對面男子的樣子,蘇嬋不由的楞住了。
雖然在宮裡爲奴的時候早聽說陛下是當下少有的美男子,也聽她父親誇過他一表人才,此時見了,蘇嬋才知道這話果然名副其實。
她早就好奇齊王的相貌,這次眼睛都不眨的直看,看的竟然是忘記了矜持,倒是李姑姑等人看到了,紛紛抿嘴笑。
蘇嬋這才警覺過來,她剛剛失了女兒家的矜持,她趕緊低頭裝着害羞的樣子。
其實心裡卻在慢慢的盤算着,沒想到這大腿不光含金量足,還如此優質。
在思躊的時候,早有內裡伺候的人端過來了合歡酒。
蘇嬋忙接過。
待齊王接起後,蘇嬋偷偷看了他一眼,就見他端着酒杯的手指長長的,骨節分明,低斂眉目時,睫毛更是長長的,蘇嬋猜着他的相貌多半承自他早逝的母妃。
這樣的清秀的樣貌,哪裡會是以後稱霸一方,能夠攪動天下的人呢?
她心裡都有些稀罕。
喝合歡酒的時候,倆人的手怎麼也會不小心的碰觸到對方。
尤其是挨近的時候,蘇嬋爲了這一日特意沐浴更衣,她母親更是命人給她準備了香囊掛在身上。
此時她身上能透出若有若無的清香。
由京內最好的調香師調製出的這個味道,可是她母親費了很多心思才求來的。
此時靠近後,蘇嬋卻嗅到了截然不同的一種味道。
不同與父親也不同與哥哥,她一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氣味比她父兄身上的還要好聞。
隨後他掀錦袍坐在喜牀上。
到這時伺候的那些姑姑嬤嬤們都悄不聲息的退了出去,一時間房內只留下了蘇嬋同他倆個人。
蘇嬋心裡有點緊張,正在頭皮麻的想着該說點什麼呢,倒是聽他聲音和緩的說道:“賀北離京城很遠,風沙也大,王妃要辛苦了。”
蘇嬋心裡一動,趕緊擡頭看他一眼。
知道他在同自己寒暄,只是一時間思維都有些跟不上了。
記憶中雖然他後期是明君,可是前期的造反,怎麼想也是亡命之徒活閻王才能做出來的,按理說能造反的人,不該是這樣的吧?
這齊王還真是彬彬有禮的出乎她的意料。
蘇嬋忙回道:“哪裡會辛苦,倒是我的幸事兒。”
一時間氣氛不大像是洞房花之,倒像是賓客寒暄。
雖然牀褥鋪的很多,只是按洞房的管理,這層層被褥下還要壓着“棗栗子花生”等物。
蘇嬋早覺着硌人了,卻不好挪動身體,只努力端坐着。
幸好很快的他說道:“歇息吧。”
蘇嬋身體便是一緊,知道關鍵的一關到了。
她趕緊扭頭要爲他解衣服,只是剛鼓足勇氣呢,卻見他早已經身手利索的把衣服脫好了。
而且也不知道他怎麼練就的這種度,就連衣服都整整齊齊的疊好了放在一邊。
那井井有條訓練有素的,哪裡像是在洞房裡,分明是在行軍操練途中。
原本就不怎麼冒粉紅泡泡的洞房,此時就跟兩軍會師一般。
蘇嬋也不好再耽擱扭捏了,只是越想跟上他的效率,反倒越是忙中出錯,好好的衣服扣糾了住。
她急的汗都要出來了,最後還是他過來彎腰爲她解開的嫁衣釦子。
蘇嬋臉紅紅的都不敢看他。
她心裡清楚第一次至關重要,按理說他這樣的人肯定有通房丫頭的,估計早就知道人事兒了,她本來就不是嫵媚型的,又不會主動試好,全家性命,她的未來都在這一夜上呢。
她真的想交個差不多的卷子。
也便是黑漆漆的纔有這樣的膽子,蘇嬋知道他身邊一定少不了主動示好的女人。
她鼓足勇氣擡起頭來,在他還在爲自己解嫁衣的時候,趁着他的視線沒看向她,她小心的討好的在他臉頰上印了一吻。
等到了早上,外面的人很小心的敲了敲門。
蘇嬋其實早已經醒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爬出薄被。
而且齊王起的更早,天還矇矇亮呢,齊王便從牀上起來了。
倒是他很留心不驚擾她,即便穿好衣服也沒有開門出去,而是拿了一本書對着窗棱那透過來的光線在讀書。
聽見敲門聲,蘇嬋忙從牀上擡起頭來。
到此時齊王纔開口道:“我一早要入宮,你先用膳吧,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李姑姑。”
說完他又頓了頓,“若是我回來的晚,就不必等我了,先用膳。”
蘇嬋身體還在疼,她縮在牀上小媳婦一樣的點頭應着。
齊王說完要說的話便要起身出去。
只是到了門口,又想起什麼來,他頓住腳步,“我着人備了套飾給你,你有空看看,若是不合心意可以找6言重新打一套。”
蘇嬋趕緊回道:“是,王爺。”
親王娶妃,哪怕是妃家的父母也都是臣子的身份,也便沒有所謂回門禮一說。
只是父母憂心女兒是人之常情,到了這日,便會有孃家派的人過來探望。
等蘇嬋被人伺候着收拾妥當,香寒也從外面進了來,悄悄的對她說道:“王妃,吳媽媽在外面候着呢。”
蘇嬋忙點了點頭,忙讓香寒另了吳媽媽過來。
等了一會兒,吳媽媽才從外面進來,吳媽媽歲數雖然大了,爲了今天卻是穿了鮮亮的衣服,進來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見蘇王妃面色紅潤,笑意盈盈的,不用多說吳媽媽都明白,這是王妃這裡都妥當。
畢竟不是正經拜訪,吳媽媽也不敢久待,只閒聊了兩句,吳媽媽便走了。
等人走後,蘇嬋又回到房裡,昨兒個忙着新婚,現在她還有正經事兒要做。
早先的嫁妝也都6續搬到了王府內,此時香寒跟着她過去一一清點,撿着貴重的,蘇嬋又額外叮囑了香寒幾句。
香寒這姑娘雖然膽子小,但是做事很穩妥,等都吩咐妥當。
她再回去的時候,又想起臨走的時候齊王說的那句話,她趕緊又讓李姑姑把齊王送她的飾拿了過來。
蘇嬋原本以爲那大約是幾件飾,沒想到等端來的時候,簡直就好像王府要開飾鋪子一樣。
什麼碧璽石長簪、卷鬚翅三尾點翠銜單滴流蘇的鳳釵、赤銀珍珠墜子、玉手鐲……
蘇嬋沒想到這位齊王不光脫衣服快,出手也是如此的土豪大方。
只是白長了那麼一張附庸風雅斯文秀氣的面孔。
她抿嘴笑了笑,趕緊清點了一下,一一看過,最後選了碧璽石長簪戴上,其它的則讓小香寒都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