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守候（3）——禍端（2）
禍端（2）
夢的守候——惡之召喚（已改版）
9月10日 夜
手機上的時間已顯示出晚上7：00，我粗略遊覽了下梓萌發來的短信，明知時間可能來不及，但還是堅定地向醫院走去。
一如白天時，乘電梯直上3樓，兩個拐彎處，再走一段漆黑的長廊，然後敲響掛着“單人病房”牌子的房門。
在我的右手即將接觸到房門的一瞬間，屋內便響起了制止我這一行爲的聲音：“不用敲門了，直接進來吧。”
我只得暫停手部的動作，直接放在冰涼的手柄上，隨着右手有力的握柄旋轉，門也相繼被推開。
屋內的人一如白天一樣，半躺在病牀上，雙眼依舊是被繃帶緊緊纏繞。
“阿啦？阿造桑？大家都喜歡夜間來訪麼？”屋內並沒有開燈，可能是因爲病人也不需要用燈的原因，只有城市中的點點夜光透過窗戶覆蓋在那人身上。
——莞蒂亞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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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來過麼？”我走進門，自然而然地合上門。
“……不，沒有。”
——有些可疑的停頓。
“至少這個時間點就我一個吧？”我試探性地問道。
“怎麼？只你一個還不滿足嗎？與一位女士共處一室的話……”話還未完，那人就輕輕笑了起來。
“……受不了你，你究竟把我想象成什麼樣的傢伙啊？”我無奈罷，直接坐在了上一次來訪時收好的一疊塑料椅上。
“呵，那請問阿造醬有什麼心事要和大姐姐說啊？~”
“都說了不要叫外號又加醬字的！”我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與無聊的傢伙糾纏，“這次來還是爲了解決一些疑問的。”
“和我猜得一樣，不過，關於這次的事件我可是把能說的都告訴你們了哦~”
——也就是說還有很多你知道而不能說的咯？
“我也知道上級方面對你有一定的限制，所以關於這次的事件的問題我不會追究……我只想問一問，關於Lolita的事。”
我長舒一口氣，等待對方的答覆。
“呀啦~還是這麼敏銳啊~人家明明只是在向你傳情而已呢~真傷腦筋~”她有些調皮地吐吐舌，又像白天時把一隻食指放在脣邊。
“……別裝了，誰會那樣傳情啊？！”
她又輕笑起來，又挑逗似地勾起嘴角：“真不善解人意啊……這樣下去找不到女朋友哦~”
“這跟你沒關係吧？！”
一見莞蒂亞克又一次牽起的嘴角，我才意識到此時自己正處於弱勢——果然我不擅長應付這種人……
“算了算了，不開玩笑了~雖然我又這樣提示過，但不代表可以告訴你你想要的東西哦~這只是義務而已哦~”她又賣萌狀地歪歪腦袋，“不過，這次的事件的確與那傢伙有關哦~”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啊……”我強忍着突如其來的煩躁感，說道，“莞蒂亞克也知道的吧？那傢伙只有在黑化前纔會出現在夢境裡給我提示，而最近都沒有夢見，況且離Lolita上一次黑化纔沒過多久吧？所以這次的事件……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阿造好壞~竟然揹着我跟其他女人晚上幽會！”
“請認真回答我的問題！莞蒂亞克小姐！”
“呀嘞呀嘞~”她依舊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卻也回到正題上來，“唔……的確是與她有那麼點關係呢……是什麼關係呢？”
“喂喂……”
“嗯，那這樣吧~老實承認你與她的關係然後老實接受懲罰我就告訴你哦~”
……我實在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這是心虛嗎？真可愛~”
“……如果沒有什麼可以提供的線索我就先回去了……”我深刻認識到跟這貨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
“那後會有期咯~阿造君~”
“是是，後會無期。”我又翻開手機蓋，距離會面梓萌還有10分鐘。
“如果是要去和別的女人幽會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哦~”身後某人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這傢伙腦袋裡究竟裝的是什麼？！
我一擺手，巴不得儘快逃離這地方和這地方的人。
臨走前，我特地地把那傢伙的牀頭燈打開了。
——雖說沒什麼用，不過亮點總比暗着的好……
這麼想着，努力適應了微亮的燈光之後，我又握上冰涼的門手柄。
“提示是：地圖哦……”
在轉動手柄的那一刻，後方傳來這樣的提示音。
我奔跑於車水馬龍的大街小巷之中，時不時翻開手機蓋子。
距離與梓萌說好的時間還剩一分鐘。
由於路上堵車的緣故，我不得不採用人類最原始的“交通工具”奔赴會面地點。
雖說是有原因的，但遲到終歸不好……
我奮力穿梭於人車之間，直到吹打在臉上的冷風變成熱浪後才發覺路途的遙遠。
街道上的行人漸漸變少，似乎意味着我所處的地點越來越遠離繁華的街區一般。
腦海中還回響着那句提示音：地圖……？
意義不明……什麼地圖？是指地圖上有什麼線索嗎？
那樣也就只有跟地名有關了吧……
腦內思緒的混亂就如同我此時的步調，只是在盲目地前進，甚至不知道爲何要前進。
爲什麼要這麼拼命？
——我，究竟在追尋的到底是什麼？
恐怕也只有我自己能知道這個答案吧……
視野逐漸進入熟悉的大橋，緊接着闖入視野的，就是會約者那依稀可見的小小身影。
“阿造！”梓萌正倚靠在大橋邊，似乎渾然不知這是在今天凌晨還剛掉過人的地方。
她正看着手機屏幕，似乎在確認時間，看到我就合上手機蓋，興奮地跑過來。
“怎麼了？滿頭大汗的？”
“不……沒什麼……只不過……路上堵車……我就跑過來了……”我邊喘着粗氣邊說道，長舒一口氣後也倚在橋邊的靠欄上。
“什麼啊……既然堵車的話就慢慢來啊，反正……不管多久，我都會等的……”
“誒？”我反應過來之時，就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臉別過一邊。
“啊抱歉抱歉……也不能讓你等太久嘛……”我乾笑着強迫尋找着話題，“……明天就是學園祭了吧？準備得怎麼樣？”
——雖然近期一直被一些瑣事煩心，但就算不管也知道，梓萌肯定在這期間進行相當充分的練習。
“嗯，差不多了，阿造也知道的，因爲一直都有在練習的說~”她說着又從揹着的斜挎包中拿出一本記事本，嘩啦啦地翻到其中一頁。
“這是這次演出的歌名錶。”
我接過本子大致遊覽了下：
1、青春頌歌 演出：Dream Slave 詞：洛梓萌 曲：唯
主唱/吉他手：洛梓萌 鍵盤手：洛羽成 架子鼓手：唯
2、以卵擊石 演出：Dream Slave 詞：洛梓萌/唯 曲：唯
主唱/吉他手：洛梓萌 伴唱/副吉他手：唯 架子鼓手：洛羽成
3、You’re Not Alone 演出：Dream Slave 詞：洛梓萌、洛羽成 曲：洛羽成、唯
主唱/吉他手：洛梓萌 鍵盤手：洛羽成 架子鼓手：唯
“嗯……第二首是唱給漓的吧？不過唯來伴唱沒問題嗎？”
“她是說沒問題，因爲歌裡有一段RAP我唱不連續……所以唯醬就來幫忙了……”梓萌說着撓撓頭，“然後最後一首歌，因爲是送給唯醬的，所以歌詞暫時保密，唯醬也只知道曲子，歌詞還不知道哦~”
“所以千萬不能說出去哦！”她指着我的腦門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知道啦，怎麼可能會說出去啊……”——而且就算說出去那傢伙只會以爲是玩笑也說不定……
“那就好。”梓萌放心下來，收起本子，靠在我旁邊的欄杆上，“明天就是學園祭了呢……”
是啊，是梓萌踏入夢想大門的第一步。
“總覺得……有些緊張，還有些興奮呢……”她笑着吐出一點舌頭。
“沒辦法，這很正常吧？不要晚上睡不着覺就好了。”
“這麼說來……我現在就覺得興奮過頭了啊……”梓萌把靠在欄杆上的雙手伸得筆直，伸懶腰般作出退欄杆的動作，擡頭望向璀璨的夜色星空，“……感覺很不可思議呢……好像距離成功只剩一步了似的，明明還差得遠呢……”
“腦子裡也不禁想入非非，明天的演出會怎麼樣呢？會不會發生什麼狀況呢？想到這些就覺得特別擔心……”
“所以說……”我嘆口氣，把一隻手按在她小小的頭上，“你太杞人憂天了啊……”
“……”她仰望天穹的頭低下來看着我，又望向遠處的海平面，“……也是呢。”
大橋邊的路燈把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又近乎融合在了一起。
我也背過身去，看向梓萌一直都凝視着的海平面。
“好美……”身邊的那人這麼驚歎道。
我默認地點點頭。夜色下的河面上，映襯出城市裡萬家燈火和蒼穹中的點點繁星，海天交織成一片，星狀銀河就這麼呈現在我們的面前，彷彿影射出了整個城市。
記得上一次看見這樣璀璨的繁星時，並不在別的地方，正是在梓萌的眼睛裡。
梓萌的雙目中，此時也一定有着一大片銀河鋪成的道路的吧……
我牽起了嘴角，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幾乎包容了全世界希望的銀河，不是別的，正是梓萌的世界。
如此美好，又如此耀眼的世界。
因爲我曾經，從那個人的眼裡看到過相同的景象——就連我，也身處與她的世界裡。
所以，我所看到的一切，纔會顯得如此奇妙。
正是梓萌——夢想的世界。
所以，就算是爲了守護這世界不在某一天分崩離析，就算是爲了處在這世界裡不會因世界的破碎而傷悲的我，也必須堅持下去，沒有任何理由。
——這，就是我至今一直追尋着的東西。
“學園祭之後，有什麼打算嗎？”聽到我的話，被提問者偏過頭來凝視着我。
“嗯，我打算向俱樂部進軍！”她信心滿滿地說道，“不是有很多樂隊俱樂部嗎？我打算學園祭後把祭典上表演的錄像傳到網上去，先看看反響怎麼樣，再加緊練習進步。應該可以申請加入俱樂部，這樣也可以結識到更多的前輩，說不定還有新入部員哦~”
她又露出處在幻想狀態時幸福的笑容：“錄像工作我已經交給岸醬了，因爲阿造要負責後臺嘛……對了對了，說不定運氣好的話還會被星探挖去哦~然後說不定還有機會見到S。& M。的製作者~！很棒對吧！”
“那我這個‘山寨’經紀人也有出頭之日了啊……”我半開玩笑道。
“阿造纔不是什麼‘山寨’經紀人呢！”梓萌突然認真起來，一下子離開欄杆，跳到路中央，“阿造一直都在爲樂隊的事努力，爲了實現我的夢想，做了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對吧？”
“……”我驚異於梓萌在某些方面的敏感度。
“我也知道，那些事情……是不能說的對吧……所以，我什麼都幫不上忙，有時反而會讓阿造困擾……”
“白癡！”
“誒？……”梓萌擡起頭看向怒氣衝衝的我。
“我說你啊……每次都會突然情緒低落下去，突然說自己很沒用什麼的，完全就是對自己的一種不信任啊……”
“阿造……”
“所以，別再說那樣的話了，這纔是我真正困擾的啊……”
“是、是嗎……”梓萌有些眼睛不知看向哪裡，還是用一如既往的笑容來掩蓋，“……我知道了……”
“呼~”——梓萌說的部分也是事實，確實一些事是不能向梓萌吐露的，背後的痛苦只能自己默默承擔，有的時候真的會疲憊到不行……
……但支撐我到至今的，就是那傢伙的笑容。
所以，我不想讓梓萌哭泣。
我想着自己的心事，手又自然地按在那小腦袋上，像安撫一隻狗一般玩弄着鬆散的毛髮。
“阿造……阿造~！”直到那人有些不滿地撅起嘴，我才反應過來，“很癢啦~！”
“啊……”此時才意識到剛剛所做的事是有多無禮和難堪，我趕忙收手，“對、對不起……”
啊啊，此時就算百口都難辯啊，雖然也不是什麼特別過分的事，但爲什麼我要慌張啊？！
梓萌有些奇怪地看向我，更令我感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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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造，不要虛，穩住！又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正在我鎮定下來準備解釋些什麼的時候，當事人先開口了：“沒關係喲，阿造如果喜歡的話，隨便摸哦~”
“你這麼說好像我跟變態一樣了啊……”我表示梓萌的表達能力真心不行。
“啊？誒？啊……那是……”梓萌好像意識到什麼似的突然慌張起來，“我指的不是那個……阿造不是變態！……我是說……那個……”
“好啦，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不知爲何，原本我還慌神的局面就變成了梓萌慌慌張張的樣子，而見了對方亂了陣腳，反而會讓我的心情平和下來。
臉上的汗幾乎都幹了，反倒還有絲絲涼意。我整了整亂糟糟的衣領，對梓萌說道：“回去吧，天色也很遲了，你也需要準備學園祭的吧？”
“啊，話雖如此……”梓萌說着還有一絲不捨的樣子。
“我送你回去吧，反正也是同一方向。”我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道，“關於學園祭的後臺準備，你也吩咐下我這個經濟人吧，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要做什麼嘞！”
“啊……哦，我知道了！”梓萌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緊跟上我的步伐，開始向我說明學園祭的後臺工作。
看來今晚又是個難眠之夜呢……
回到家，時針已漸漸邁向“9”的位置。
我想起莞蒂亞克的話，匆匆忙忙地在抽屜裡尋覓着本市地圖。
記得在那破書店中有買過一張來着，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我把地圖整面攤開在地上，足足佔了所能放置空間的一半。
——如果是地圖的話……應該就和地名有關……
我一面翻查着資料，一面在地圖上尋找着事件發生的地點。
“——貪婪案，地點在郊外的某棟廢棄的舊倉庫內……“
我在大致位置畫了個圈。
“……然後——**案，在著名的大酒樓內……”
位置在前一個圓圈的右上方。
“——暴食案，在某公寓內……”
位於第二個圓圈的左邊。
“——最後，妒忌案，在護城河大橋上……”
位於第一個圓圈的右邊。
把至今爲止發生的四宗案發生地點畫出來後，我直接愣在原地。
這……不會是巧合吧……
四個圓圈，正正好形成正方形的四個頂點。
爲了驗證我的猜想，我趕忙把這四個點都分別連接起來。
不偏不倚，正好形成一個碩大的正方形，標準得令人生疑。
但如果說之後兇手的犯案地點的話，恐怕就不是用正方形格局，而是——
——圓。
因爲只發生了四宗案，所以目前是正方形的格局，但隨着犯案數目的增多，估計就是呈圓周分佈了。
而這個正方形對角線的交點，也是圓周分佈的圓心——
一滴冷汗滴在了地圖紙上，立即就滲透出一點印記，正好滴落在那圓心上。
我怎麼也不想相信的地方——
——梓萌家的公寓。 小說.夢的守候 最新章節夢的守候（3）——禍端（2） 網址:html/24/248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