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將這件事情忘了,當他出現我面前,說要收我爲徒,我還以爲遇到個模樣出塵的瘋子。”
不知道爲什麼?
墨小碗聽着突然有些心疼。
她心裡不願意承認,好奇的問:“他爲什麼會落魄到那個地步?”
“你真要聽?”
歐陽旭仰頭看着星空,感嘆道:“我也是後來到了雪山塢,才知道他當時那麼落魄,其實和你孃親有關。”
“啊!”
墨小碗嚇了一大跳,雖然心裡是抗拒的,但無奈對於孃親以前的事情,她太想了解清楚。
所以狠狠咬了下脣,言簡意駭:“說!”
“師父和你娘有約定,等他處理完家事,前來娶她,帶她遠走高飛。”
歐陽旭想起邪無涯的一生,被那種一生未娶的深情所打動,感嘆道:“可後來師父接手完雪山塢的事務,匆匆趕回軒轅國京城,得知你娘已經嫁人了,他因此萬念俱毀,這樣瘋瘋顛顛流浪到了歐陽國。”
叭噠!
墨小碗的眼淚,一下滴落了下來。
所以,那時候孃親因爲有了身孕,又因爲在宮裡赴宴,被設計和威遠侯私通。
流言猛於虎。
萬般無奈之下,爲了保全她,才嫁入威遠侯府嗎?
“那個,你可不可以再做我一天的師父?”
墨小碗哽咽着捂住臉:“我現在,真的需要借個臂膀靠一下。”
一直恨那人的絕情,一直恨她這麼多年對孃親不管不問。
原來,其實他也是深情之人。
無奈命運捉弄,無奈情深至此,甚至沒有勇氣當面對說清楚。
兩個深情的人,選擇了獨自療傷,終是錯過了寶貴的一生。
從此陰陽相隔……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現在想來,當初十分確定,孃親是被人陷害了。
雖然被人設計陷害,但當時的情景,想來是她和威遠侯同處一室,但是卻沒有真正發生什麼。
所以孃親嫁入侯府後,威遠侯纔會像野獸那般,用自己威脅她,生下了小朗。
一想起墨孝成折騰鳳紫陌的畫面,墨小碗的小身子,禁不住輕輕顫抖。
“小碗,這些年來,你在威遠侯府受苦了。”
歐陽旭將自己九皇子的身份拋下,又是那個清雅出塵的邪無帝。
“來吧,爲師的肩膀借你靠一下。”
那種熟悉的記憶,再次紛至沓來。
此刻,他不再是歐陽旭,而是他的師父邪無帝了,墨小碗想到雪地裡揹着她那一幕,莫名有一種心安的溫暖。
然後流着眼淚,眼皮打架,沉沉睡了過去。
怕驚醒了她,一整個晚上,歐陽旭除了伸手添柴火,連一動也敢動。
藉着微弱的星光,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一晚上睜開眼睛,這樣靜靜的守着她。
他真希望,永遠不要天明。
真希望,她的世界裡沒有軒轅辰,他想一輩子,護着這樣的墨小碗。
可是,黑夜一點一點流逝,像過了一輩子,又像只在一晃神間,天色已經微微透出曙光。
天亮了!
雖然萬般不捨,希望能將這一刻的時光凝滯了,但還是天亮了,終是要順着她的心意,將她送回軒轅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