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語聲悲切,聞者傷情,聽者落淚,他的悲傷像漫延無邊的海,讓整個山林都染上了濃濃的悲傷。
連一向玩世不恭的墨千邪,隱在墳旁一棵濃密的枝葉間,眼睛也溼潤了。
祭拜完鳳紫陌,那個人緩緩仰起側臉。
他手上的空杯子赫然一揚,在空中劃出一條白色的弧線,直擊偷窺的墨千邪。
襲擊來得太突然,墨千邪險險避過,將那個杯子握在手上。
一早被發現了麼?
墨千邪感覺在叔父大人面前,自己還是太嫩了些。
偷窺叔父的**,被抓個正着,再也躲不下去了。
他身子一晃,已經嘻皮笑臉站在邪無涯十丈之外,一臉尷尬喚了一聲:“叔父大人!”
“爲何在此?”
那人清冷的目光鎖住他,不怒而威,讓墨千邪不寒而慄。
“今天妹妹要來祭拜叔母,千墨自然是來當護花使者的。”
墨千邪在邪無涯面前,那就是一隻見到貓的老鼠。
“叔父,這山林總有些野物,有墨兒在,誰也傷不到妹妹。”
“是從旭兒那裡打聽的?”
邪無涯若有所思:“你性子一向頑劣,接手天塢商會和天劍閣分舵,本尊還以爲你轉了性子,沒想到是爲了碗兒。”
“也罷!”
他嘆息一聲:“你父親尚末出關,雪山塢一衆事務,等着本尊回去處理,碗兒交給你了,若是掉了一根毛髮,本尊唯你是問。”
被邪無涯清冷的眸光鎖住,墨千邪感覺脖子上一陣涼颼颼的。
“雪山塢三代沒出過公主,妹妹可是邪家的寶貝,會寵着碗兒的,叔父大人安心。”
“有人來了!”
邪無涯突然一拉墨千邪,影子一晃,已經消失在墳前,隱入林子裡。
來上墳的,自然是墨小碗和墨乾朗。
話說墨小碗等了好一會,纔看到墨家的馬車匆匆從樹林盡頭那條路拐出來。
她蹦下馬車,急匆匆撲過去。
“小朗,怎麼耽擱這麼久?”
墨乾朗掀開簾子,墨小碗一眼看見車簾後探出頭來的歐陽雪和墨錦羅,臉色一沉。
她扭頭狠狠瞪着墨乾朗:“今天是孃親的忌日,你怎麼可以帶着阿貓阿狗出門?”
誰是阿貓阿狗?
歐陽雪正要發火,墨錦羅拽了她一下。
她們今天是要墨小碗的小命,可不是來翻臉的,沒那個必要。
歐陽雪知道墨錦羅的意思,壓下了心裡的怒火,狠狠擲下簾子。
墨乾朗也很無奈,在府門口如果被她們百般糾纏,不知道要耽擱多久,這會誤了和墨小碗的約定。
“我們一邊說話!”
墨乾朗拉着墨小碗的手往前走,壓低聲音解釋:“笨丫頭,她們會呆在馬車裡,不會添亂。”
“那也不行!”
墨小碗感覺歐陽雪和墨錦羅,就是不懷好意。
孃親的忌日,墨乾朗只能屬於她這個親姐姐,看到這兩個女人,心裡堵得慌,有些埋怨墨乾朗,甩開他的手,獨自一人走在前面。
“笨丫頭,別生氣啊!”
知道墨小碗動了真火,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墨乾朗追上去,死皮賴臉握住她的手,哄她。
“都說了她們是阿貓阿狗,有什麼好置氣的?不許生氣,生氣最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