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鹿瞪着眼睛，驚訝道，“師傅，你……”
“鹿兒，我不想隱瞞我對你的感情，這本身沒錯，對嗎？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如果你想離開他，我可以帶你遠走高飛，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
蘇靜鹿嚇得杯子都掉了，熱水差點燙到她，顧木兮毫不猶豫的伸出手，用手掌接住了熱水，蘇靜鹿手一鬆，一杯水全潑在他手心，剛燒好的開水，將他的手心燙紅了一片。
“天啊，對不起，我剛纔嚇到了。”蘇靜鹿跳起來，拿了抹布過來，將他的手擦淨，“怎麼辦？都燙傷了，很痛吧？”
“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他縮回手，從衣袖中拿了點藥，灑在手心，然後用棉布包紮。
蘇靜鹿看着他，心情複雜，“師傅，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要辦，今天便先告辭了，再見。”
話落，她便衝了出去。
顧木兮輕輕嘆了口氣，話已經說穿了，她不可能不懂，給她點時間消化，也好。
蘇靜鹿本來是想過來換個心情，這下好了，更糾結了。
她現在是不是應該跟師傅搞搞曖昧，玩點激情，讓龍錦逸不爽？他能娶正妃，納側妃，養侍妾，她爲什麼不能再找個……
想歸想，她做不到，因爲師傅是個好男人，如果她不能陪他到頭，並不想給他希望，再讓他失望。
她做不到。
但是，如果她在遇到師傅之前，沒有認識龍錦逸，她現在可能真的會選擇師傅，長樣不比龍錦逸差，性格還比他好，最重要的是，跟他一起生活，真的很開心，每天可以看見對方，在小屋裡眉來眼去，平凡的幸福。
不對比，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蘇靜鹿從一隻只想吃肉的小鹿，慢慢的開始有了更多的想法，她活得越來越像一個人。
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晃了晃，蘇靜鹿還是乖乖的回了王府。
悶頭回了楊柳居，青煙和一羣丫頭正聚在一起八卦，沒有看到蘇靜鹿進來，依然說得熱火朝天。
“聽說了嗎？未過門的正妃娘娘是國舅的小女兒，長得貌美如花，就是脾氣好大，囂張跋扈，有皇后娘娘撐腰呢。”
“是啊，傳言都是這麼說的，但是，我們都沒見過，或許，傳言有誤呢？”
“算了吧，以後小心點便是，要是得罪了正妃，那可真完蛋了。”
幾個丫頭你一句，我一句，“還有還有，我聽百花園的婢女說，未出閣的蕭側妃與未過門的正妃娘娘打小就認識，兩人關係親如姐妹呢。”
“真的假的呀？那以後，她們兩人聯手，我們娘娘怎麼辦？”
蘇靜鹿聽不下去了，咳了一聲，幾個丫頭作鳥獸散，只有青煙還站在原地，尷尬的笑，“娘娘，您……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有一會兒了，你們這些丫頭，平日挺閒的啊。”蘇靜鹿並不是怪她們，只是她們這樣公然聚在一起聊，萬一不是被她碰到，換作是別人，那可是惹下大麻煩了。
“小主，我們再不敢了。”
蘇靜鹿沉着臉訓，“忘記上次那兩次受罰的丫頭了嗎？”
青煙的腦袋更低了，“記着，是奴婢的錯，作爲這裡的大宮女，沒有及時阻攔，還跟着她們一起……對不起，讓小主失望了。”
“我倒是沒什麼，就怕你們被別人揪了尾巴。”蘇靜鹿嘆息一聲，進了屋，青煙趕緊倒茶倒水，“娘娘，王爺早就回了，您怎麼現在纔回？”
“出去散心了。”蘇靜鹿坐下來喝茶，內心還是無法平靜，“剛纔你們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青煙一愣，“小主問的是？幾個婢女聊的八卦嗎？”
蘇靜鹿點頭，“那個未過門的正妃，跟蕭側妃之前便認識？”
“據婢女說，是有這麼回事，但事實是怎麼樣，還真說不準，娘娘也在擔心麼？”
蘇靜鹿放下杯子，沉重的說，“我倒不是怕她，只是雲兒這樣死的莫名其妙，蕭側妃一定將這仇記我頭上了，如果要她與正妃認識，那將來必定會想法利用正妃來爲難我，這日子，不好過啊。”
青煙笑道，“沒事，只要王爺寵我們娘娘，管她什麼正妃側妃，我們都不怕。”
蘇靜鹿失笑，“他……能一直寵我嗎？真的可以一直一直對我好嗎？”
“當然，娘娘在擔心什麼嗎？”
蘇靜鹿摸着自己的臉，“萬一有一天，我容顏不再，他還能這樣待我嗎？”
“娘娘，您纔多大啊？怎麼就擔心這個問題？奴婢覺得，只要您儘快懷上小世子，這地位就無人能撼動。”
蘇靜鹿摸着肚子，問她，“用孩子捆住他嗎？”
青煙用力的點頭，“對啊，這是最好的法子，娘娘，您要趁着王爺寵你，再主動一點，懷上小世子，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蘇靜鹿沒接話，雖然青煙說得有道理，但是，爲什麼她覺得，人類的女人這麼悲哀呢？用孩子來挽留一個男人的心，用孩子來守住自己的地位，利用自己的孩子，本身就是一種悲哀。
她們的孩子應該是愛情的結晶，是她們感情的證明，怎麼成了利用呢？
蘇靜鹿心亂如麻，“青煙，你別說了，讓我好好想想。”
青煙不吱聲了，默默的退到一邊。
蘇靜鹿從來沒有如此糾結過，她感覺自己的三觀與人類世界不合，但是，又無法逃出這個設定，她深深的感覺到了，作爲一個人類女人的無奈與悲哀。
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天色暗了下來，青煙掌燈，輕聲問，“娘娘，要不要傳晚膳？”
“傳吧，我還真餓了。”
青煙又問，“要不要請王爺過來一起吃？”
蘇靜鹿猶豫了，青煙提醒道，“娘娘，過不了多久，正妃就要進門了，如果您能在她進門之前懷上小世子，就算她是正妃，也不敢對您不敬！”
蘇靜鹿看着青煙，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好吧，那便請吧。”
青煙高興的退了。
沒一會兒，飯菜擺上桌，龍錦逸也來了，走路帶風，很開心的說，“鹿兒，本王真怕你生氣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