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鹿有點懵逼,這官老爺一下子怎麼變得這麼客氣,她在幾個小差的攙扶下,坐到了上面的位置,官老爺果真下來,站在下來。
蘇靜鹿往座位上一歪,翹起了二郎腿,再將驚木堂這麼一拍,嚇得官老爺撲通一聲就跪了,“小祖宗,您別亂動,這些東西,都是有講究的,不能亂動。”
“現在知道有講究了?剛纔你不是還挺兇的嗎?”蘇靜鹿看了一眼那小女娃,已經快不行了,呵斥道,“你們趕緊給我請個大夫過來,要是這小娃子今天死在這裡,我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官老爺嚇得一抖,衝着幾個小差大吼,“快去啊,都不想活了嗎?沒聽到小祖宗的話嗎?”
幾個小差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蘇靜鹿讓人給小女娃灌水,喝多了便往外吐,把那官老爺給噁心的,一直在乾嘔,直到大夫過來,給小女娃檢查,然後用藥,小女娃又吐了一堆,蘇靜鹿看着那瘦小的身子,被折騰來折騰去,真是心疼。
終於將毒給清理了,但小女娃虛弱得眼睛都睜不開,蘇靜鹿問,“怎麼樣?能活嗎?”
大夫點頭,“應該能活,但還要悉心照顧,孩子的脾胃被毒損傷,需要時間恢復,至少要吃一個月時間的流食,待身體恢復,再吃米飯,多喝湯,孩子身子太差了,嚴重的營養不良。”
“多謝大夫。”蘇靜鹿將孩子抱到上面,平放在官老爺的大椅子上,讓人送走了大夫,對官老爺說,“幸好孩子沒事,但這件案子,你們也別想糊弄過去,賣混沌的婆婆,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對我下毒手?”
婆婆整個匍匐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官老爺呵斥道,“快說啊,你這老婆子,怎麼磨磨唧唧?你看看,你差點就毒死了兩個人,你良心過得去嗎?還想冤枉小祖宗,你這不是找死嗎?你以爲你不說出來,本老爺就沒法給你定罪,是不是?”
老婆婆嗚啊一聲,便哭了起來,“老爺饒命,小的真的沒想害人,小的也是沒有法子,才……嗚嗚……”
“沒有法子才下毒?這個怎麼說?”
“小的家中貧窮,靠着這個混沌小攤子,倒也過得去日子,但最近,小的唯一的孫子,得了重病,爲了給他治病,所有的積蓄都花完了,原本我這麼大年紀,是不想再出攤做生意,可爲了孫子,我起早貪黑,賺的錢也遠遠不夠給他買藥的。”
官老爺不耐煩了,“說重點!這跟你下毒有什麼關係?窮還有理了!”
蘇靜鹿瞪了官老爺一眼,“你能不能別說話,讓這位奶奶說下去。”
官老爺賠着笑,輕輕扇自己嘴巴,“不說不說,呵呵……”
蘇靜鹿真是噁心死了這副嘴臉,又問老婆婆,“然後呢?這跟下毒有什麼關係?”
老奶奶吸着鼻子說,“剛纔這位姑娘來買混沌,突然有個人過來,給了我一包藥,讓我摻在混沌肉中,單獨煮一碗給……給這位姑娘,我嚇得直襬手,但這人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照做,以後便沒人敢爲我的孫子治病,我的孫子只能等死;如果做了,以後孫子治病的錢,她們包了,還另外給我一大筆錢。”
官老爺嘖嘖兩聲,對蘇靜鹿道,“果然是有人陷害小祖宗啊!”
蘇靜鹿問,“那個人你認識嗎?”
老婆婆搖頭。
“不認識,你就信他們的話?”
老婆婆拿出幾枚金元寶,擺在地上,“這是那人給我的,有了這些銀子,我的孫子就有救了,我一時起了貪念,才答應了她們,可是我這輩子,沒做過虧心事,看着這兩個無辜的人,被我所害,我心裡難受,對不起,是我錯了,官老爺,你怎麼判我,我都認了。”
蘇靜鹿看着這可憐的婆婆,其實也是個善良的人,要怪就怪自己,要不是她去買混沌,也不會因爲有人想害她,而害了這麼多人。
官老爺呵斥道,“當然要重判,差點因爲你,冤枉了我們的小祖宗,必須得判!來人,關進牢房!”
“慢着。”蘇靜鹿走下堂來,對官老爺說,“這位老人也是迫不得已,她家的孫子重病,想必還等着她回去照顧,你收押了她,就等於害了她的孫子,這件事,還有幕後真兇,必須繼續往後查。”
官老爺抓着頭髮,無奈道,“怎麼查?這婆婆說不認識那個人,沒什麼特徵,怎麼拿人?雖然她不是主兇,但確定是她下的毒,把她辦了,這案子就結了啊,何必這麼麻煩?”
蘇靜鹿真想踹死他,“你就這樣判案?明知道有幕後真兇,你還故意將這替死鬼辦了,成全別人?讓別人繼續來害本姑娘?”
官老爺往後退了退,“這……小祖宗多慮了,既是逸王的人,誰敢毒害您啊,想必是那人毒錯了人,可是就是誤會。”
“我去你奶奶的,你這官位是買來的吧?有你這樣判案的嗎?什麼都靠猜啊,滾你媽蛋,趕緊放了這婆婆,別TM廢話,這案子,你不查,本姑娘自己查!”蘇靜鹿一腳踹過去,官老爺躲的倒是快,也爽快的點頭,“放放放,這就放,來人,全放了。”
老婆婆感激的給蘇靜鹿磕頭,蘇靜鹿扶起她,將幾個金元寶給她,只留了一個手上,“這些應該夠給你孫子看病了,趕緊回去吧。”
老婆婆痛哭,“姑娘真是大好人啊,老婆子對不起你啊。”
“快走吧,以後再不要做這樣的事。”
老婆子點頭,將金元寶推了回去,“這些銀子,我不要,我能出攤,再苦再累,賺的是良心錢,我不要這黑心錢,你給那可憐的孩子吧,她沒了奶奶,以後可怎麼過啊?”
蘇靜鹿點頭,老婆婆抹着淚走了。
官老爺讓人將屍體拖走,又問,“小祖宗,案子算是結了,這孩子……可怎麼辦?”
蘇靜鹿看着那瘦弱的孩子,心生愧疚,這孩子的奶奶算是替她死了,這孩子,她也不能不管啊,“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