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嶽琉璃的信,唐笑遲疑道:“這、我該怎麼回?”
問完,凌雲霄臉色更陰了,起身微眯鳳眸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唐笑後背都僵了僵,瞪着眼睛沒敢吭聲。
“信是給你的,你要怎麼回,還用本王教嗎?”凌雲霄說完,竟是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唐笑揚了揚手裡的信,苦笑道:“這世上還有比我更慫的皇帝嗎?嗯?連回個信都要被威脅!嶽琉璃啊嶽琉璃,你可真是我的劫!”
他才叨唸完,外邊又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稟道:“皇上,南門小姐被國師大人用了家法,這會兒、這會兒……”
小太監沒敢往下說,唐笑嬉笑的臉色一變,沉聲道:“我知道了!你去跟國師大人說,就說我找南門小姐有事商量,讓他把人送進宮來!”
“是!”小太監領命往外走,唐笑卻又叫住他,道:“算了,命人準備駕輦,我過去看看!”
“皇上……”
“快去!”小太監要勸說什麼,反被他一聲呵斥,嚇得慌忙退了下去。
出了大唐國皇宮,往住處走的時候,凌雲霄忽然駐足,轉過身目不轉睛地盯着霍鍾。
後者不明其深意,只是被這眼神看得脊背發毛,動也不敢動彈,道:“王、王爺,屬下可做錯什麼事了?”
凌雲霄適才冷着臉問道:“我問你,王妃最近在幹什麼?”
“……”若說剛纔他的心涼了半截,凌雲霄這話問出來的時,他整個心都涼透了,回道:“稟王爺,王妃最、最近、據說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玩玩鬧鬧,還很、很遵守王爺的話呢!”
霍鍾覺得說這些,他良心上都過意不去。
“她聽話?是嗎?”凌雲霄話再出口,霍鍾就頂不住了,額頭上冷汗直冒,道:“王爺,王妃最近去了城東一家鐵匠鋪,不、不知道做什麼呢!”
“哼,出府了?好!知道了!”他才離開幾天,這就待不住了!一個女人家,去別處也就算了,竟然去鐵匠鋪,她想幹嘛?打造兵器嗎?
呵,是了,自己收繳了她所有鐵砂,沒有東西做暗珠了,所以趁着他不在堯都,就乾脆直接去鐵匠鋪打造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從來不把他的話放在耳裡,看來出門之前對她的警示還是太輕了!
隱忍着胸中怒火,他轉身又往皇宮方向走去。
唐笑這兒剛上了駕輦,準備出宮往國師府去,車子還沒動,就感覺足下一沉,一個身影就閃了進來。
在整個大唐國,敢上他駕輦的,除了凌雲霄,沒別人了!
看着對方一臉陰沉的可怖臉色,他暗搓搓地揉了揉受驚的小心臟,問道:“王爺,你這是、有什麼指教?”
凌雲霄看也不看他,冷聲回道:“回信!”
燒烤鋪說開張就開張,那個老芋頭在這方面比她還積極,烤爐做好之後,幾乎天天來催。店鋪裝修好之後,就迫不及待要開張。
嶽琉璃這兩日也是忙壞了,雖然不用她出什麼力,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得她親自出面,有的東西,別人不懂,她就得一個字一個字解釋,這樣一來,她反而覺得,跟那個老芋頭溝通更容易了些。
這老頭兒雖然看着年歲大了,但其實一點都不糊塗,而且她仔細觀察過那老頭兒的手,哼哼,不巧的是,被她看出來,這兩雙老手可是被做過手腳的!
包括那張老臉,大概都不是真的!
別忘了她是做什麼的!喬裝改扮這事,她可是經常做!
那老爺子關鍵時刻,跑起來健步如飛,你說他八 九十了,鬼聽了都不信!
丫的!這貨保不齊就是一個坑貨,說不定是從哪裡穿越而來的同道人士,按着她的猜測,這貨八成就是個失足的燒烤老闆,一不小心吃多了羊肉串兒,然後嗝屁之後穿來了這裡!
至於他跟嶽文琢的關係,那就真是想不通了,嶽琉璃也不敢細想!
她怕細想多了,就成了真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老芋頭既然是燒烤店老闆,他之前爲什麼不自己開個燒烤店,難道是不想多掙錢,就想一輩子窩在這個鐵匠鋪,隱姓埋名地過活?
還是說,他特麼就單單只是一個吃貨,還是個窮吃貨?
想不通,這兩日也一直在默默地觀察他,然而發現,他除了每天樂此不疲地去燒烤鋪蹭吃蹭喝,便再無其他異樣。
嶽琉璃已經跟東街的朱屠戶達成了買賣協議,所有的肉食基本都從他那裡進,至於其他蔬菜之類,讓春巧和冬芸去採辦。
燒烤鋪的人手,一律用成凌雲霄的暗衛,身手好,體力佳,還不用她付勞務費,更不用擔心有人來找事。
果釀那方面,她也去找了春風得意樓,而後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樓裡釀酒的師傅,生拉硬拽地想把對方挖過來,結果被春風得意樓的掌櫃發現了,嶽琉璃理直氣壯地差點把人揍了!
把那釀酒師傅嚇得,趕緊將她拉過來,給支了另一個招。
於是,今天,嶽琉璃就坐着馬車七拐八拐地到了西郊城外的一個不顯眼的小鎮子裡。
據那釀酒師傅所說,他在春風得意樓給人釀酒,掙得完全就是這個偏方錢,其實酒的成本並不高,但爲了養活一大家子,他是沒辦法。但是,這方子也是他之前的師父給他的,所以他就把自己師父的地址給了嶽琉璃,讓她直接來找自己師父,這樣一來,不但能節約成本,還能保住自己在春風得意樓的差事。
嶽琉璃想了想,也罷,師父一般情況都會比徒弟強,總會留有幾手後招,爲避免搶春風得意樓的生意,她找找這位師父,讓他重新給釀出一種新品種的酒來,也未嘗不可!
按着那釀酒師傅給的地址,她很快找到那戶人家,瞅着這高高的牆垣,嶽琉璃心想:這戶人家看來過得不錯啊!想必這師父現在掙得也不比這徒弟少!
想着,就讓人過去敲門。
敲了大半天,大門才吱呀一聲開了,然而開門的卻是一個不大的孩子。
那孩子長得還挺清秀,擡着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們問道:“你們找誰?”
嶽琉璃低頭一看,眨巴了兩下眼,自語道:“這孩子、我怎麼瞅你有點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