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5【傳道】

那師爺還算有腦子,建亭而不立祠,一般不會出問題。

真要敢立一祠出來,恐怕不用等王淵動手,其他物理門人就會弄死賈應春。

祠是啥東西?

敬奉鬼神、祖先和先賢的場所,能隨便給生人立嗎?

即便賈應春是爲詔書立祠,傳來傳去,也會變成王淵的生祠!

便說鄉賢祠,也得死後才能進。

只不過官員可以操作,通過討好地方士紳,先在鄉賢祠預定位置,死了就能正兒八經豎牌位——預定那個位置很重要,有些巡按御史圖省事兒,就問士紳哪位官員可入鄉賢祠,然後當做政績給報上去。因此許多地方主官,爲了虛名和政績,拼命拉攏當地豪族,就此官紳沆瀣一氣。

賈知府風風火火建亭子去了,王淵已經從運河換船至長江。

官船之上,王淵問道:“漕工生計如何?”

劉璽嘆息:“也就那樣。”

王淵又問:“被轉爲民戶的漕兵呢?”

劉璽說道:“敢闖敢拼的,就去沿海討生活,聽說有人在海外發了大財。膽子沒那麼大的,多去做工賣力,也有些成了小商販。大體上來說,日子過得比以前更好。”

“能過日子就好。”王淵點頭說。

如今,鐵路從北京一直修到淮安,這段漕運全部改爲鐵路運輸,蒸汽火車的性能也較以前提升許多。部分漕工和漕兵,轉爲養路工人和護路士兵,剩餘的全部轉爲正常民戶。

說白了就是漕工大下崗、漕兵大裁員,雖然短時間內造成一定混亂,但很快就恢復正常了,沒有官員想的那麼可怕。

究其原因,漕工和漕兵以前遭受人身束縛,不但常年被剋扣工資,還得幫漕運官員做私活,一直維持在餓不死的狀態。轉崗裁員之後,他們賺多少錢都是自己的,除了少數死腦筋之外,大部分過得其實比以前還好。

王淵說道:“北段漕運轉鐵路,劉兄居功至偉,調去南京當右都督委屈你了。等丁憂期滿,我定給劉兄討一個三孤加官。”

劉璽笑道:“太師這可折煞在下了。”

劉璽這種罕見的清廉武官,居然能做十多年漕運總兵,全靠王淵在中樞死保力挺。即便如此,王淵在給劉璽升官時,也只敢把劉璽升去南京,實在是他斷了太多人的財路。

劉璽對此心知肚明,早把王淵視爲恩主,甚至生出“士爲知己者死”的想法。

若王淵不是穿越者,攤上張居正那種結局。估計劉璽會孤身而往,親手將王淵的墳修好,然後上疏朝廷冒死爲王淵正名。

劉璽在南京下船,王淵沒有逗留,繼續坐船沿江而上。

上百個物理學派弟子,得知王淵丁憂回鄉的消息,輪班跑來南京水驛碼頭蹲守。見王淵沒有下船,諸弟子對着官船長揖行禮,直至官船徹底消失在長江水面。

抵達太平府時已近天黑,王淵再次帶着家人登岸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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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知府並非物理門人,但一個同知、一個通判卻是。知府禮請王淵至賓館下榻,同知、通判各帶幾位弟子,在第二天請王淵去書院講學。

王淵沒有講物理,而是講他的“國富論”,講如何富國強民,講如何發展工農商業,時刻警惕士紳商賈殘害百姓。歸根結底,是儒家的“義利之辯”,若義利相沖,舍小義而取大義,舍小利而取大利,大義和大利是肯定統一的。

衆弟子恍然,原來這纔是物理學的核心理念,他們研究的一切都是爲了富國強民。

物理學,終於徹底跳出陽明心學,徹底跳出程朱理學,直指儒家的“仁義”根本。而且不講小仁小義,講的是大仁大義,大仁大義必致大利,最終可利萬民社稷。

太平書院的課堂上,王淵總結說:“聚小利而得大利,聚小義而成大義。傷大利者,而小利不可取也;害大義者,而小義不可爲也。大義必得大利,大利必遵大義。義利兼得,此爲仁矣。”

衆弟子心悅誠服。

太平知府皇甫汸問道:“敢問太師,自商業大興以來,百姓逐利忘義成風。爲了區區錢財,父子反目,兄弟相爭,仁之何存,義之何存,禮之何存?”

王淵反問:“商業不大興,便沒這等事?”

皇甫汸說:“至少要好上一些。”

王淵說道:“那是窮得無利可爭,殊爲悲事。”

皇甫汸又問:“太師最早在杭州開海,晚輩便是吳中之人。晚輩家裡,雖未有人駕船出海,但也從商賈事,每年收入頗豐。族老爲了賺錢,糧田皆改種桑樹,鄉間富戶多如此也。富戶賺錢之後,又兼購置土地,繼續種那桑樹。而今,吳中糧田所剩無幾,貧民之田皆爲富戶所並。富者愈富,貧者愈貧,百姓棄家而走海外。如此亦爲大義大利之仁政耶?”

許多弟子也疑惑起來,這樣明顯不對勁啊。

王淵點頭說:“此亦仁政。”

皇甫汸皺眉道:“請太師解惑。”

王淵問道:“土地兼併之事可能制止否?”

皇甫汸搖頭:“不能,自古亦然。但若重農抑商,兼併之事可緩解。”

王淵問道:“百年之後呢?兩百年之後呢?三百年之後呢?”

皇甫汸默然。

王淵說道:“即便重農抑商,百年之後,土地兼併同樣會到難以收拾的地步。不妨讓它來得快些,讓工商百業興盛起來,讓失地農戶投身百業,讓失地農戶去那海外獲取土地!”

皇甫汸問道:“若如此,海外之民,必被奪土失地。我等與蒙古何異?”

王淵冷笑:“我是大明士子,我是大明官員,海外之民便是死絕,又與我有何干系?仁政,只是大明的仁政。你可去問問北疆邊民,問問他們是否願意對蒙古人仁慈。”

皇甫汸拱手道:“受教了。”

王淵又說:“我爲何創立物理之學?引萬民而就百業而已。汝可翻閱唐宋史書,看看那時一個農戶,能夠耕種幾畝土地,那時的畝產能有多少。別說查不出來,只要你自己測算,便是歷代《食貨志》都能得出不少結論。大明一人可耕土地,大明一畝可收糧食,遠遠多於唐宋之時。爲何如此?農具更好用了,高產糧食變多了。不惟農業,就說書籍,大明書鋪印一本書,成本也遠遠低於唐宋。物理學,便是做這個的。今後百工百業,因爲物理學大興,都能以最少的人,做最多的事。剩下的人該怎麼辦?多給他們可做之工,多給他們在海外找可耕之地。此亦需要發展物理知識。”

皇甫汸沉默思考。

王淵再問:“你可知世界有多大?”

皇甫汸說:“晚輩見過地球儀,知道大明之地,僅爲世界之一隅而已。”

王淵說道:“我的仁政,就是百年之後,漢人遍佈地球每一處。天下可耕之土,皆爲漢人之壟畝;天下可興之業,皆爲漢人之生計!汝知吾心乎?”

皇甫汸拜服道:“今日方知,晚輩願入物理門牆!”

皇甫汸以前跟王淵見過面,王淵當時召開“文藝座談會”,皇甫三兄弟都有參加。

歷史上,嘉靖皇帝大興土木,皇甫汸正好是工部郎中。此人故意消極怠工,導致工程石料不足,被嘉靖貶到黃州做推官。好不容易升到按察僉事,又因爲得罪上官被罷免。之後悠遊江湖,以詩酒爲樂,活到八十歲壽終。

如今繞一大圈子,皇甫汸似乎要放下詩詞文章,轉而投身物理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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