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十分。
總統夫人不安地在臥室裡踱步。
總統周逸夫一回房間,她便迎上去:“怎樣了?有對策了嗎?找人查了宋媽媽車禍案底沒有?”
周逸夫搖搖頭:“當年的案底已經被人抽走了。而且這場車禍本就是肇事者逃逸,現場沒有留下證據。”
“那怎麼辦?”總統夫人急了!
“查案底沒有用,得從宋爸爸和朱投身上下手……”周逸夫眉頭緊鎖。
“現在動手,會不會被大法官的人,抓住把柄?你的人可是被他緊緊盯着啊……”
周逸夫輕嘆一口氣:“顧不了那麼多了,脣亡齒寒,宮擎如果被誣告,我也會受牽連。更重要的是,宋宋那孩子太可憐,夾在父親和宮擎中間,如果不盡快查出真相,對她傷害太大。不知爲什麼,我想爲她做一個父親能做的,雖然今晚的認親酒會沒有辦成,我心裡已經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女兒……”
總統夫人也不住嘆息:“你今晚商議這事,怎麼也沒有叫上宮擎?他手裡說不定有些關鍵情報……”
“宮擎不會拿出來的。”周逸夫肯定地道。
“爲什麼?”問出這句話的同時,總統夫人就像是打開了一扇心窗。
不等總統回答,她已忽然明白了丈夫爲什麼這麼說。
是啊,宮擎如果把宋爸爸是殺人犯的證據拿出來,那宋爸爸就會鋃鐺入獄,宋宋怎麼辦?
把岳父親手送進監獄,他和宋宋以後如何相處?
看在宋宋的情面上,他恐怕很難下這個決定。
周逸夫拍了拍總統夫人的肩頭:“別擔心,宮擎不參與今晚的籌謀,也有好處。這件事我來親自指揮,我絕對不會留情面……這件事不能讓宮擎做,他還年輕,還有未來,不能讓他染上污點……”
“我懂。”總統夫人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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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宋宋輾轉難眠。
心頭猶如被千斤大石壓着,她怎麼可能睡着?
聞着牀頭櫃上,那碗薑湯的淡淡香氣,她想起了宋媽媽臨死前的那一天,她和媽媽最後的相處時光。
她記得,那是一個非常晴朗的天氣。
她在學校打排球不小心磕破了腳,出了血。
媽媽親自來學校接她,領她去醫院。
當時納蘭馨兒還羨慕地說,她真幸福,有疼愛她的爸爸媽媽,一點小傷,就這麼緊張地帶她去看。
她也覺得自己很幸福。
去醫院的路上,很少撒嬌的她,還讓媽媽給她買了一支可愛多甜筒雪糕。
那雪糕很便宜,她還記得,兩塊五一支的價格。
可是那滋味卻終身難忘,香,甜,勝過她如今吃得起的千元一支的皇家特供雪糕不知多少倍。
到了醫院,醫生當然把媽媽嘲笑了一番。
說是她小題大做,這點傷口,塗點紅藥水就好了。
可媽媽卻和醫生理論起來,說她從小傷口就不愛癒合,就算是小傷也可能會流血不止,非要讓醫生給她好好瞧瞧,化驗一下傷口的血有沒有感染,用最好的藥粉包紮傷口。
別看媽媽當時做着最平凡的洗衣店阿姨,可媽媽曾經也是豪門少奶奶,和人理論起來,氣勢也絕對不弱。
其實當時她是有點羞愧的,少女特有的羞恥心,讓她有點受不了醫生看她和媽媽的那種眼神,簡直就像是看蛇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