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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家的花園裡,一壺茶,兩碟點心,範依依安靜的坐在那裡,聽着司徒景涼敘述的過程。
終於,他敘述完畢。
而她,端起茶杯,卻是一口也沒有喝,她低着頭,看着杯中的紅茶,腦海裡還在消化裡他所說的一切。
司徒景涼坐在那裡,沉默地等待着她的開口。
範依依放下茶杯,擡眼望向他,“所以,三年前,在得知我懷孕的時候,你就已經查到了事情的真相?”
“差不多。”
“所以,孩子沒有了,你就直接放棄了我,只爲了你這什麼不想我牽扯其中的理由?”範依依諷刺的勾了勾嘴角,“司徒景涼,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依依,我問過你。”他看着她的眼睛,“我問過你願不願意退婚。”
範依依的話被他這一句話給嗆在了喉嚨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她吞了吞口水,與他對視着。
“依依,我沒有拋棄你。”
“呵,你沒有拋棄我,你只是不與我聯繫,消失了三年。”在她以爲她的世界終於平靜,確定跟他沒有關係後,他丫的卻又出現了。
那麼霸道,那麼的任性!
“很抱歉。”他看着她,“雖然沒有與你聯繫過,但是,你的消息我一直都知道。”他知道她過得還不錯,他知道她的外婆去世了。
“外婆去世的時候,我有回來。”他說。
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聽到這話,範依依卻是呆住了,“你說什麼?”
“當時不方便與你見面。”他說。
事實上,要不是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他還沒有這麼快國的,只是,是怎麼也想不到,貝爾克又逃了。
而且,貝爾克身上還帶有大家都想要的那份u盤!
範依依覺得自己聽不去了,“你回來,你爲什麼不出現?”他知不知道,外婆去世的時候,她有多難過?
她知不知道,其實……她也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過他?
“我以爲你不想見到我。”他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的說道,“依依,我不確定你是不是還怨着我。”
尤其在他什麼也不能說的時候。
他根本無法對她做任何的解釋。
如果他知道,她眼裡,心裡是有他的,他當時就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不會讓他和她之間錯過這三年。
更加不會讓沈安旭有機會接近她,也就不會因爲沈安旭他和她之間鬧成這樣。
“我現在也不想見到你,你還不是死皮賴臉的在我身邊出現?”她諷刺他的互相矛盾。
真這麼紳士,請問他怎麼解釋他回國來的這些行爲?
他忘了他是怎麼威脅她的嗎?
他忘了他是怎麼付諸於行動的嗎?忘了把她如何逼回他的身邊嗎?
說得好像怕她受盡委屈什麼似的,呵呵。
範依依站了起來,看着他,“司徒景涼,你今天說的,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因爲他所說的,全都是有利於他的言辭,彷彿在告訴她,她再這麼的不分青紅皁白就是個大傻瓜一般。
呵,幾句話就能把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給抹殺了?
一句我愛你,就可以成爲做這些事的動機?
本來可以瀟灑的離場,但是!!她現在是‘傷殘人士’啊。
她想走,可是根本走不了,這裡還是在花園裡,離房子有點距離的好不好!
她背對着他,又說不出,你快點把我抱回房去這樣的話。
所以彆扭的站在那裡。
司徒景涼也沒有很識趣的說我抱你進去啊這類的話,他知道她接受起來需要點時間。但是她越是這樣,他反倒是安心的。
這說明,她心底裡的確是有他的位置的。
只不過因爲他回國後的霸道行爲,又把自己給弄得被動了。
想到這個,他就惱起沈安旭!他什麼女人不好找,幹嘛找他的女人?
還想着跟他爭?!
“我愛你,依依。”他跨前一步,從背後圈抱着她。
他的下巴枕在她的頭頂處,鼻尖彌繞的是她的髮香。
範依依人僵了一僵。
良久才說,“你的愛太霸道。”
連讓她拒絕都不準。
司徒景涼更加用力的圈緊她,他不想承認自己在感情這方面的懦弱,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他需要誠實的坦白他內心的不安。
“因爲我怕你愛上別人。”
比起她愛上別人,心裡被別的男人佔據他的位置,他寧願霸道得讓她反感,將她圈在身邊。
因爲我怕你愛上別人……範依依是絕對想不到她會從他的口中說出這樣的話的。
他是誰啊?他是司徒景涼啊!
是她二十歲就認識的司徒大叔,在她的人生還處於惶恐不安的時候,他就已經是成熟得能淡然指點江山般的人物,能輕鬆的駕馭着司徒家這樣的大集團。
在她一無所有的時候,人生最低谷的時候,他,擁有着讓所以有羨慕的身世背景,還有招人嫉妒的領導實力。
他從來都是運籌帷握,一幅什麼也逃不出他手掌心的淡定的。
可是,他這會卻說,他怕她愛上別人。
範依依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不知道她是相信他的說辭,還是去懷疑。
“我累了。”她說。
她覺得她和他今天都不適合再說下去。
司徒景涼也覺得說得差不多了,點了點頭,“我抱你回去。”
他將她攔腰抱起,範依依雙手勾在他的脖子處,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翹起的長卷睫毛顯得她眼睛更加的靈動。
司徒景涼只是微微的垂眼看了她一眼,然後看向前方。
他的臉部線條很分皮明,範依依盯着他的下巴看着。從她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他是她無可高攀的存在。
可是……
他今天卻說我怕你愛上了別人。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爲什麼她不知道?
她的腦海還清楚的記憶着,那一個雷電轟鳴,傾盆大雨的夏日,他也是這樣抱着她,她當時因爲怕被他發現,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她閉上眼,時光彷彿交錯,她又回到了那個等待他救援的那天。
直到,耳邊響起的是江蓉的聲音。
“景涼哥。”江蓉看着司徒景涼抱着範依依進來,讓自己移開視線,不要盯着。
可是,可是她忍不住。
範依依睜開眼睛,看向了江蓉,她看到了江蓉眼裡的質疑。
“我自己回房間去。”範依依開口。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白天才離開這裡,現在又回來住是幾個意思?
但是她現在不想對任何人解釋,她現在需要安靜,安靜的想想!!
“我抱你回房,江蓉,你去書房等我。”司徒景涼也有話要問江蓉。
將範依依抱着回了房間,司徒景涼就離開了房間,範依依是艱難的移動了步伐,把房門給穩穩的鎖住了,然後纔將自己放倒在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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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蓉讓自己不要再回放司徒景涼和範依依那一幕。
一切只是司徒景涼一頭熱罷了,範依依只想逃離。她只要幫範依依逃離就可以了。
沒錯,就是這個樣子。
“你今天跟沈安銘見面了?”司徒景涼一進書房,就直接的問道。
看着他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全然沒有對範依依那樣的異樣溫柔,江蓉拼命地壓下自己的嫉妒,她微微點頭,“景涼哥,貝爾克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說……”
“沈安銘知道貝爾克在哪?”
“他說他知道。”
“我要見他。”司徒景涼顯得有些着急,“現在。”
江蓉卻是搖了搖頭,“他說要兩天的時間。”他一點也不關心她爲什麼和沈安銘在一起嗎?一點也不乎不關心一下下嗎?
他的眼裡除了範依依就不能別人了嗎?
哪怕,哪怕一點也好。
“兩天……太久了。”司徒景涼看着她,“江蓉,我要明天知道貝爾克在哪裡。”
他的眼神很深邃,而這樣的眼神看着她,她毫無招架之力。
她最終還是鬆了口,“我再去問問沈安銘。”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沈安銘是吊她的胃口。
司徒景涼看着她的臉,“沈安銘是怎麼知道貝爾克的?”
“這個他沒有說。”
“江蓉……”
“我會問清楚的,景涼哥。”江蓉微微一笑,“十二點之前我給你消息。”說着,她欲言又止。
“還有事?”
“你的手……”她其實剛剛就看到了,可是他卻只注意範依依。
“哦,沒事,只是一點擦傷。”司徒景涼並沒有說出車禍了什麼。
“我去拿藥……”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司徒景涼已經說道,“依依已經幫我上過藥了,江蓉,你先去忙吧。”
他並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跟她閒談。
他空餘的時間都給了範依依,而剩下的時間都要用來處理公事。
現在又出現車禍一事,他需要加緊時間。
聽到這話,江蓉只能拉回擔心的目光,“嗯,那我先出去了,晚上十二點前我給你消息。”她想要他的注目,她,必須要爲他分憂。
就如同過去的三年。
哪怕,他的注目只是短暫的,不帶任何情愫的,她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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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銘聽到敲門聲,站在門口,門打開一半,他看着江蓉。
他穿着睡袍,胸口的位置敞開着。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而他和她今天已經呆了大半天,剛剛還是她自己要求回去的。
只是才分別不到兩個小時,她卻來酒店找他……
說實話,沈安銘真的覺得很酸。司徒景涼並不愛她,她怎麼就可以這麼死心塌地爲一個人呢?龍潭虎穴也不在乎麼?
“我可以進去嗎?”江蓉微笑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