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目光看向蘇晴然身後,恭敬地開口,“姑爺,您回來了。”
蘇晴然身體一顫,“吳媽,你叫他什麼?你也被......”收買了?蘇晴然把最後幾個字咬在嘴裡,從吳媽身邊離開走進客廳,看到一切都熟悉無比,這才安下心。
走上樓梯,直直走向她自己的房間,推開門,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揚起來就冷下來,一顆心被狠狠抓緊,這已經不是她的房間了。
“我之前住在這裡。”顧川銘站在不遠處向她解釋。
“你憑什麼住我的房間?顧川銘,我恨你,不要以爲你能瞞天過海,就算我跟你結過婚,那也是你被你逼迫的,我永遠不會自願嫁給你,我恨透你了!”蘇晴然每喊一句,心就痛得她眼淚拼命忘掉落。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她的寶寶不會死,她會和方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顧川銘身體踉蹌一下,蘇晴然無心地話全部都在給他受傷的心口撒上一把鹽。
沒錯,他們結婚是顧川銘強迫,她從沒說自願嫁給他。
顧川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再強悍的男人也會受傷,他不是鐵打的,他也只是個普通男人而已。
“吳媽!”蘇晴然絲毫不在意他最後離開的那抹眼神,站在二樓體喊吳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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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匆匆跑上來,“小姐,怎麼了?”
“把那個人的東西給我扔出去!”
“這……”吳媽爲難地看着蘇晴然,小姐怎麼回事?他們之前不是已經和好了嗎?怎麼會又吵架了?“小姐,這樣不太好?”
“你不扔,我自己來!”蘇晴然一轉身就要往房間裡衝,身體突然一軟摔倒在地上。
“小姐?”吳媽着急地衝過去扶住她,“小姐你怎麼了?這是?”吳媽詫異地盯着蘇晴然懷裡的木盒子,這種盒子怎麼像是……骨灰盒?
“嗚嗚……吳媽,我的寶寶沒有了,他害死我的寶寶了,我好恨,爲什麼沒有一個人幫我?我好想爸爸媽媽!”蘇晴然抱住骨灰盒,無助地哭。
“什麼?”吳媽一臉震驚,連忙扶着蘇晴然走進房間,臉上慢慢緊繃起來,“小姐,告訴吳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蘇晴然窩在房間裡的單人沙發裡,斷斷續續講了一切,連着她的恨一齊講了出來。
“吳媽會一直站在小姐這一邊!”
蘇晴然緩緩擡起頭看着吳媽,終於像個找到支撐的小孩一樣,抱住吳媽痛哭起來。
顧川銘去看了顧川晨,看着他躺在病**上沒有一絲起色,但是也沒有惡化,目光裡帶着一絲痛苦,“有時候我真想那個時候,我保護你,而不是你來保護我!”
“如果這樣子,晨會非常痛苦的!他可是一直默默關注他這一羣弟弟妹妹們。”顧川晨的妻子,中名字安雅琪,撐着肚子走過來,一張絕色容顏因爲懷孕,臉上長了一些斑點。
“叔叔!”站在安雅琪身邊的小孩,一臉委屈地看着顧川銘。
顧川銘看着顧墨浩的小臉,腦海總不由自主地浮現他那個還沒有足月的兒子,心頭突然痛得彷彿被什麼抓住心臟一樣無法呼吸,“浩浩!”
顧川銘緊緊抱住顧墨浩,小孩看到叔叔抿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自己也跟着癟着嘴眼淚嘩嘩,“叔叔,爸爸爲什麼還醒來,浩浩都要上學了,爸爸答應要陪我上學!”
“浩浩,叔叔先陪你去上學,等到爸爸醒來之後,再讓爸爸給你道歉好不好。”
“好!”小傢伙心裡也明白一些事,所以也不胡鬧,從顧川銘懷裡下來,回到媽媽身邊,抱住安雅琪的腿,“浩浩會保護媽媽的!”
“乖!”
安雅琪看着顧川銘,“我知道蘇晴然的事情了,我認識一個研究記憶的大師,找到他我幫你問問,最好能讓他跟你一下。”
“謝謝大嫂!”
下葬那一天,天空下着小雨,蘇晴然一早起來就發燒了,顧川銘擔心她的身體,可是蘇晴然根本不接受他的好意,“只是發燒而已,除非我死了,今天我一定要參加!”
懷裡的盒子已經有溫度了,蘇晴然抱住盒子死死不放,下葬的人爲難地看着顧川銘。
顧川銘走過去,按着蘇晴然的肩膀,聲音裡也帶着掩飾不住的痛苦,“該放手了!”
“顧川銘,我恨你!”眼淚滴在骨灰盒上,蘇晴然不停地說‘顧川銘,我恨你’似乎只有這句話才能讓彌補她鬆開手後的空虛。
“我知道!”顧川銘伸手抱住她,任由她在他懷裡痛哭,看着土一點一點覆蓋上了盒子,他低頭把頭埋進蘇晴然發間。
蘇晴然感覺到顧川銘的抽泣,她的發間慢慢溼潤了。
一直等到下葬結束,看着墓碑上刻着顧天賜,蘇晴然恍然之間,心裡百般滋味。
擡頭看向顧川銘,他一臉沉痛的表情盯着墓碑,可是一點都看不出這個男人剛纔哭過,他竟然會哭?
蘇晴然把一個小小的祈福袋子握在手心,然後綁在脖子上,這裡面裝着寶寶的一點骨灰,只要帶着這個,她感覺孩子好像就陪在她身邊一樣。
大家慢慢都散去了,對於那些人,蘇晴然沒有太多的感覺,“我想要多待一會!”
顧川銘朝後面的人點點頭,大家離開了,只剩下他們兩人。
天空還下着小雨,蘇晴然撐着傘,低頭看着墓碑,從今天開始,你就要躺在這裡了。
寶寶,對不起,媽媽還沒有讓你享受這世界的美好,就讓你用遠程沉睡了。
握住脖子上的袋子,她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帶着寶寶去看盡世間繁華。
“我們曾經結過婚?”蘇晴然輕聲問。
顧川銘迎着入冬前的最後一場秋雨,站得筆直,“是。”
“可是我不會原諒你的,顧川銘,永遠不會!”
“我知道!”
蘇晴然握緊傘把,轉身離開,“我要去看我爸媽,不希望有人打擾!”
天空昏暗得放佛一眨眼就能壓下來,蘇晴然撐着傘走到父母的墓碑前,“爸,媽,對不起,我這麼久纔來看你們。”
“蘇蘇!”熟悉的聲音傳過來,蘇晴然身體一震。
站在陽臺上,看着遠處的大學操場,蘇晴然鼻子一酸,眼淚卻流不下來,那是她和方言曾經幸福的回憶。
曾經?她爲什麼會說是曾經?
“蘇蘇,你現在不能着涼,快過來!”方巖伸手拉着蘇晴然走到客廳裡,拿過乾淨的大毛巾幫她擦拭有些微溼的頭髮,“我都知道了,蘇蘇,如果痛苦,那就哭出來,在我面前,不用撐着。”
一句話,蘇晴然眼眶溢滿眼淚,伸手抓住方巖的胳膊,撲進他懷裡,把這麼久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哭出來,“爲什麼你不早點來接我走?爲什麼要等到寶寶沒了,爲什麼你保護不了我和孩子?”
方巖緊緊抱住她,眼裡滿是愧疚和自責,“對不起,蘇蘇,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寶寶沒有了,方巖,我沒有保護好他!”蘇晴然抓緊他的胳膊,把頭埋在他懷裡,聲音霧霧的。
“蘇蘇!”
“你不想讓我知道一些事到底是什麼?爲什麼她們都說我跟顧川銘結過婚,我們有一段婚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我不是跟你結婚了嗎?我們不是一直在國外流浪嗎,爲什麼我會有一段時間跟顧川銘在一起,方巖,我不懂!”
“聽我說!蘇蘇,你看着我!”方巖扶着她的肩膀,目光望進蘇晴然眼裡。
“你說!”
“我是顧家的私生子,我母親間接導致了顧川銘母親的死亡,他恨我,報復我最好的手段就是得到你,蘇氏那短時間瀕臨破產就是顧家導致的,他利用政府的關係強迫你結婚。你不想承認這段婚姻,我也不想提起這件事。”
蘇晴然伸手捂住頭,很多記憶的片段全部都涌上大腦,包括方巖說的那些,這些都被她壓在記憶深處的痛苦記憶,蘇晴然臉色慘白無色。
方巖渾身冰冷,他攥緊拳頭,思威到底能夠成功多少,他賭不起,卻不得不賭。
“方巖,我恨顧川銘!”蘇晴然閉上眼睛,握緊拳頭,“他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蘇蘇,我帶你離開你,我們鬥不過他。我認輸了,這輩子我只想守護好你,我們再也不會國了,好嗎?”
蘇晴然搖搖頭,眼裡的恨意越來越濃,“我要報仇,方巖,你不想爲了我們的孩子報仇嗎?他是個男孩,他已經有自己的意識了,可是他被顧川銘害死了!”
方巖有些焦急了,他不懂哪裡出了錯?“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寧願一輩子不要孩子,我也不要失去你!”
“我當過母親了,那是我辛辛苦苦懷了六個月的寶寶。傷害他的人,這輩子我就是用這條命,也要爲他報仇。”
“蘇蘇!”他是不是估計錯了什麼?
方巖的確估計錯了,他不知道一個母親能夠爲自己的孩子犧牲到什麼程度?他不知道,能讓一個女人徹底變得面目全非,往往是傷害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