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給蘇晴然買換洗的衣服,顧川銘帶着她去了商城,果然心情不同,逛街買衣服的狀態都不一樣。
“你看這個,漂亮嗎?”蘇晴然穿着一件束腰呢子裙,在顧川銘面前轉了一圈。
“很漂亮!”
蘇晴然低頭摸摸肚子,感覺她不應該有這麼大的肚子,總覺得有些怪異,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裡怪,“我的肚子爲什麼會這麼大?好煩惱啊,我要減肥,你不許阻止我,知道嗎?”
顧川銘眼神閃爍,拉住她的手往外走,路過收銀臺處,“這些衣服全部送到蘇宅!”
“是,顧先生!”
走出服裝店,看着遠處的冰淇淋,蘇晴然星星眼望着顧川銘,“我想吃,老公!”
“少吃點。”
於是,兩人買了一個冰淇淋,三個球,蘇晴然笑着盯着最上前的香芋球,“我喜歡吃這個!你嚐嚐!”把冰淇淋湊到顧川銘嘴邊。
顧川銘對甜食的沒有厭惡也沒有喜愛,看她期待的目光,張嘴一口咬掉了最上面的香芋球。
“討厭,人家讓你吃一口,你全部吃掉了,我要,你還給我!”蘇晴然瞪大眼睛,按着最上面的球只剩下一點殘跡落在其他兩個球上面。
伸出手一把拽住顧川銘,讓他低下頭,堵上嘴。
顧川銘立刻了然,直接在商場裡,過度一半給她吃。
蘇晴然滿意地舔舔嘴脣,“記住了,下次不許跟我搶香芋口味的!”
顧川銘卻是眯起眼睛,盯着她的脣心想以後要多給她買幾次冰淇淋了,不過還是不能讓她吃太多。
顧川銘摟住蘇晴然的腰,兩人有說有笑地繼續逛街。
遠處一個家休閒屋裡,手裡的望遠鏡狠狠攥住,方巖臉色發青,額頭青筋暴起,“我要離開帶她走!”
毒蛇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手裡端着一杯紅酒,“她現在已經失憶了,你帶她走也趕不走她心裡的顧川銘。當家,我們不是還有安東尼嗎?陸鵬飛耍得他團團轉,這麼多天都沒有看到蘇晴然。安東尼出面,一旦刺激了蘇晴然的記憶,顧川銘就只能用謊言來圓他的玻璃夢!”
身穿高中校服,頭髮扎得一根馬尾辮的毒蠍笑着舔了一口她的果汁,“你那麼確定顧川銘會用謊言圓夢?他可不是當家,爲求目的不擇手段!”
方巖目光看向毒蠍,“可是你把他想得再好,顧川銘都不會跟你有半點關係。毒蠍,情是致命的毒藥,你想死嗎?”
“當然不了,我現在已經接近師長千金了,下週她的生日晚會,會有很多人到場,我先走了!”
毒蠍站起來,快步離開。
蘇晴然在家裡待了三天,顧川銘看着她每天都努力地找回以前的記憶,心裡都五味雜全,她會恢復哪部分記憶?這成了他戰戰兢兢的原因,再次得到蘇晴然的全心付出,顧川銘怎麼再承受她滿心的恨意!
“你不開心!”蘇晴然走過來坐在顧川銘身邊,擔憂地望着他。
顧川銘朝她笑笑,“是公司的一些事,不用擔心!”
蘇晴然摟住他的一條胳膊,愁容滿面地望着他,“我什麼都做不到,不能幫你,也不能讓你省心。老公,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怎麼會呢!”
叮咚!
門鈴響了,新來的僕人走過去把門打開,然後匆匆跑過來,“先生,太太,陸先生帶着一位客人來了。”
“知道了!”
顧川銘拉着蘇晴然從花園離開,剛走進客廳,就看到一枚金閃閃的身影衝過來直接撲向顧川銘身邊的人。
蘇晴然下意識往顧川銘身後一躲,眉頭皺了起來。
顧川銘一掌擋住安東尼,“安東尼先生,請你自重!”
安東尼一臉鐵青,目光觸及蘇晴然的肚子,劃過一絲痛心,聲音瞬間冷冽起來,“我來帶回我的未婚妻,顧先生,我纔不要自重。晴然,跟我走!”
蘇晴然看着安東尼沒有一絲熟悉感,也對,她醒來之後除了對顧川銘,和蘇秦有印象之外,其他的人都沒有印象,只好禮貌地回答:“我怎麼會是你未婚妻?這位先生,你想太多了!”
安東尼因爲蘇晴然眼裡的漠然,大腦不受控制地叫囂着,眼裡都帶着絕殺的恨意,“你是不是,可以問問顧川銘!晴然,爲什麼要跟顧家牽扯上關係,他們害你害得還不夠嗎?你那麼用心想要保住的孩子都因爲他沒有了,你還在留戀什麼?”
蘇晴然頭腦轟地一炸,呼吸急促,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安東尼的聲音,“孩子?你在胡說什麼!”
整個屋子安靜得她都能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回頭看向顧川銘,蘇晴然想要自己給他一抹輕鬆的笑意,結果卻發現臉頰僵硬得連勾起嘴角都艱難異常。
“這件事,我之後跟你解釋!”
蘇晴然愣愣地應了一聲,“好!”
“我們的婚戒呢?麻煩你還回來,安東尼先生!”顧川銘摟住蘇晴然,讓她靠在自己胸膛,讓她聽着他的心跳聲。
安東尼冷笑一聲,“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還給你?顧川銘,是你把她推到我身邊的。中國有句俗語,請神容易送神難,你覺得我是那麼好打發的人嗎?我要帶蘇晴然離開,如果你決絕,那麼就是顧家和沃克家族的戰爭,你敢接受嗎?”
蘇晴然感覺自己鼻腔流鼻血,推開顧川銘,低頭沒有看顧川銘,走到沙發跟前,拿出一張紙捂住鼻子,血液慢慢順着鼻子滲透至今,最後順着她的手指慢慢流下來。
顧川銘看到,急忙走過去扶着她的下巴擡起來,“怎麼回事?別動,我去拿箱子!”
安東尼就要走過來,卻被陸鵬飛擋住,“安東尼先生,你答應過我,我帶你來,你不會做任何過分的行爲,請你記住你的保證!”
安東尼厲聲駁斥,“她是我未婚妻!”
“她是在什麼情況下答應你的?你問心無愧嗎?”陸鵬飛一身軍裝,擋在他面前,眼裡帶着勢不可擋的霸氣。
蘇晴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雙眼睛木愣愣地望着上方,兩行清淚默默落下,鼻子裡的血已經停了,她緩緩低下頭,把手裡的紙巾扔到垃圾桶裡。
顧川銘走過來,手裡還提着急救箱,快步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晴然!”
蘇晴然伸手掙開他的手,緩緩走到安東尼面前。
“晴然!”安東尼眼裡揚起一抹欣喜。
蘇晴然看着安東尼,腦海中對這個男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他那抹讓人無法轉開視線的金色頭髮,卻在她記憶的某個地方存在過。
安東尼前進一步,蘇晴然後退一步,語氣淡漠,“我的戒指被你撿走了嗎?請你還給我!”
安東尼彷彿被電擊了一般,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他看着蘇晴然的冷漠,看着她眼裡的陌生神情,心裡有一個地方被撕扯了一般痛,“你,你說什麼?”
“請你把戒指還給我!”蘇晴然伸出手,她的手指在顫抖,看着自己中指上那枚不合適的男款戒指,心頭一陣悶痛,大腦被恨意席捲,這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顧川銘走過來,摟住蘇晴然的身體,伸手握住她的手,因爲面對安東尼而忽略了蘇晴然在他碰觸她的一瞬間,身體的僵硬。
“聽到了嗎?安東尼先生,請你把戒指還給我們。顧川銘在此,感謝你對我妻子的照顧!”
安東尼從口袋拿出一枚女士戒指,他連一個眼角都沒有給顧川銘,目光直直望着蘇晴然,眼裡的痛苦掩飾不住,“我沒有扔掉這個戒指,你丟了我的戒指,我不介意,可是你能不能一視同仁,它真的比我的一顆真心還重要嗎?”
蘇晴然低着頭沒有回答,這個男人同樣不存在她的腦海中,爲什麼他卻一副他們曾經相識更加有過一段情誼的樣子。
這一切到底怎麼了?
安東尼伸出手,伸向蘇晴然。
蘇晴然緩緩伸出手掌,感覺一枚戒指仍掉落在她手心,她握緊戒指。
安東尼轉身離開,他的背影那麼脆弱,蘇晴然幾乎要喊住他,告訴他不要這麼難過,可是她不敢開口,她有什麼立場?有什能力安慰他?
顧川銘看着蘇晴然僵硬的表情,伸手覆住她的拳頭,低聲道:“孩子的事,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只要你想聽!”
“不要!”蘇晴然猛然出聲阻止。
顧川銘低頭看着她,心裡突然冷下來,顫抖地扶住她的肩膀,“你……恢復記憶了?”
蘇晴然眼裡閃過一絲驚慌,深呼吸一口,擡起頭看着顧川銘,伸手抱住他的腰,“什麼記憶?孩子的嗎?我想不起來,可是你嚇着我了,我竟然有過寶寶?”
顧川銘鬆了一口氣,抱緊懷裡的人,“我們的寶寶,這件事會讓你傷心,如果可以,我寧願你忘了這件事。”
蘇晴然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最恨的人就是面前這個人,可是老天爺捉弄她,她竟然會失憶三天。
“寶寶沒了,你懷着個孩子的之前身體就不是很好,之後懷孕了又出了國。我問過很多醫生,他們都說孩子保住很難,有可能會傷害你的身體,最後還是沒有保住,不要自責,如果不是我大意,你不會失去這個寶寶的。晴然,我們之間還有未來,還有機會擁有孩子。”
蘇晴然冷眼看着遠處,眼裡從狂烈的恨意到最後的淡漠,她咬緊舌尖,直到嚐到嘴裡有血腥味。
她要用這痛意,時刻提醒她,這個男人,她一定要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