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爲什麼她的臉和東院的夫人一模一樣?爲什麼蘇辛芙會跟一個丫鬟過不去?爲什麼殷骨會對一個丫鬟另眼相看。男人似乎感到了什麼。
“你……”男人曖昧一笑,“和殷骨有一腿。”
“真該把你踹到水裡,把你的腦子洗洗乾淨。”殷小虎瞪她,說話一用力,就忍不住咳嗽。
“不重要,”他笑着挑起她的下巴,“只要殷骨稀罕你,我就有辦法……”他說完當即用左手寫了封信,又叫來小二交代一番,把信和銀子都給給了小二。
“信上寫的什麼?”
男人笑笑,搖着頭不說話。
殷骨收到信時,正四處找她不着,急得滿頭大汗,接信一看,信上說感謝她和兩位夫人一直以來的照料,她從前對辛夫人多有得罪之處,在這裡給她賠罪,自知無顏在此立足,只想去外面散散心,請給位不必再尋,讓公子爲她擔心着急,她心中着實過意不去,望公子保重身體纔是。殷骨看了信,冷笑一聲,當即衝進西院,質問蘇辛芙是怎麼一回事?
蘇辛芙搖頭不知,不客氣道:“一個奴婢離家出走,跟我有什麼關係?”
“是她自己走的嗎?”殷骨冷笑,拍下信紙,“這封信根本不是殷小虎寫的。”
“不是她還能是誰?”
“這封信邏輯清晰,措辭文雅,根本不是她能寫的出來的,你把她綁哪兒去了,還不快說。”殷骨瞪大猩紅的眼睛,有些駭人。
蘇辛芙更氣:“你是我的夫君,她只不過是一個下人,您糊塗了吧。”
殷骨愣了一愣:“哼,我當然不會爲了一個丫鬟興師動衆,天萊閣和狀元府就要上門要人,你是要我把他們統統都得罪嗎?”
蘇辛芙扭過頭:“我可沒這麼說。”
“你是聰明人,其中利害關係不會不知道,我希望今天晚上就能見到她,否則明天……,你好自爲之吧。”殷骨說完拂袖離開。
“殷骨啊,殷骨,你聰明一世,卻偏偏忘記了我是怎麼樣的人?你既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苦爲殷府操心。”蘇辛芙暗暗咬牙,叫來素絹。素絹沉默地站過來,一聲不吭,自從發現了夫人和阿雄之間有染,她在她面前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你去通知阿雄,今晚就叫他把殷小虎送回來。”
素絹鬆了口氣,忙答應着準備出去。
“慢着,”蘇辛芙掐下一朵開在瓶子裡的花,“扒光她的衣服,丟在殷府大門口,我要殷骨把她身上的傷看得一清二楚,我要讓殷骨知道,他心心念唸的人是怎麼樣被別的男子揉碎的。”
素絹打了個哆嗦,撲通一聲跪下:“夫人,您醒醒吧,您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蘇辛芙冷哼,眼中閃着淚光,聲音壓抑:“當我把身子給了這個阿雄卑賤的下人時,我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她笑着,眼中的淚終於滑落了。
素絹的心猛地一顫,重重扣頭,艱難地應道:“是。”
蘇辛芙靜靜地擋在他們曾近纏綿的牀上,眼淚終於無可救藥地砸下來,這不是她要的,可是卻是他唯一擁有的,如果她依然墮落,那麼久拉着殷舞一起陪葬吧,至少……至少……這樣,她和殷舞還是一樣的。
蘇辛芙絕不會給殷骨任何一個嫌棄她的藉口。
素絹跑到那間客棧,把夫人的話原樣同阿雄說了,不忍心地加上一句:“下手別太重。”
阿雄冷笑:“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去吧。”他回到房間,殷小虎正靠着牀杆子打瞌睡。
“醒醒。”他拍拍她的臉,沒醒,一壺冷茶潑到她臉上。
“下……下雨了。”
“哼,”阿熊笑笑,“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我送你回去。”
“可以走了!”殷小虎有喜又疑。
“當然,”阿雄說着給她聞了聞一個鼻菸壺,她的手腳頓時活動自如,只是頭些昏沉沉的,怎麼也擺不正。
“喂,你……”她晃着腦袋,“你又給我嚇了什麼藥?我的頭怎麼這麼重?”
男子冷笑着伸出手,在他的脖子上揪起一塊肉狠狠一擰。
“啊!”殷小虎驚呼一聲,瞬間坐直。
“哼哼,這樣不就好了。”
“你真的就這麼放我回去?”
“當然不是,我聽命於蘇辛芙,要把你扒光,丟到殷府門口。”
殷小虎縮縮腦袋,蘇辛芙從前雖然任性,但還不至於如此卑鄙,是他說謊,還是深宅大院改變了她?
“不過,如果就這樣順了她的意,我和她只會越走越遠,所以……你自己回去吧。”他說着收了鼻菸壺,自顧自走了出去。
殷小虎信息萬分,正要跑出去,可是剛纔倒在她頭上的那壺茶現在已經把把她的裡衣溼透了,她現在全身黏糊糊的十分難受,剛好房間裡有隻浴桶。她便鎖緊房門,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再回去。
溫暖的水劃過肌膚,舒緩了她緊繃的神經,剛泡了會兒,水就冷了,她回頭一看,忘了關的窗戶大方地敞開着隆重地迎接那一陣又一陣的冷風。
她伸手去抓衣服,摸了摸,咦……空的?
她暗覺不妙,準備拿牀單裹着,剛剛站起來,門突然被踹開,冷風嗖嗖地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