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所想與陸雪漫不謀而合,然而,沒等她說些什麼,便被手機鈴聲打斷。,,。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權慕天立刻起身離開了書房。
房門閉合的一刻,走廊上閃過兩道小小的身影。他正準備追上去,低頭看見肉墩兒和小籠包百無聊賴的趴在門口,形成了一道毛茸茸的隔離帶。
圓溜溜的眼睛看到權慕天,它倆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反而安穩的閉上了眼睛。
被寵物狗無視的如此徹底讓他十分不爽,可難道讓他衝着這兩隻大型動物宣泄憤怒那麼沒品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邁開步子跨出去,他若無其事的向樓梯口走去。經過中廳的時候,突然從拐角竄出兩道人影,擋住了去路。
“此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
按部就班的說臺詞,儘管預演了n次,顧雅熙還是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送給她一個白眼,顧明軒無可奈何的反問,“妹妹,少了一句臺詞是什麼情況”
“唔弟弟,我忘記了要不然,咱們再來一次吧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出錯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弟弟,她奶聲奶氣的調調把權慕天逗笑了。
此刻,兩個孩子臉上抹了五顏六色的油彩,穿着迷彩服,手裡拿着仿真的衝鋒搶,腰裡彆着玩具手雷、匕首和彈夾,全副武裝的架勢頗有幾分野戰軍的味道。
“我拜託你有點兒專業精神好不好被你這麼一鬧,我們這樣根本算不上打劫”
自知理虧,小丫頭便沒有反駁,弱弱問道,“那算什麼”
“像演電影的,而且是負責搞笑的”
噗嗤
某男忍不住笑出了聲。
仰起頭,顧雅熙看到爸爸沒有生氣,自責懊惱神馬滴瞬間不見了蹤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吧反正我們打劫的都是自己人。爸爸,我說的對嗎”
萬分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顧明軒森森覺得他和妹妹的思維從來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一隻胳膊抱着女兒,權慕天伸出另一隻手牽着兒子,“打劫的遊戲到此結束,咱們先去洗臉,然後下樓吃提拉米蘇。”
聽說有好吃的,小丫頭頓時興奮的手舞足蹈。
另一邊的小男生卻對老爸的提議深表懷疑,“爸爸,提拉米蘇是家裡的廚師做的嗎”
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家裡的廚子曾經是米其林的主廚,製作提拉米蘇對他來說絕對是小菜一碟。
兒子從來不挑食,今天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了
“應該是吧。”
就知道會是這樣
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他像極了泄了氣的氣球,“那我就不吃了。”
兒子無精打采的樣子搞得他一頭霧水,我好像沒說錯什麼吧這小子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
“你不是很喜歡吃提拉米蘇嗎”
抿着脣瓣,顧明軒搖搖頭,沒有說話。一個人走到洗手檯前,用溫水浸溼毛巾,對着鏡子抹去臉上的油彩。
看着兒子倔強的背影,權慕天越發覺得這個小傢伙不對頭,可又想不出哪裡有問題。
坐在凳子上,顧雅熙晃動着小短腿,配合的鼓起腮幫,非常享受老爸的照顧。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弟弟去換衣服,她才神秘兮兮的說道,“爸爸,告訴你一個秘密,弟弟只吃媽媽做的提拉米蘇。”
“爲什麼”
“以前,司徒舅舅跟我們住在一起,大家都知道他和媽媽早晚會結婚。弟弟說,媽媽嫁了人,會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到時候,就沒人在意我們了。我不相信,就跑去問媽媽。”
深邃的眸子染了一層墨色,權慕天心頭彷彿籠了一層化不開的氤氳,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在陸雪漫再婚的問題上,兩個孩子從來沒有表現出半點兒異常。而女兒剛纔的話讓他體徹徹底底心酸了一把。
儘管她的身體情況很特殊,可孩子太小,這種事沒辦法解釋。
難道這就是她遲遲沒有嫁給司徒信的原因
揉揉女兒的額頭,他輕聲哄勸,“小傻瓜,不管怎麼樣,媽媽永遠是你們的媽媽,不會不疼你們的。”
“媽媽也是這麼說的,但她還是沒有跟司徒舅舅結婚爲了這個,他們好像吵架了然後,媽媽跟家裡的糕點師傅學做提拉米蘇。一開始,她做的好難吃好難吃的。突然有一天就變得好吃的不得了。”
“如果是我做的提拉米蘇,他會喜歡嗎”
“唔不知道。但是,西西會很喜歡很喜歡的”兩隻肉乎乎的小手抱在一起,她忽閃着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臉認真的問道,“爸爸,你和媽媽不會再分開了吧”
其實,這纔是她想表達的重點吧個鬼丫頭,已經學會迂迴戰術了
“不會。”
吃了一顆定心丸,顧雅熙立刻開啓想象模式,“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呀西西想做花童穿漂亮的裙子,頭上戴着花環,像小天使那樣從天而降,一定很美的對不對”
把她的設想變成現實並不難。
可如果真這麼做,他和陸雪漫的心都會提到嗓子眼,完全沒辦法踏踏實實舉行婚禮,必須把她這個危險的想法扼殺在搖籃裡。
把兒童洗面奶均勻的塗小丫頭臉上,他故作有一搭無一搭的問道,“吊威亞很辛苦,你確定要這麼幹”
鏡子裡白花花的小臉顯現出吃驚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爸爸的倒影,“唔會疼嗎”
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權慕天擰開了水龍頭,掬起溫水一點點洗淨泡沫。
女兒陷入沉默,他先入爲主的認爲小丫頭放棄了,正在暗自竊喜,卻被她雷的外焦裡內,“我把做天使的機會讓給弟弟。他是男子漢,不怕疼的。”
噗
你這麼坑親弟弟,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清了清嗓子,某男一本正經的說道,“也許小軒不想做天使呢”
“爸爸,這是西西的心願,你幫我說服弟弟好不啦”洗去油彩,露出白裡透粉的小臉,顧雅熙摟着他的脖子,軟軟的懇求着,“爸爸,你最疼西西了,幫幫忙好不好”
閨女,我跟你媽辦婚禮的時候不想玩心跳,你放棄好不好
想了想,權慕天立刻有了主意,“要是你媽同意辦婚禮,我就幫你實現願望。如果她不同意,就沒戲了。”
“唔果然被允兒妹妹說中了,你和白叔叔都是妻管嚴”從爸爸懷裡掙出來,顧雅熙對着他做了個鄙視的手勢,“爸爸,西西鄙視你”
話音未落,她一溜煙兒似的跑走了。
“嘿,個小丫頭”看着小時代小身影,他鬱悶到不行,“妻管嚴有什麼不好利國利民,還有利於家庭和諧”
不爽歸不不爽,他還是打算做點兒什麼挽救一下顧明軒敏感的小心肝。
折回書房的時候,兩隻大型動物依然霸道的橫在門口,顯然陸雪漫並沒有離開。他跨布進屋,看到某女眼眸低垂,一瞬不瞬的盯着資料,完全沒察覺到有人來了。
“漫漫”
打了個激靈,她驀然擡起眼簾,眼中滿滿的都是戒備,“你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
“想什麼呢”
“沒什麼”耳畔反覆迴盪着藍溪電話裡的提議,她下意識改了口,“我在想什麼時候接觸嚴青川比較合適”
她目光閃躲,一定有事瞞着自己,可權慕天並沒有揭穿,也沒有追問。
“漫漫,把你做提拉米蘇的配方寫給我。”
怎麼又扯上提拉米蘇了
摸不透男人的心思,陸雪漫卻明白他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索性把用料和分量都一一寫了下來。
“你要這個幹什麼”
把便籤收好,他眼尾揚起美好的弧度,“先保密,明天你就知道了。”
“還學會賣關子了”見人要走,她急忙抓住男人的手,猶豫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開了口,“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她欲言又止,權慕天隱隱猜到了幾分,卻不想讓她爲難,隨便找了個藉口便欲開溜,“這事兒着急嗎要是不着急就改天再說,西西和小軒還等着我呢”
“可是,這事兒跟你有關,還現在我拿不定主意,你要不要聽聽看,給點兒建議”
他向來把陸雪漫的事當成自己的責任,但如果與盛昌集團有關,他會選擇置身事外,甚至袖手旁觀。
雖說他賦閒在家,可這並不能成爲他對顧家產業指手畫腳的理由。況且,盛昌集團的業務很大一部分涉及到蔣斯喻,讓他不得不敬而遠之。
“以前碰上這種事你是怎麼做的”
“我會跟司徒信商量或者咬咬牙就豁出去了。”
他好整以暇的望着小女人的包子臉,“問題是,司徒信不在呀”
淨說風涼話,他抽風了吧
“你是擺設嗎”嘴巴撅的老高,陸雪漫晃着他的胳膊,撒起嬌來與顧雅熙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雖然我是現成的,但這一次你何不咬咬牙豁出去呢”
這廝軟硬不吃腫麼破
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某女嘟着嘴問道,“你什麼意思嘛”
“字面的意思。”輕輕推開她的手,權慕天抽身離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他前腳走出書房,女人清亮的聲音絲絲縷縷換入耳膜,“藍溪,吩咐下去,收房”
收房
她要收誰的房總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