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繫鞋帶,陸雪漫悄悄把微型手搶塞進襪子,把褲腿向下拉了拉,這才恢復了原來的姿勢。[燃^文^書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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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是司徒信特地定做的,爲的便是以防萬一。
幾年前,他在每一輛車的駕駛位和副駕駛座位下面都藏了一把微型手搶,當初某女覺得男閨蜜大驚小怪,還爲此嘲笑過他。
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這把搶真能排上用場。
她的動作雖然隱秘,可沒能逃過顧明軒的眼睛,他眼睜睜看着媽媽把一支手搶藏進了襪筒,嘴巴立刻變成了o型。
察覺到小兒子神色間的變化,她若有若無的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聲張。
抿着脣瓣,他乖順的點了點頭。
微型手搶與普通的搶支不同,只有四發子彈,有效射程也不能與其他的手搶相提並論。所以,一隻搶顯然不夠。
車子被幾十個人去團團圍住,但在傳話的人回來之前,她必須拿到另外一支。
思前想後,她決定賭一賭,給小兒子遞了個眼色。意味深長的望向座椅的空隙,用眼神告訴他,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有了剛纔的經驗,顧明軒秒懂了媽媽的意思。
懶洋洋的靠着座椅,百無聊賴的左右搖晃。
過了一會兒,他發現沒有引起外人的懷疑,動作越來越誇張,擰着眉心,用力拍打座椅,故意讓別人誤會他在發脾氣。
果不其然,片刻過去,外面的混混開始對他指指點點,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
儘管被鄙視的感覺十分不爽,可這正是顧明軒想要的效果。
小手趁機伸到座椅下方,順利的摸到了手搶。但是,問題也隨之而來。
他的手太小,沒辦法把手搶藏在手心,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來。如果用兩隻手一起抱住,勢必會被外人發現。
要是被那些壞人知道媽媽有手搶,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
不行不行,得另想辦法!
兒子擰着眉心搖搖頭,伸出兩隻小手,搖頭晃腦的做了個鬼臉。
這小子搞什麼鬼?
讓他去拿搶,他搖搖晃晃搞什麼?
微微蹙眉,陸雪漫意識到兒子是想告訴她什麼。腦海中閃過他剛纔的動作,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怎麼把這件事兒給忘了!他才5歲,即使是微型手搶,也比他的手大。
居然讓一個小孩子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我真是瘋了!
一重酸楚和愧疚融入眼眸,陸雪漫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額頭,輕輕把孩子撈進懷裡。原本只是個單純的擁抱,誰成想,小傢伙竟藉機把手搶塞進了她的上衣口袋。
察覺到口袋沉甸甸的,她心裡樂開了花,卻不敢表現出來。
本打算把搶藏進另一隻襪筒,可傳話的小混混折了回來,她被迫打消了念頭。
敲了敲車窗,他隔空比劃,緊接着亮了亮手機。
聽懂了他的意思,陸雪漫降下車窗,只露出了一道極窄的縫隙,冷冷說道,“要是你們老大沒臉見人,就打開免提。如果她連這個都不敢,就麻溜兒滾回去賣紅薯,少在我面前丟人現眼。”
手機處於通話狀態,她說的每一個對方都聽得清清楚楚,恨不能衝過來撕爛她的嘴。
都死到臨頭了,她還這麼囂張!
陸雪漫啊陸雪漫,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今天我就要讓你死個明白!等你知道我是誰,只怕你哭都來不及!
打開視屏通話,後座中的女子緩緩摘下墨鏡,露出了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
看到那張臉的一瞬,拿着電話的小混混好像被什麼電到了,呆呆的望着屏幕,直到聽筒裡傳來不耐煩的訓斥,他纔回過神兒來。
手忙腳亂的打開免提,他順從的把手機遞了上來。
掃了他一眼,陸雪漫並沒有接電話的意思,僅只淡淡的一撇,小心臟頓時七上八下,忐忑到不行。
怎麼是她?
汪碧晨不是已經死了嗎?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莫非她的死是司徒博一手策劃的,爲的就是某一天把她扔出來做替死鬼?
思來想去,這似乎是唯一說得通的解釋。
司徒博啊司徒博,你真是機關算盡,不達目的不罷休!只不過,就算我死了,你什麼也得不到。
“陸雪漫,好久不見!不管你還記不記得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
“原來是你!這些年在過的好嗎?是不是生不如死、做夢都想坐回汪家大小姐?”
不屑一顧的笑了笑,她淡漠的語調裡滿滿的都是嘲弄。
“忘了告訴你,在你最難熬的那段日子裡,汪氏集團與洛氏集團一樣,脆弱的不堪一擊,就連你家的祖宅都被銀行查封,用來抵債。我聽說,好像賣給了一個姓黃的暴發戶。”
呼吸一窒,汪碧晨恨得咬牙切齒,猛地推開車門,就欲衝過去。可事到臨頭,她強行把怒氣壓回去,沒有發作。
當真我就輸了!
今天,輪到我玩死她,絕不會讓她一次又一次牽着鼻子走!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風光的日子未免太短了!蔣斯喻被你剋死了,你再一次變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而今到處都是我的人,你淪落到這麼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地,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慵懶的揚起脣角,陸雪漫眸光清冷的周圍掃了一圈兒,不以爲意的繼續道。
“我都是個快死的人了,無論我說什麼都對你沒有任何影響。倒是你,昔日汪家大小姐,居然成了嘿幫頭目,未免太可悲了!要是你父母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在夢裡罵你不爭氣?”
要不是你串通司徒信,我會有今天嗎?
不是爲了替你出氣,權慕天就不會的處處針對汪氏集團,讓我爸多年的心血在一夜之間化爲泡影!
自從你出現,所有的事情就脫離了軌道。
權慕天、洛林、宋曉雨、霍心怡、權震霆和權國秀……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死去,這些統統是你的造的孽!
陸雪漫,該死的是你,是你!
只要一想到那些接踵而至的變故,汪碧晨便渾身發抖,幾乎要被氣瘋了。
“這是我家的私事,輪不到你多管閒事。你還是多想想三個孩子,他們小小年紀就要給你陪葬,如果我是你,寧可以死謝罪,也不會讓他們死在你面前。”
“他們是我的孩子,不會像某些人那樣,寧可過着暗無天日、豬狗不如的日子,也要苟延殘喘。如果我是你,寧可以死謝罪,也不會出賣自己。”
誰都可以殺掉我,唯獨你沒有這個資格。
當初,你做夢都想嫁給權慕天,由於懼怕洛琳,只能去討好權國秀。後來,被我捷足先登,你就拉上宋曉雨和霍心怡跟我作對。
爲了讓權慕天跟我離婚,你不惜僱人把我帶到邱子峰的別墅,害得我差點兒毀容。
到頭來,你機關算盡,反而落到被男人玩弄的悲催境地,而今好不容易得到機會就想反咬一口。
汪碧晨,你也配!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如果我沒有記錯,再過一小時你就該打針了。要是不想在你的手下面前丟臉,就讓你的人立刻動手。”
“你!”
她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屏幕上妖媚的面容瞬間扭曲,白皙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像極了調色板。
戳中了對方的痛處,陸雪漫得意的笑了,不冷不熱的嘆息道。
“你這麼看着我幹嘛?該不是你的新主子給你的東西純度不夠吧?如果是,我完全可以想象待會兒你會變成什麼鬼樣子。嘖嘖嘖,你這麼遇人不淑,果然是蒼天有眼吶!”
就算我每天都要注射高純度的藥物又怎麼樣?
是誰把我變成今天這副樣子的?
陸雪漫,你知不知道我做夢都想把你千刀萬剮!我之所以撐到今天,就是爲了親眼看着你悲慘的死去!
忍無可忍,汪碧晨咆哮着吼道,“夠了!你給我閉嘴!”
就知道她會生氣!
這恰恰是我想要的結果。
只要你走下越野車,司徒信就有機會給你致命一擊。至於我會不會死,就要看我的造化,而你卻死定了!
“這麼容易就生氣了?我記得你曾經被一個虐待狂包了半年多,什麼樣的苦沒受過?多麼難聽的話都聽得雙耳生煎,卻容不下這點兒實話嗎?”
輕描淡寫的說着,陸雪漫故意擡高聲音,當着對方手下的面,毫不客氣的揭穿了她的真面目。
別以爲上了岸就能與以前齷齪的勾當說拜拜,那些見不得光的過往會跟你一輩子!
“陸雪漫,你別得意地的太早。這裡除了你和我都是男人,只要我一句話,你認爲你會是什麼下場?我記得你有個女兒,據說她長得很漂亮……”
深重的殺意涌入眼眸,陸雪漫下意識雙手抄着口袋,默默打開了保險。
汪碧晨,隨便你怎麼奚落我,可如果你敢對我的孩子不利,我一定會讓你後悔再遇上我。
電話另一端的女人遲遲一語未發,她以爲對方被自己嚇到了,忍不住笑出了聲,“知道怕了嗎?那就求我啊!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只要你開口求我,我會認真考慮的。但前提是你要有求人的態度。”
“好啊,我求你!可是,求人這種事必須面對面才能顯出我的誠意。”
眼底閃過一抹叵測,陸雪漫挑眉望向不遠處的越野車,對着後座的人影招了招手。
既然你這麼想自取其辱,我就成全你!
推開車門,汪碧晨傲慢的走下車,以勝利者的姿態一步步向路虎走來。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陸雪漫在心中默數,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