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互不相讓,不由分說一起打馬向競技馬場狂奔而去。洛小天放心不下森緹亞,緊緊追了上去。
榮雨凡對姑姑相當有信心,卻不想就這麼輸給洛小天,跟在後面緊追不捨。
齊若琳沒想到榮蓁蓁會和森緹亞較勁,尷尬的望着史密斯,本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史密斯越過她徑自離去。
陸雪漫望着空牢牢的背影出神,顧明軒卻急着去看熱鬧,晃動媽媽的胳膊,仰起頭,奶聲奶氣的說道,“媽,咱們找個好位置去看熱鬧吧!”
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就知道看熱鬧!
洛小天的馬術頂多是入門級別,榮雨凡從5歲開始練習騎馬,他倆的水平完全沒有可比性。
她本打算阻攔,可兩個孩子轉眼間便沒了蹤影。自己還帶着兒子,萬一有個什麼,她哭都來不及。
扭臉望向權慕天,發現男人氣定神閒的撫着芝麻糊的鬃毛,讓她瞬間炸了毛。
“你愣着幹什麼?還不去看看小天?我警告你,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這女人的脾氣說來就來,真是難以捉摸!
話說,她會不會好好說話?當着齊若琳和小兒子的面,給我留點兒面子會死嗎?
身旁的男人無動於衷,依舊氣定神閒的站在那兒,陸雪漫狠瞪了他一眼,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看着她逐漸遠去的背影,男人菲薄的脣勾起新月的弧度,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真是個急脾氣!
這裡是霍夫曼家族的產業,榮家的人再囂張,也不敢在這兒對小天下黑手。
別的媽把親生的兒女當成寶,恨不能天天含在嘴裡。可她呢?養子比親生的還要金貴,她可真行!
一行人相繼來到競技馬場,站在柵欄外想內張望。馬場的工作人員接到消息,紛紛走過來,靠着木柵欄看熱鬧。
洛小天替森緹亞捏了一把冷汗。
剛纔,他見識到了榮雨凡的馬術。別看他們的年紀差不多,可對方的騎術要比自己嫺熟的多。不僅如此,他還能在馬上隨意變化動作,相比之下,自己簡直是一頭大笨熊!
提及御馬的本事,在蘇黎世,榮家的人敢稱第二,沒人敢當第一。
森緹亞雖然經常騎馬,卻未必是榮蓁蓁的對手。以她高傲霸道的性格,一旦輸了,勢必會把矛頭對準榮家。
媽媽跟榮叔叔是好朋友,萬一霍夫曼家族處處針對榮家,媽媽被夾在當中,會很難做的。
可是,比賽已成定局,他只能祈禱森緹亞不要輸!
兒子安然無恙,陸雪漫暗暗鬆了口氣。
身邊的女人緊鎖着眉心,權慕天輕輕握住她的手,笑着打趣,“你總這麼緊張,不怕心臟受不了?小天是個男孩子,你遲早要放手。”
看了看懷裡的小傢伙,她明白男人隱晦的意思。
他無非是相說,洛小天不是她親生的,等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只怕會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家。
也許,他還想告訴自己,他身上流着顧晉陽的血,命中註定沒有安穩的人生。
可即便如此,這個孩子也是顧家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男丁,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這根獨苗。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放棄。
“小天是我的兒子,我爲什麼要放手?”
一個眼刀飛過去,陸雪漫甩開男人,扯動繮繩,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伸出手,想把女人拉回來,可父母細微的動作引起了顧明軒的注意,他好奇的轉過身,把胖乎乎的小手放進了爸爸寬大手掌。
將馬鞭橫擔在馬鞍上,他騰出另一隻手,揉了揉兒子的額頭。
偷眼望向小女人,見她目不轉睛的向遠處眺望,索性把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小傢伙不懂爸媽的糾結,只關心比賽的結果,趴在爸爸耳邊,低聲說道,“爸爸,你說森緹亞姐姐會贏嗎?”
“應該會吧。”
挑眉望向史密斯,他攥着馬鞭,面部表情僵硬,整個人經繃在一起,彷彿一張拉滿的弓弦。哪怕一丟丟風吹草動,他都會反應過激。
不得不說,他對侄女的緊張程度絕不亞於陸雪漫對洛小天的關注。
難怪史密斯會對她虎視眈眈,原來是同命相連!
馬場上森緹亞和榮蓁蓁你追我趕,互不相讓。
可無論森緹亞怎麼追趕,始終落後半馬頭。還有500米就要進入障礙區,這是趕超對方的最後機會,一旦錯過,她就輸定了!
等了榮蓁蓁一眼,她重扣馬鐙,紅鬃烈馬似乎感覺到了主人必勝的決心,猛地一躍而起,迅速向前奔去。
歐耶!
幹得好!
得意洋洋的扭臉回望,森緹亞向榮蓁蓁投去鄙視的目光。
囂張個什麼!
還不一定誰先到終點呢!
你以爲自己贏定了,可我只想告訴你,小丫頭,你還太嫩了!
在進入障礙區之前需要減速,不然的話,馬匹出於慣性不容易減速,一旦失控,受傷的還是主人。
真是個只知道逞強的黃毛丫頭,一點兒實戰經驗也沒有,還敢強出頭!
等我贏了你,千萬別哭的太慘哦!
第一道障礙是轉木樁。
馬匹要在主人的指揮下按照木樁擺成的s型前進。木樁周圍裝有感應裝置,發現任何違規行爲都會鳴笛。
只要走錯一步,就等於自動認輸。
這一關考驗的是主人和馬匹的默契程度。
森緹亞的坐騎是一匹八歲的阿拉伯馬,能敏銳的察覺到主人的意圖。所以,這樣的障礙對她來說不在話下。
順利通過第一到障礙,森緹亞扭臉望去,看到對手剛剛抵達開始繞木樁,禁不住勾起了嘴角。
第二關是跳躍80cm高的木柵欄。
這對於健康的成年馬來說,也不是問題。
第三關是走獨木橋。
獨木橋距離地面2m,橋面只有一尺多寬,除了走直線,似乎沒有其他選擇。
這一關既考驗人、馬的配合,又對主人的平衡能力有很高的要求。沒有經驗的人根本無法順利登上獨木橋,更別說順利走過去了。
緊緊扯住繮繩,森緹亞的手心開始冒汗,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往前走。
五米長的獨木橋並不長,她卻發覺距離如此遙遠,每走一步都心驚膽戰。心底涌起一重恐懼,她下意識的往下看,可只看了一眼,五臟六腑就縮到了一起。
難怪陸阿姨說榮蓁蓁不像女人!
她居然對這麼危險的運動感興趣,還真是非人類!
但是,既然打了賭,我必須要成爲最後的贏家,決不能讓那樣的女人看扁!
打定了主意,她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當安全着地的一刻,她瞬間鬆弛下來,坐在馬背上不住的喘息。
她暗自慶幸沒從獨木橋上摔下來,卻並不知道前方還有更嚴峻的考驗在等着她。
榮蓁蓁閉着眼睛都能在競技賽場裡兜一圈兒,看到那個小丫頭那麼拼命,嘴角揚起淡淡的嘲諷。
過的了第三關只能說明她的技術勉強看得過去,可接下來的兩關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有她哭的時候,先讓她得意一會兒!
驅動馬匹,慢悠悠的走上獨木橋,靜靜的看着森提雅的馬笨拙的跳躍連續障礙。儘管過的吃力,卻沒有被罰出局。
算她有兩下子!
待會兒到了最後一關,她就沒這麼幸運了!
連續跨越六個一米高的跨欄,既要保證橫樑不落地,又不能把跨欄踢倒,而且兩隻跨欄間的距離不足兩米半。
也就是說,跳躍的時候沒有任何助跑的可能,只能原地跳躍。
能勉強通過已經逼近了森緹亞的極限。
她簡直無法想象會在最後一關遇到怎樣的難題,更拿不準自己能不能衝破阻礙。
汗珠順着鬢角滾落裡臉頰,她本就信心不足,當看到直徑三米的沙坑,頓時泄了氣。
目測了一下距離,她森森發覺這根本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從最後一個跨欄到沙坑的邊緣不足十米,對於馬匹來說,無法在這麼短的距離之內起跳、跨越三米的大坑。
這個障礙不科學!
她的阿拉伯馬過不去,榮蓁蓁的蒙古馬更加沒有勝算!
定定的看着沙坑,森緹亞糾結的要死。
如果站在這兒不動,萬一對方跳過去了,她就輸了。不僅如此,還會被她嘲笑自己無能。
雖然她這一關沒有任何把握,要是貿然起跳,她和馬都會受傷。但是她嘗試過,即使失敗,也沒什麼了不起!
只不過,爲了跟榮蓁蓁那樣的女人鬥氣,傷害自己和愛馬,值得嗎?
調轉馬頭,她回到最後一道跨欄旁邊,鬆了鬆繮繩,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期待能儘快找到順利通過的捷徑。
就在她全神貫注尋找破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清脆的馬蹄聲。
蒙古馬連續跳躍跨欄,榮蓁蓁坐在馬上,穩如泰山,轉眼間便抵達了最後一個跨欄。
遙遙領先的小女兒孩兒近在眼前,她嘲諷的大笑起來,“我以爲你多厲害呢!也不過如此嘛!”
“你別得意的太早,我不會輸給你的!”強硬的話扔出來,連森緹亞自己都覺得心虛。
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榮蓁蓁故意湊過去說道,“需不需要我告訴你通過最後一關的竅門?”
挑眉望來,森緹亞對她的話深表懷疑。
這女人會有這麼好心?